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后排还可以睡睡觉，我今天起的太早了。”小蒋随手递给午阳一个包子。

    “不用不用，我吃过早饭了。”午阳连连摆手。

    夏湛蓝几乎和小蒋同时打开车门，一个坐到后排，一个坐到了前排。

    “小蓝老师你别走啊！”小蒋又把包子递给夏湛蓝，“这家包子很好吃的。”

    “不用不用，我也吃过早饭了。”夏湛蓝也连连摆手。

    车辆开始出发，车内渐渐暖和起来。暖气和包子味参杂在一起，给人一种窒息感。

    夏湛蓝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打开遮阳板上的小镜子，精致地涂抹着。

    “车内环境这么恶劣你也能涂得下口红？”午阳看了夏湛蓝一眼，“还舔嘴唇？”

    “车子开的这么颠簸你也敢涂口红？”小蒋也插上话，“环境是够恶劣的。”

    夏湛蓝没说话，她只是默默地把车窗给打开了。

    “蓝姐，你晕车吗？”小蒋蜷缩在后排，双手将自己抱的紧紧的。

    “不晕啊？”

    “那你为什么开窗？冷死了！”

    夏湛蓝关上了车窗，嘟着嘴长吐一口气，然后歪着脑袋看着午阳，午阳只是呵呵地笑不作声。

    午阳一会把空调改成外循环，一会又吹一点冷风进来，“小蒋我建议你换一种早餐。”

    “为什么呀？”

    “吃包子不好。”

    “有什么不好啊？你知不知道，他家包里有肉，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猪肉多贵？”小蒋越说越起劲，越扯越远,“我发现卖包子的好聪明，他家包子馅有很多种，为了区别分拣，老板会在包子皮上放一点馅。比如菜包就放一点菜，豆沙包就放一点豆沙……”

    “这包子店的老板果然和你小蒋是同一种风格。”午阳哈哈大笑，“我说最近几个报表的存储过程里为什么注释都写上‘by jiang’，原来是你在做标记呀，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写的。”

    “我觉得我们电子申请单的命名规则也可以借鉴一下包子店的做法。”夏湛蓝补充道，“比如头颅CT、头颅磁共振都可以把‘头’字写在最前边，这样便于医生查找。”

    “受启发了吧，看来我要继续光顾他家的包子店，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发现。”小蒋得意地说。

    “别，你换一种早餐说不定收获会更大。”此时午阳真希望自己感冒鼻子不通气才好。

    科目二考场在一片空旷的场地，风呼呼地吹。学员们都站在墙角边躲避着冷风的侵袭。教练戴着一副墨镜，站在风口的最上端，就好像时刻让大家感受着他的气息存在。这么冷的一个阴天，教练依然戴着墨镜，墨镜似乎是他的标配，就和工作牌一样，是一个教练的身份象征。不然别人根本就区分不出来谁是教练谁是学员。

    午阳的车慢慢停了下来，夏湛蓝缓缓地推开车门，先伸出去的一只脚已经感受到了车外的寒冷气候，但是她还是故作镇定优雅地走下车。刚下车，一阵冷风吹来，她那一头大波浪长发全扑在了脸上。先前在车里精致的面容就好像被洒上了一碗鸡蛋清，就连视线都感觉有模糊了。

    “要不要先进车里吹一会空调，等时间差不出了再出来？”午阳摇下车窗，关心地问。

    “不用。”夏湛蓝看着考场边严肃的气氛，又瞥了一眼教练那墨镜底下深藏着的复杂眼神，便对午阳说，“车停远点，结束了我打你电话。”

    夏湛蓝跟着小蒋一起走到那一簇等待的人群中。教练把他的墨镜往下推一推，看着夏湛蓝说道，“你这是来考试的？”

    “是的呀。”

    “你就穿这鞋来考试？”

    夏湛蓝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高跟鞋。她这才明白过来先前教练墨镜底下深藏的复杂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教练虽然不懂什么是“小香风”，但是他知道这个鞋是考不了试的，他严肃地批评着正湛蓝，就差爆粗口了，“赶紧去想办法换双鞋！”

    “还好我有应急预案。”夏湛蓝这才想起她早上带了一双平底鞋，赶紧奔向午阳的车边。奔跑的途中夏湛蓝一点也不惊慌，她在想：我好歹也是搞IT的，没几个B方案、C方案还怎么混？

    午阳正躺在车里玩手机，看到夏湛蓝跑了过来大吃一惊，“这么快就挂了？”

    “你诅咒我啊。”夏湛蓝拉开车门，摸出一个手提袋，“我是来换鞋的。”

    午阳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动夏湛蓝的脚上，“你今天是来考试的，你干吗穿高跟鞋？”

    “晚上不吃饭啊，不逛商场啊？这一身衣服和平底鞋怎么搭配？”

    午阳默默地看着夏湛蓝的离开，心想：不是说今天是来考试的吗？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安排？

    候考的时间，教练没有像平日里练车那样严厉地强调要点，此时他一直对学员们说：“放松，放松，考试比平时训练还要简单。”

    小蒋一直在跟教练“取经”，“教练，我感觉有点紧张，我会不会挂呀？”

    “你放一万个心。”教练拍拍小蒋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根据我很多年的经验来看，每个组里挂的都是学的最好的和学的最差的那两个，你属于中等生，你是不会挂的。”

    当教练看到夏湛蓝换上平底鞋回来之后，总算对她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我们组学的最好的的学员，只要正常发挥你绝对没问题！千万不要相信某些人说的什么‘每个组挂的都是学的最好的那个’，那全是谎言……但是你一定要记住……”

    “S弯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回一点，不要压线！”夏湛蓝接过话。

    “记住就好，这是你的老毛病！”

    别人在考试的时候，夏湛蓝一直在一边认真地观察，认真地思考，大脑跟着别人的节奏在重复着要点，“起步打转向灯，先往右打死，再往左打死……”

    “今天大家应该都能过。”教练微笑着看着大家，“只要牢记几个要点都能过……夏湛蓝，再提醒你一下，你要注意S弯出弯的时候……”

    “不要压线！”夏湛蓝再次抢过教练的话，“我记住了！”

    “你们看，那几个学员是哪个驾校的？就这水平也来考试？平时练没练啊，转向灯也不打，坡道起步没几个起好的……”教练一直在和大家交流，试图让大家放松心情。

    即将轮到夏湛蓝考试了，她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