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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爱歌之时·日向篇1>

    —2012年七月,高中一年级—

    “你们俩……需要帮忙吗?”

    带着些许迟疑的措辞却熟悉得不得了的声音,日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就在这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冷淡了一点的询问在门口响起来的时候,有只排球也正好滚落到了脚边,在他白底红花纹球鞋的侧面碰了一下,轻巧地停住,又飞快地被一只修长的手捡了回去。

    ……手的主人脊背挺得笔直,在排球推车旁边连头都不回,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把球网的最后一个角在立柱上系好,日向用余光瞥了一眼捡了球就背对着自己、也背对着门口方向,连表情都不让他看到的影山,暗自呸呸了一下,转头对着门口的女孩子露出笑容,“照朝同学!你还没走呀?”

    “对呀,刚把今天出的片子弄好。”站在那里的照朝像只扛着米粒的小蚂蚁,背着个比平时还大的双肩包,头发在脑后捆成巨大的一坨,脸上有点疲惫,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她把那只背包放到球馆的地上,一边换鞋一边说,“稿子也搞定的话,接下来就没我的事情啦。”

    “哦哦哦,”不光是照朝,和他们俩一起参加体育祭趣味接力的棒球部学长都说过的,今天还在打夏季甲子园的县预选赛,日向这才想起来。乌野的体育社团成绩这几年都比较麻麻,今年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运动社团绑在一起,夏季大会没一个打出宫城的,IH战到第三轮的排球部已经是其中表现比较好的了,第一轮就被送回家的大有人在……

    网球部今年表现不佳,而参加IH的项目在六月份就已经全部结束了县大会的赛程,听照朝的意思后面都没事了,所以这是……今天棒球部也输球了么。日向咽了咽口水,有点忐忑地发问,“那个、今天是对谁呀?”

    蹲在地上系鞋带的照朝停了停手,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像是那两个字背负了千斤的重量,“英高。”

    不愿回忆的刺痛,笼罩了全身的无力感涌上来,原本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的日向也沉默了。英才学园高中部,宫城县内可以和白鸟泽学园掰手腕的体育强校,尤其是棒球,每年宫城的夏甲名额几乎就是这两个学校二人转,你方唱罢我登场,日向自我代入了一下,大概就是IH的时候碰到青城、或者中学的时候第一轮就抽到北一的感觉……

    “不过也还好啦,”说话之间照朝已经换好了在体育馆穿的运动鞋,像是要来找他干架似的活动着右手手臂,朝着日向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宛如一个道上混的大姐大,“今年好歹打到了第三轮呢,十六年以来的最好成绩了。”

    女孩子的白皙脖颈靠右一点的位置、从领口里面似乎露出了跌打损伤药膏的一角,又随着照朝活动关节的动作被T恤迅速地盖住了。她拉了一下T恤的领子,迅速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怎么样,翔阳你们是要练速攻对吧,我来抛球?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笑盈盈地望着他的,但日向还是注意到了,照朝的目光是先飞快地往他身后的位置溜了一下,这才收回来投注到了他的脸上,像是很在意那个人的想法、或者在意那家伙本人似的。不过本来的事,这个问题本来就应该那个一直连声都不出扮演哑巴、在这偌大的体育馆里仿佛不存在的人回答,于是也扭过头去,喊那个沉默的家伙的名字,“影山同学?”

    一架装排球的推车而已,是有什么魔力吗,都这么喊了还不回头。日向正在如此腹诽、想要拉长了声音再补一句“照朝同学在问你话诶”“到底有没有听见啊”,或者毫无来由又无厘头的“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装酷了吧”的时候,突然听见影山低声开口了。

    “二点二……”小数点后面的二刚说了一半,影山这家伙便像是在衡量什么似的,又一次改了口,这次的语气比刚才要笃定一点,“二点三吧。”

    ……什么东西?这是高度还是什么吗,日向条件反射般地跟网高对比了一下,但感觉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盯着一脑袋问号望向影山,那家伙却微微低着头,大概是对手里拿着的球特别感兴趣,丝毫没有要给他答疑解惑的意思。

    可是照朝很明显听懂了,一瞬间脸上的表情那真是,一言难尽的程度比刚才陈述“乌野的棒球部让英才学园送回家了”这种事实的时候都夸张,让日向描述都不会描述。她两只手在身前虚虚地握起来又伸展开,像是在虚空中抓到了什么又马上放手似的,也不知道对着谁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照朝停了很短暂的半秒,表情也恢复了正常,“那我们开始?”

    有种似乎不那么开心的情绪飞快地流过心头。日向本能地想要抓住,那微妙的感觉却像是小时候乡间河渠里灵巧的蝌蚪,或者夏日祭摊子上躲着纸网子的金鱼,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要专心。想要进化成睁眼的快攻是自己要打的,今天长途跋涉之后的加练,托球什么的也是自己主动和影山要求的,不能三心两意。日向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萦绕在心里若有若无的、那一丝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奇怪感觉完全丢到脑后去,“来来来,开始吧。”

    输球是痛苦的,他们的接力队友、棒球部的那位中坚手学长此时此刻是种怎样的心情,日向并不明确地知道,但他觉得自己能懂。对青叶城西的那场比赛,影山在最后一刻选择了他,把代表着信任的托球传给了他,带着要日向翔阳拿下这一分的希冀和热望。

    日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杀手锏,几乎无往而不胜的快攻,影山精准的托球,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默契的配合,为他们赢下了那么多的比分、那么多的惊叹、那么多或是惊讶或是歆羡的目光,却也在那一刻被毫不犹豫地拦了回来——

    ……青城战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选择自己也永远不是一个错误,无论哪种方面都该是这样。日向的目光追随着黄蓝相间的排球,从照朝抛球的指尖转到影山托球的手掌,向着那只球飞起的角度高高跳起。

    现在,就是该改变的时候了——

    …………

    “再来一球——!”

    焦虑,无边的焦虑。日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自己被焦虑的海淹没之前大声地发出了继续的宣告。是因为本来就不需要照朝多做什么、还是因为影山的精密度太高,总之那两个人连磨合都不需要,她的抛球和影山的托球一同创造的、行云流水般的扣球机会,每次在日向这么喊了之后都会被毫无瑕疵地送到眼前——

    只是每一次都在日向自己这里出了问题。自从闭眼快攻成功之后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不是跳过了就是距离不够,从他们开始练习的一刻开始,最为依仗的攻击手段突然就这么哑了火失了灵,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每一次、每一次的起跳都仿佛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其实……只要继续闭上眼睛就好了,像教练说的,像菅原学长说的,像影山自己说的一样,相信影山的托球,以这一招为中心来构建战术的变化。能够复刻这一招的人,日向从来没有见过,在春高预选已经一天一天逼近的当下,那已经是足够强的武器——

    可是还不够强。影山有经验,有能力,他说的也许是对的,日向想,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想法就是错的,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就在眼前,就在他的手边,虽然目光所及之处仍然是一片迷雾,虽然伸出手去却每次都只差那么一丁点,只要、只要再给他一点点时间——

    可是偏偏日向又是三个人里体能消耗最大、也最累的那一个。为了防止晕车,也因为心里装着事情,下午上车之前一点胃口都没有,象征性地吃的那一点鸟食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现在如果仔细听都能听见肚子在叽里咕噜地表达抗议。

    持续降低的血糖水平,不断累积的焦躁情绪,两座大山压在一起,日向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眼前也是一阵一阵地发黑,如果不是提着一口气,大概就要软倒到地上去——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动。照朝没有,影山也没有,那两个人没有经过任何眼神交流,却谁也没有继续,而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凝注在他的身上。

    “……我说、再来一球。”日向用手臂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放缓了一点语气、却带着更加不容拒绝的坚持,从左到右、从远到近、从照朝到影山,把那两个人的表情逐个望了一遍。照朝凝望着他,那双碧绿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而影山几乎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有什么话好像就要冲口而出,“比——”

    “我累了。”可是讲到说话这种事情绝对是照朝的嘴巴更快,她把手里的球丢回到已经空了的推车里,调调还是温温柔柔的,话里话外却写满了斩钉截铁,脸不变色、气也不喘地说,“今天箭弓学长他们对英高,负隅顽抗到了第十六局——”

    “再说我们又不是官拍,不让进场,”像是在为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状态做解释,照朝拉了一下T恤的领口,露出了日向之间瞄到过的跌打损伤膏,“电磁打鸟炮扛了一天,我胳膊都要废了。”

    为着同样的目标一起奋斗会迅速地拉近年轻人之间的距离,日向他们这几个当时跑接力的人也算是共渡难关过了,混到最后都是互相叫名字的。然而这会儿脑子转得有点慢,日向一下子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箭弓学长”是谁,木了一小会儿才意识到,照朝说的是夏甲预选赛的事。

    ……她今天在外面跟了一天啊。日向想起被照朝像是蚂蚁扛米粒般背着的那个格外大的包,有些动摇的目光掠过女孩子从T恤袖管里露出的白皙手臂。

    也就是五月份体育祭的时候,日向见过了照朝带来的“电磁打鸟炮”。那些关于拍摄的专业名词他没记住,但原理是懂了——其实就是拍户外大场地的镜头,真的像是大炮一样好大一个,还重,这种东西又娇气不能随地放,只能扛着……

    “问题大概是有一些,但是工欲善……”照朝咬了一下舌头,却没给他们两个任何插嘴的空间,“我是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这边就算二楼拍广角效果也不一定好,明天我带无人机过来,”她仰着头环视了一圈周围,像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似的点了点头,“这个挑高应该是可以飞的,咱们可以拍下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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