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风起簌簌,茅絮飘舞。

    苍黄的天空下,青衫女子在一片枯败中武动,剑势横扫荆棘草木。

    她一剑划出,远处的顽石被击碎,剑气余威不止绞碎野草,还切断埋于地下的茁壮根系。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女子将剑扔给一旁的男子。

    男子伸手抓住剑柄,以剑为武器,驱动体内若细如雨丝的力量,斩出一剑。

    草木轻摇,只有微风拂过。

    “力量与技巧,缺一不可。力量需要一日日积累,而技巧可以通过训练得到提高。”

    “今日,我会帮你提高技巧。”

    话音刚落,女子疾冲,出手攻击男子。

    男子踉跄地躲开女子的攻击,他露出急切,剑被打落,人摔倒在地。

    手掌擦过地上的碎石,碎石被碾压成为更细小的沙砾。

    “这个强度可以接受吗?”女子伸手将男子拉起,“如果有余力,你可以攻击我。”

    “长旻,你能出全力吗,我想试试。”

    话音未落,不过眨眼的功夫,长旻已经出现在齐宁的身后,钳住他的脖子。

    “你离我太近了。”女子解释她能这么快的原因。

    声音来自身后,气流拂过他的耳背,齐宁有短暂的愣神,随后是深深的挫败。

    长旻放开他,说:“我苦练十数载,岂是你这个初练者可比。不过论天赋,你要远胜于我。”

    她有些惋惜。若是自小学武,或可超越裴彧。

    皖南公主齐徽挥剑卫国,战死他乡,没想到她的孩子空长年岁,不得宠信,不入官门,一个小吏都可随意欺辱。

    可悲!

    皖南公主齐徽...

    这是她的想法吗?长旻感受到心底喷涌而出的喜爱与崇敬,恍神。

    她知道她喜欢,可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般浓郁。

    长旻摇摇头。现在是指导齐宁,可不能分神懈怠。

    接下来,齐宁深刻地感受到女子认真时的状态——无数次摔打。

    结束后,齐宁鼻青脸肿,衣衫被汗水浸透,沾上泥土与草屑,狼狈极了。

    一道回去的路上,长旻不忘教导,约定明日再来。

    风声响在耳畔,长旻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忽然,长旻推开齐宁,将他护在身后。

    藏在落叶下的绳套暴露,林中隐匿的黑衣人一个个出现,看数量,不下二十人。

    “应该是为我而来。”齐宁将长旻拉到身后,低声说,“他们不会要我的性命,你先走。”说完,他拔剑,起势。

    “我会找人回来救你。”

    江末县再怎么说也是太平道的地盘,竟敢明目张胆的拦截她,张老鬼没道理让外人放肆。

    黑衣人看明白长旻的意图,他们调动更多的人来阻拦她。

    “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酣畅地打过了。”话音未落,她拔剑出鞘,挥手就是一击。

    黑衣人有部署,长旻隐约察觉到这些人的目的不止是齐宁,也包括她。

    玄锋!

    明明剑不在她身上,这些人总是找她,她总有一天会把剑从卫舒手上抢回来。

    长旻剑法卓绝,飞转落地间,鲜血喷溅而出。

    落叶蹁跹,她舞于其上,手中碧水反射粼粼寒光,晃眼间就夺人性命。

    世人只知太平祀道的青芒剑主卫舒,不知医道有一位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剑客。

    长旻注意到齐宁已经消失,目光转向剩下的黑衣人,手起剑落,凌厉剑势击溃黑衣人攻势。

    黑衣人明白长旻的强大,自知不敌,趁有人牵制时逃离。

    长旻割断眼前人的咽喉,不紧不慢地跟上逃离的黑衣人残余。

    江末城外的一间破茅屋,窝着数位汉子,他们有人蒙面,有人摘下面巾。

    “他娘的,因为他,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说话人一脸怨恨,一脚踹在齐宁身上。

    “江州是太平道的地盘,我们该怎么办?”

    “丢下齐宁不管,主子一定不会让我们活,带齐宁回去,我们还有一线生机。”领头人做下决定。

    “若是能带回玄锋,主子不仅不会罚,还是奖赏我们。”

    “玄锋是那么好拿的么,你看那个女人,我们谁打得过。是你,还是你。”认不清自我实力的话,让人愤怒。

    “我们要想一个将齐宁带出江州的万全之策。”因为齐宁,这趟逃离之路将困难重重。

    “放了他,我不取你们性命。”

    女人懒散的声音传进屋中,屋中人警惕周围,看向领头人,等他的决定。

    “你们可要快些决定,等太平道中人出现,放不放过可不是我说了算。”长旻威胁道。

    不过狐假虎威,她是太平道中人不假,可她这个边缘人物根本没能量叫动那群乖巧听话的人。

    领头人暗暗在心中权衡,说:“我们奉命保护皖南郡公,太平道围杀吾等,难道是想绑架公爷?”

    朝廷正愁不能对付江州这群乌合之众,如今他们想要他死,那他只能将事情闹大。

    “绑架不是你说了算的,放了他。”长旻耐心用尽,话中的胁迫已化为实质。

    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的确可助主子抢回齐宁,就算抢不回,太平道的在江州百姓心中的风评也会受损,而献上一计的他有望逃出处罚。

    昏迷的齐宁被扔出茅屋,长旻接住,等她放下齐宁;来到茅屋时,黑衣人已全部消失无踪。

    长旻目的已经达到,并不打算去追。

    她将齐宁拉起,背负在背。

    那瞬间,她感觉有异,于是松手,并抖了抖肩。

    “还真想我背啊!”

    齐宁睁开双眼,离开他倚靠的肩膀,含糊道:“好累啊!”

    “我知道长旻一定会来,所以放纵自己躺着,舒服得不想睁眼。”他看着她,懒洋洋地笑着,像一只偷腥的猫。

    被她一顿揍,的确会疼得不想动,长旻并不计较他的话。

    “对不起,为了补偿,我请你去望江楼。记得上次,因为元篆,你没有吃到餐点。”

    长旻本不觉得有什么,听齐宁一说,对于没吃到望江楼的食膳,她似乎真有点遗憾。

    “你钱不是被偷了吗?”

    齐宁拿出钱袋,在长旻面前晃了晃。

    “这不是有当铺么,我当了一块玉佩。”齐宁说得随意。

    “玉佩,重要吗?我可以借给你。”

    “长旻怎么这般没有戒备之心,若是我欺骗你呢?”齐宁停下步子,看着长旻说。

    “我会杀了你。”长旻直视齐宁的双眼,坚定而又决绝。

    齐宁笑得温柔,说:“我不会骗你。”

    “走吧!”男子让长旻先走。

    长旻快步往前,怕再慢一点,她会憋不住脸上的笑意。

    打的时候没感觉,如今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还真是滑稽,淤青因她而来,她可不能没良心,放任她的嘲笑。

    用过午膳,齐宁结账后,长旻让伙计打包望江楼内的久负盛名的传统糕点。

    长旻带着糕点回到药庐,发现梦娘不在,她只能拿出一份给她留着。

    卫舒与梦娘的口味不同,长旻已有准备,她打算下午和卫舒一起吃。

    谁料来到卫舒的屋子,发现她并不在家。

    长旻只能离开。

    再次回到药庐,还没来得及歇口气,聂晴出现出现,拉着她就往外走。

    “这是怎么了?”

    长旻不愿走,任聂晴如何用力,她也拉不动。

    聂晴的目光扫向药庐里的杨先生以及药童,小心隔墙有耳的意思很明确。

    “我们出去说吧!”长旻懂聂晴的意思,并不为难她。

    一出院子,聂晴急切说道:“温娘子,你随我走,主子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长旻点头,跟着聂晴而去。

    聂晴带着长旻来到一处林子,林子里有人挖坑,坑的旁边堆积着数具尸体。

    “这是什么意思?”长旻看向聂晴,试探开口,“小舒难道是想告诫我杀人应该埋尸。”

    “不是。”聂晴摸着后脑勺,也是不解,“我也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她只让我带你来这里。”

    “那她是不是想让我做什么?譬如杀了挖坑的人;譬如追查行凶的人;再譬如送你进坑。”

    说着,长旻露出杀意。

    见聂晴真被吓到,她安慰:“开玩笑的,别怕。”

    聂晴心有余悸,心说:你说这话时的眼神可不像玩笑。

    “走吧!”看也看过了,既然卫舒没有别的交代,应该是止于此。

    “走?”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聂晴觉得不该就此结束。

    “简单的事情不要想复杂了。”说完,她不管聂晴,独自离开。

    她这是打算做什么?长旻思考卫舒真正的用意。

    再次走进卫舒的院子,长旻看到卫舒正坐在树下。

    卫舒用眼神对聂晴示意,聂晴明白她的意思,退出院子,在院外戒备。

    “小舒,你想告诉我什么?”长旻心里清楚卫舒不会遛她,所为必有其深意。

    “你想知道是谁泄露你的样貌,我已经查过,他就是医道梦娘。”卫舒低声说。

    “梦娘…”长旻想不到梦娘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否认,“不会是她。”

    “她在监视你。”卫舒恨铁不成钢,只能抛出证据。

    “好好想想,你难道就不觉得坑边那些尸体似曾相识,他们就是茅草屋里逃掉的蒙面人。”

    一边是对她极尽宠爱的师长,一边是患难与共的至交,长旻不愿怀疑她们任何一方。

    “卫舒,抱歉,我想信你可我又不知该不该信你。”

    “是我冒昧。如果你想要证据,都在地牢里。长旻,不管怎样,我都不想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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