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歌的动作很快。歌曲并没有做什么大改动，只是根据每个人的音域调整了音高。经过最终的商讨，三人还是聚在了S.M公司内。

    录音室一向是郑河真的主场。即使是在别家公司，她也依旧持主导地位。认认真真地在正式录音前纠正了郑在玹与李玟赫的小问题，又干脆利落地录完了自己的part。

    她摘下耳机，人歌的PD却不是特别满意：“河真呐，再可爱一点。”

    郑河真重听她的部分。虽然她已经尽量地放柔，但音色使然，可爱的推拉还是被她唱出了一种“我吊着你是看得起你”的感觉。

    对PD抱歉地表示再来一遍，郑河真干脆直接夹着嗓子唱。反正这首歌的音域也不高。

    郑河真有独特的调节录音氛围的方法。喝了口水，开始想象野兽团2PM可可爱爱地跳《姐姐真漂亮》的画面。在脑补对比之下，她的夹子音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再次录音完毕，PD夸道：“非常好，似笑非笑的感觉，也没有压过另外两个男MC。”

    郑河真瞬间领悟到，让他们走这个风格说不准就是PD们抹不开面让她在唱歌方面让一些男MC，所以才选择了与她毫不相干的可爱风。即使她发挥失常，也不会失了水准。所以她自然不能说她是想到了违和感超强的一幕才忍不住笑，只是不断鞠躬道谢。

    录音时都很顺利，所以也没做什么后期处理。舞蹈大多也都是原版本，很快就改编完成。

    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一齐观看《Jumpo Mambo》编舞。李玟赫与郑在玹接受的十分良好，看到后面已经习惯性地开始记舞蹈动作。

    郑河真虽然有些无奈，但毕竟已经接下了MC这项工作。就算是这风格与她实在不搭，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郑河真，声线突然腻成这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郑在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郑河真，令他有些不适应。

    郑河真也没有像平常一样与他斗嘴，毕竟她自己也有些这么觉得。换了个话题，对身旁的二人说道：“太久没当爱豆，我都快不会学舞了。你们可别学太快。”

    李玟赫哑然失笑。就算今年是她团散掉的第五年，可她上周刚刚发了舞蹈MV，怎么可能学不会舞。他也没有拆穿，也顺着她揭他自己的短：“说不定是我学的最慢。我们也要回归了，也就今天下午，还有事前录制之前的那一会儿有时间和你们一起练。”

    “那现在就跟着舞蹈老师学动作和动线吧，私下再抓细节。”郑在玹闻言，立刻问制作组的安排。

    制作组也知晓这几人的时间宝贵，提前安排了三位老师分别负责他们三人。练习室很大，三个人一人占了一个角落也没有显得拥挤。

    郑河真与郑在玹的团队也打开了摄像机，分别录下了些没有重叠的画面用作人歌MC幕后花絮。李玟赫的团队没有动作，倒是引来了陪着郑在玹去人歌的那位经纪人的好奇。

    “我们这边只打算录20号当天的后台花絮。”虽然都开玩笑说MONSTA X是在散养，但他们确实也事先考虑过。

    郑在玹在自家公司练习，顺便录了个花絮正常；由于姑侄关系，郑河真图方便和自家侄子合练也正常。可李玟赫不同，虽然都心知肚明合作舞台肯定会在一起合练，但在接近回归的敏感时期，也不敢表现出分毫。

    何况他与李玟赫认识了那么久也算是了解。在他看来，李玟赫也并非毫无心思。虽然MONSTA X没什么所谓的恋爱禁止令，可也要将一切瞒住。

    NCT的经纪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在练习室中被郑在玹隔开，一南一北的李玟赫与郑河真：“谨慎一点也好，毕竟是爱豆。”

    姜丹尼尔因恋爱曝光得到的惨烈教训距今不过两个月，也是给所有男爱豆团队都提了个醒。

    率先记下所有动作的是郑在玹，过了没多久李玟赫也大致记完。两人坐在一旁休息，一齐等着在学最后一段的郑河真。

    “辛苦了各位，我们道英请大家喝咖啡。”S.M的职员在郑河真学完所有动作后，带着许多冰美式进入练习室。分给每位工作人员以及郑在玹与李玟赫。分到了最后，递给郑河真一杯去了冰的草莓香蕉奶昔。

    郑河真略带惊讶。但想到是郑在玹的队友，郑在玹事先可能也知情。那给咖.啡.因不耐受的她单独带了一杯其他饮品也没什么。笑着接过奶昔，对分饮品的工作人员鞠躬道谢，并让其传达给请客的金道英。

    金道英确实在事先对郑在玹说过要买些东西给工作人员们，也开玩笑地邀功，说是要请《人气歌谣》的工作人员多关照他。可他也不知金道英请的是冰美式，还给郑河真单独买了奶昔。

    “道英哥率先联系过你吗？”郑在玹坐到郑河真旁边，在她耳边悄悄问道。

    郑河真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见郑在玹并不是在开玩笑，才想起来她去年直播的时候说过她是有金道英的联系方式。

    即使有联系方式，可他们从未发过消息。打开手机给郑在玹看，两个人的消息对话框的确是一片空白。

    虽然确认了他们并无任何联系，但郑在玹仍然觉得金道英近日确实是有些反常。侧面打听道：“你们什么时候加的kkt？不会比珉奎还早吧？”

    “确实比珉奎早。好像是你们还没出道，搭档着当音放MC的时候。他在后台向我要的。”郑河真回忆着当时，是她出道四周年刚过不久。也是风波出现后的第一场打歌。

    面对着众多奇怪目光中的唯一善意，郑河真便没有拒绝尚是练习生的金道英想要交换联系方式的提议。可谁知加了kkt后一条消息都没有，他倒真的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唱歌不错。

    “15年？”郑在玹惊讶，倒觉得他这位队友哥哥深藏不露。没有继续说下去，打算私下再观察。

    开玩笑地用介绍异性来逗郑河真是一回事，可若是多了个和他同队的姑父又是另外一回事。万一成了真，来自四面八方的调侃一定少不了。

    “说什么呢你们两个。”李玟赫走过来拍了拍郑在玹。

    “就是闲聊了一会儿。”郑在玹不提。

    “玟赫啊，我们只剩下一个小时。”李玟赫的经纪人看了看表，提醒道。

    听到这儿，郑河真与郑在玹也没有继续休息下去。喊来舞蹈老师，开始顺舞蹈走位。

    “河真正式舞台的时候要穿高跟鞋。虽然舞蹈强度不高，但和MC互动的时候有踢腿的动作，要稍微注意一些。”PD提醒道。

    “内，我知道了。”

    只学了个大概，还未待三人合一遍，李玟赫就到了该回公司的时间。送走了略带歉意的李玟赫，郑在玹与郑河真以及李玟赫的工作人员继续顺着动作。

    跳着跳着，练习室中的职员们忽然开始窃窃私语。

    金荷娜悄悄问职员们现在的状况。职员们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给她看了一条新闻。她看了之后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看向正在练习的郑河真。

    「女子组合f(x)出身的雪莉被发现在京畿道城南市水井区某公寓内自杀。已第一时间送往医院抢救，但至今生死未卜。报警的经纪人传达了雪莉患有严重抑郁症的情况。」

    随着郑河真与郑在玹的这遍舞蹈跳完，职员们的讨论也愈发肆无忌惮。金荷娜与裴智妍看向郑河真，斟酌着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

    最终金荷娜做出了决定。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机打开新闻页面，递给郑河真。

    郑河真还以为是向《山茶花开时》剧组交了不久的OST出了问题，连忙看着屏幕。可待她看清新闻的内容时，忽地一下脸色变得刷白。嘴唇都在颤抖，强撑着把手机还给了金荷娜。

    双腿霎时也没了力气，猛地瘫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明明昨晚睡前和雪莉的视频通话，还笑嘻嘻地商量着定了明天需要的新鲜食品，说要学她在vlog中做过的那道点心。

    “怪不得她昨天请假了今天的节目录制。”在嘈杂的声音中，清晰地听见了其中一个S.M职员的感慨。

    “荷娜，我的手机。”郑河真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忽略郑在玹关切的视线。打开Naver，一条一条地查看着相关新闻。

    郑在玹得知与她的确是亲戚时，虽然有些对自己小的女孩子叫姑姑的羞耻感，但更多的还是荣光与自豪。仍以平语相称，可他真心将她当作亲人。

    在他心中，郑河真永远是那个明媚又自信的强势歌手。即使是熟人面前也是带着些娇纵肆意的畅快女孩。唯独不应该像这般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崩溃到失语。

    趁职员们关注着源源不断的新闻，尚没有注意到郑河真，郑在玹强硬地拽起她，带着她走向没有成员在的休息室，同时示意金荷娜跟上。

    裴智妍也会意。在三人出了练习室后，和郑在玹的经纪人商量着结束了今天的练习。并一起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人气歌谣的工作人员们。

    “想哭的话就哭吧。”无人的休息室，郑在玹从他的柜子中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郑河真。

    郑河真没有接过纸巾。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同时依旧反复搜索着关键词以获取更多的消息。明明知道雪莉患有抑郁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多关心她一些呢？

    提前一天以个人原因为由缺席了今日《恶评之夜》的录制，也不接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原来13日的晚上就已经开始准备向世界道别了吗？

    所以居然是睡前的那段视频通话和昨天祝她好梦的话，干预了她原本打算的计划吗？若是昨晚没有打视频过去，那么今天的新闻，是不是就变成了确认身亡？究竟是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用一根鞋带试图结束生命呢？

    郑河真不敢继续想下去，手中的手机也因脱力掉在了地上。

    “在玹啊。”在情绪失控下导致更加沙哑的声音，彰显了她即使努力控制却仍旧悲痛至极的心情。

    见状，郑在玹也第一次当面叫出了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称呼：“内，姑姑。我在呢。”

    “会好的对吗？”郑河真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问着，试图得到一个答复。

    “会好的。”郑在玹郑重地给出回答，也没有抽出手腕，任由她抓着。

    他不是什么情绪多元的人。雪莉虽然是同公司前辈，但彼此互不相识。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只觉事发突然，更多是在担心郑河真的情绪。此时也是站在郑河真家人的角度上，希望雪莉前辈脱离危险。

    “是我……我的视频……让她改了时间……否则她昨晚就……”郑河真终是没有继续忍下去，抱着郑在玹的胳膊泣不成声。

    郑在玹在她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着信息，得知这个阴差阳错也只觉心惊。连经纪人的电话都没有接的雪莉会选择接郑河真的视频通话，甚至因为这个电话而产生了连锁反应。

    “我真的很怕。”郑河真松开了郑在玹。缓缓蹲下，双臂环抱着膝盖。

    此时的郑在玹在想如果郑河真对金道英有那么一丁点的心思，他都会抛却那些幼稚的想法，毫不犹豫地为金道英牵线。被人调侃叫队友姑父又怎么样，只要郑河真开心。可惜她另有喜欢的人，他不知是谁，也无法为她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