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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他说·影山篇3+

    在场所有的小孩都惊呆了,包括最熟悉照朝的影山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棒一下一下地抡起来、抽下去,直到抽得领头的男孩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痛哭嚎啕,那帮跟班们才终于从石化中恢复,蜂拥而上地去阻止她。影山想要去帮她却爬不起来,正在心急火燎的时候,却见照朝往后退了半步。

    然后影山就感觉自己被照朝的阴影,还有她身上那种青柠香型洗发水的味道整个地笼罩了。女孩子往地上一倒的时候球棍都没扔,还抓着球棒的手臂环上来,接着是几乎整个人都拦在他的身上,连酝酿都不需要的就眼泪转满了眼圈,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救、救命啊——”

    ……影山的手指本能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似乎被贴过来的身体感觉到了,下一秒钟就有柔软的手摸索着牵住了他,然后安抚般地捏了捏。

    “你们在干什么!”仿佛计算好了般、在照朝的哭喊之后响起来的,是严厉的、一听就能让人想起学校教导主任般的呼喝,莫名的有点耳熟;然后是快步赶来凑近的脚步声,找茬的男孩们一哄而散的混乱声,以及那个人的阻止声,“等等,不许跑——”

    “……你们俩,听得见吗?”那个人的脚步加快了,像是想要追上去,又在照朝的哭叫变成抽噎之后迟疑地停住。那个来帮忙的人似乎有点手忙脚乱,终于还是朝着他们两个的方向走了过来,一阵衣服摩擦声后,询问的声音更近了,“没事吧?”

    这个声音来自最近从外县搬到秋山町的那位退休教师,从搬来就自闭得很,不怎么愿意跟人打交道来着——终于想起来的影山在照朝的怀里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头全白的凌乱头发,和金丝眼镜背后写着担忧的锐利眼睛。

    ……简直就跟小学走廊里挂着的科学家画像变成了真人一样,影山想。对的,之前妈妈做点心的时候多做了一些,说这位新邻居一个人搬过来也没人照顾,要影山帮着跑个腿——跟照朝一起敲开门之后,他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所以到底是爱因斯坦、还是艾迪生来着?回来的路上照朝有说过的……不对不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影山还在想人家具体叫什么的时候,旁边的照朝就已经答话了,一边抽噎着,一边泪如雨下。

    “相、相星先生,您快看看小飞吧,”照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影山都有点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继续刚才的表演、还是真的慌了,只有牵着影山的手始终勾着他的手指,“他们踢人照着肚子踢,”说话的时候相扣的手指又收紧了一点点,带着哭腔的声音抖得厉害,“怎么办啊……”

    就凭影山对她的了解,就算其他所有都是演的,照朝这句怎么办也绝对是真心实意的成分更多一些。温热的眼泪砸在脸上,他想要让她别哭,却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话语有没有真的说出口;想要帮她擦去眼泪,空着的手抬起来,却只碰到了女孩子柔软的脸颊。

    …………

    家里人赶到的时候,影山和照朝已经被那位相星老师送到了医院拍了片子,连结果都出来了,所幸没什么事。肚子已经不痛了,意识也很清晰,只是医生说最好要留院观察一下,于是影山还是被送到了病房。

    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影山还听见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大人们的说话声;先是一与不住地道谢,然后是相星老师的回应,因为不再带着焦急而显得有些冷淡,听起来很像他跟照朝去拜访的那一次,收下了点心却只是点点头的样子,“没什么,应该的。”

    “都三四年级了,总该懂点事了吧,还这么聚众游荡真是不像话,”那位相星先生继续说,说话的内容却远远没有语气那么冷,“那么一群人欺负两个一年级的小孩子,这件事一定要让他们家里给个说法。”

    给说法的事情属于这件事的余波,是大人该做的,就不在养伤的小孩子的能力所及范围内了。影山做完各种各样的检查,又在相星老师的建议下多住了两天院,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干净利落地准备出院,却始终没见到一直想见的照朝。

    照朝应该没受什么伤,检查结束的当天就被接走了。可既然没受伤就更不应该连出现都不出现才对,整整两天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这绝对不是他印象里的照朝——眼看着东西都收拾好了,影山抻着头在走廊上瞅了半天没等到人,终于开口问了一与,这才知道照朝被茉莉婆婆关了禁闭。

    不知道为什么,一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的复杂,感觉看人的焦点都不在他身上,像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但影山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在意这个,满脑子都是四个大字,怎么可能。

    这件事情上的照朝明明是受害者才对吧,还有茉莉婆婆,才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影山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拜托了一与半天,从医院出来连家都没回就去了天海家。

    据说从一与小时候、大约像现在的他这么大的时候起,天海家就住在和自己家几分钟路程的一桥之隔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影山不在乎,总之那幢三层小楼对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

    大白天的大门没锁,空荡荡的客厅也没人,只有楼梯拐角过去的小储藏室有点声音,仔细听听传来的是隐约而熟悉的说话声。影山和一与对视了一下,爷孙俩蹑手蹑脚地挪了过去,并排靠在门边捕捉里面的动静。

    “我看你是个傻的吧,除了上去揍人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是吧?”那说话声果然是茉莉婆婆和照朝在吵嘴,影山把耳朵凑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茉莉婆婆用他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开嘲讽,忍不住一缩头,回头看见一与见怪不怪地满脸淡定,又梗梗脖子继续听,“球还没学咋样呢,就学会打人了是吧?球棒不是用来制造仇恨的工具,看的书都读到小狗肚子里了是吧?”

    “可是人家说的是球拍、是网球诶,跟我有什么……瞪我干嘛,”接下来说话的声音是照朝,影山几乎可以想象她仰着脸理直气壮,然后被茉莉婆婆瞪了一眼之后扁扁嘴、不服气地缩了缩头的样子,“本来就是嘛,我说得又没错!打人怎么了!”

    “再说打人不打脸、踢人不踢肚子,不是你教的吗,”平时乖乖的照朝用的语气比平时粗鲁不少,连语速也比平时快,“他们照着人家小飞的肚子踢诶,真的踢坏了怎么办啊?”

    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影山仿佛做贼心虚地溜了一与一眼,感觉脸上有点微微的发热。那些人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他本来是要护着照朝的,结果最后还被女孩子保护了一下——

    再说了,“这种人就是喜欢拿无聊当有趣、理他们就是给他们脸了、别跟他们纠缠”云云,照朝之前一直是这么说的来着,怎么就突然……

    ……所以照朝突然这么生气,像小狮子一样地冲了上去,是因为他么?

    “怎么办,你还知道坏了怎么办,”一与突然清了清嗓子,影山连忙把注意力拉了回来。门缝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像是茉莉婆婆用手指头弹照朝的脑门,“那你把人打坏了怎么办,这是腿断了也就算了,要是打到眼睛了呢,破相了呢,把你眼睛赔给人家?”

    “哎呀没完没了了嘛!”照朝一开始没做声,大概是老老实实被弹了几个脑瓜崩之后也忍不住了,嗷嗷叫着抗议,“都说了我不会朝着脸打,再说他们三年级四年级的,怎么也有个九岁十岁了吧,被我一个一年级的打,还好意思!”

    “还有理了,这是没领你去验伤让你心服口服,”茉莉婆婆极尽嘲讽地哼了一声,“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脸上那几道都是自己挠的啊?给你留面子也就得了,伪造证据,非要干这种炮灰才干的事是吧?”

    ……自己挠的?影山想起照朝脸上的血痕,一边三道像是狐狸的须须。如果是这么想的话,好像确实有点过于规整了……而照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是不怎么服气似的,扯着嗓子喊得比之前都响,“光说我,那你说说啊,这种时候英明神武的应该咋办,你说啊!”

    “就说你有脑子不知道往正地方用,这是人家相星先生经过,要是那天人家没在呢?”茉莉婆婆好像把什么东西扔到了地板上,金属碰撞的哗啦一声之后,尖锐的蜂鸣声顿时响彻了整个一楼,又迅速停止了,“咋,给你的报警器是摆着看的吗?”

    照朝终于不做声了,而茉莉婆婆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着,听起来有点得意,“两个小时罚站,还有三十张大字,你自己安排,什么时候完事什么时候出来,十二点之前,完事不了你就接着在这儿待吧。”

    这个对话结束得有点太过急转直下,一与还没来得及带着影山溜走,就跟开门出来的茉莉婆婆走了个对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里本来已经要转过去面壁的照朝一个饿虎扑食冲到了门边,像是见到了来探监的亲人一把抓住了影山的手,“小飞!你没事儿了吗?”

    好几天没见到的照朝,脸上那几道血印子已经有点愈合的趋势了,伤口周围还残留着碘伏棉棒留下的深色痕迹。影山反手牵住她的手,把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从头到脚看了好几眼,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又反复强调了好几遍自己已经没事了,总算是让照朝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

    “那个啊,我今天不能陪小飞了啦,”照朝偷眼瞄了旁边的茉莉婆婆一眼,鼓了鼓脸颊,碧绿的眼睛里倒是没什么怨气,“等一下我把事情做完去找你,好不好?”

    茉莉婆婆平时是很惯着照朝的,但一旦动用了罚站还有大字这种手段,就不是说情什么的可以轻易了结的了。影山只见过那么一次,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照朝唯一一次跟他动手打了起来,然后被罚连着写了一个月的大字……

    那次他们两个人也就是一言不合滚成一团,互相扯了扯头发、掐了掐脸颊而已,然后就被大人发现制止了,后果平心而论比这次轻得多。想到这里影山也瞄了瞄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的茉莉婆婆,望着那个一点都不像是祖母年纪的女人披散着长长的黑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两个的样子,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步踏上去仰着头问,“茉莉婆婆,阿照的罚站,我能替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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