无用

    高亢的鸡鸣声响,夜已深。

    长旻低低咳嗽,浑身疼得难受,根本睡不着。

    抬头看着门外的黑影,她挣扎着下床,来到几案旁舀水。

    女子浑身疲软,杯子对她来说似有千斤重,根本拿不起来。

    抬起手掌,女子看着手心,她想握拳,可手软,连活动手指都做不到。

    女子望着水缶,舔唇,咽下一口唾沫。

    水近在咫尺,她怎么可能喝不到!

    女子暗暗使劲去反抗着身体的虚弱,拳头逐渐形成,气力慢慢恢复。

    喝下一口凉水,女子重新趴到床上,开始酝酿睡意,刚有一点,可闭眼不过片刻,就有人将她摇醒。

    当真是让人烦躁,气得她胸口疼。

    “起身,该出发了!”女子俯视着床上的女子,动作粗鲁,态度恶劣。

    不难理解,她是那毒妇的门人,自然恶她所恶。

    女子抬眼一看,马上又垂下眼眸,启唇:“我饿了,想吃东西,还有,我想洗把脸。去!给我打水。”

    不过是阶下之囚,不战战兢兢求存,竟敢提要求,她可不是供人驱使的奴婢。

    女子心中冒出一个主意,左右环顾,笑道:“希望你承受得住!”

    话音刚落,她步履匆忙地走出房间,回来时手中捧了一盆凉水,全泼到长旻的俏脸上。

    看到长旻脸上的愤怒和难以置信,女子心中只觉得解气,说:“这洗得够彻底吧!”

    让你狂,看现在还能不能狂。女子环手仰头,冷眼自得。

    长旻伸手擦拭糊脸的水渍,随后手一掸,手中水珠全数打向那女子的脸。

    女子只觉得脸一凉,她呆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后气愤地发出吼叫:“你竟然敢…竟敢…我要杀了你!”

    听女子这么一说,长旻自信满满,冷静断言:“你不敢!”

    被这么一激,女子亮出手中金针,面露狠意,“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刚落,她打出手中金针,直扑长旻面门。

    长旻唇角轻扬,拔下头上的束发朱钗,不过几下就挡住袭来的剧毒金针,她将朱钗放在眼前,发现与金针相触的部分已经变黑,可见金针上涂有剧毒之物。

    长旻拉开被褥,缓慢下床,一步步走向女子。

    她摩挲着朱钗上镶嵌的玉石,眼带笑意,目光危险,低声问道:“你这毒可有解药?”

    女子做出那等行为,当时自然爽快,可事后恐惧难安,余悸难平。

    见对方挡开所有金针,面上一松,如今听她发问,心里自然觉得是她胆子小,被这一着给吓到了。

    “自然···没有!没打中,那是你踩了狗屎运,下次,下次我再出手,你可不会如现今这般好运。”女子脸上再次浮起得意。

    长旻脸上的笑意更深,手指微动,将手中朱钗射了出去。

    看到射来的朱钗,女子一愣,竭力躲避,可她疏于练习,动作不够快,被朱钗的尖端划伤手臂,朱钗上沾染的毒液混进了她的血液,当即毒发。

    今日来的匆忙,她根本没带解药,就这一会儿,她已经感到心慌气短,要想活命,她得去服食解药。

    “你给我等着!”

    女子恶狠狠地抛下这么一句话,快步离开。

    女子的身影一消失,长旻躬身,捂着嘴唇低声咳嗽,其间,她尝到一股腥咸的味道,看向手心,赫然是鲜红粘稠的血液。

    长旻随意扯下布幔的一角,擦拭手心的血迹,然后扭头看向床架,目光锁定立于其表面的金针,她走过去,一根一根的将金针拔出,小心插入腰带的夹缝中。之后,她缓步来到墙边,伸手拔出立于墙面的朱钗,拿着它往门外走去。

    “我饿了,要吃东西。”长旻微微低头,睁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门外两位监视了一夜的守卫。

    女子披散着长发,额前的青丝遮住她上翻的眼珠,只见大面积的眼白,她在这昏暗的凌晨忽然开口,一眼看去,真真吓人。

    二人惊得面无表情,一时没听清女子说了什么。

    长旻等了一会儿,见两人没有反应,她问,声音温软,“怎么,我不配?那洗把脸总行吧!”说着,她不管那两人,自顾自地越过他们。

    忽然,她停下脚步,垂眸看着拦路的两只拦路的手臂。

    长旻抬头,看向右边冷面男人,紧接着又转头看向左边的坚毅男人,轻声一笑,问道:“这不给吃饭又不给热水的,就这么怕我?”

    “不给就不给啰!”她抱怨一句,转身,慢慢走回房间。

    房门刚一关上,守卫两人马上回到原先所站的位置。

    突然,屋内传出木头磕碰及瓦罐碎裂声,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门外守卫对视一眼,迅速推开房门,只见屋中的窗户大开,几案被掀翻…

    冷面男人只觉得脖颈一疼,他扭头,只见一张笑得无邪的脸,她正伸出手…

    木门被推开,长旻借冷面男人倾倒的身影遮掩,射出手中金针。

    男人拔出手中大刀,挥刀间击开金针。

    女子以朱钗为武器,攻向他。

    朱钗在女子手指间灵活换位,时刻准备刺入男子的身体,然这只是假象,长旻在动作之间,另一只手的手指滑过腰间,金针被拔出,随着她的攻势,金针被打出。

    男子的动作一滞,长旻抓住机会,化掌为指,重击他的穴位,男子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经此一役,女子再也忍不住,大量鲜血自嘴里流出,后背的伤口再次渗血,她面如纸色,冷汗直流。

    忽然眼前一黑,长旻险些栽倒,急忙伸手倚在一旁的立柱,低头喘息。

    此地不宜多留。她抬头,心里想到。

    撕下裙边,长旻将长发束起,快步往外跑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女子跃出墙外,停在原地,回头看向高墙,心生疑窦。

    这一路太过顺利,她产生了一种让人格外介意的不真实感。

    到太阳升起,心口从开始的隐隐作痛到后面难忍的剧痛,她才明白庄园内守卫松散的原因。

    不管服用什么药都没有效用,且心脏牵引全身,她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长旻有一种直觉,若是不管不顾,她必死无疑。

    虽不愿,她还是骑马回到庄园。

    看着庄园的牌匾,长旻松了口气,双手脱力,自马背上摔下。

    砸到地上虽难受,却不及心口的疼,她咬牙,手指抠地,发出难忍的□□。

    女子趴在地上,剧烈喘息,抬头看向大门。不过几步之遥,她却觉得远在天际。

    当真是狼狈又不堪!

    难得的委屈,长旻的眼眶逐渐湿润,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温叔和叶娇的模样。

    那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力量之源。

    等死不是她的行事作风!长旻握拳,颤巍巍起身,慢慢往前挪动,至大门,她一头栽倒,手拉住门钹,手掌无意识地拍打。

    大门被拉开,女子靠在门板上,随着它的移动,她的身体慢慢滑动,直至趴在地上。

    何笪盘腿而坐,正与人对弈,听到门仆的传话,他面上无一丝意外,只说:“这般不听话,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一寸寸敲碎她的骨头,老身不信她不屈服。”妇人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冷漠,说。

    何笪落下一子,摇了摇头。

    妇人以为他不信,补充:“老身曾以此法审讯过一人,不过敲碎他一根手指,他就尊严尽失,跪地求饶。”

    何笪停手,微微扭头,说:“此时还不是时候。”

    听此,妇人一愣,垂下头颅,她嘴角微动,脖颈可见暴起的青筋。

    “那女人留着还有用。”何笪站起身,拍了拍妇人的肩膀,“我不会过河拆桥,先生大可放心。待我得到我想要之物,此女···加之···”男人微微一笑,“任先生处置。”

    妇人抬头,回之一笑:“门主做事老身自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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