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夏の匂い

    肚子的饥饿感太强烈,使小爱从昏睡中醒来,浑身无力的从被子里爬出来,迷茫的看着四周乱糟糟的环境,房子外面传来蝉鸣声,一时间让她的脑子混乱,再加上脑袋右侧突突的疼,现在是什么情况也搞不懂。

    直到脑袋的疼痛消失,肚子再次传来进食需求的嚎叫,才让小爱终于想起现在的状况。

    现在是……母亲和新男朋友出去玩的第10天,也是她国小五年级放暑假的第4天。

    为了止住肚子的嚎叫,小爱跑到厨房的洗碗处,打开水龙头,准备来个水饱。

    一通猛灌水后,小爱拍拍不再嚎叫略微鼓起来一些的肚皮,视线被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小板凳所吸引,那是她还小一些的时候,母亲为了方便她接水而专门为她买的,现在她已经用不着了,母亲也想着扔掉,那时候的她固执着不扔。

    "……扔掉吧。"

    走到电视柜跟前,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来零零碎碎加起来差不多2w日元,足够她还能撑一段时间,买点大减价的食物和蔬菜,刚才在厨房也看到家里的米不够了,也不知道何时母亲会回来……会回来吗?

    小爱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零钱,她记得母亲这次好像会在她的暑假第20天回来一次,待着没几天就又扔下一些钱离开,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她为什么知道还没发生的事,好奇怪。

    "嘶——"

    小爱感觉耳朵一阵刺疼,就像是有东西穿进耳朵里一样,疼的她趴在地上张大嘴发不出来,捂着耳朵过了一段时间才渐渐不疼,她也不再去想"自己知道未来发生的事"。

    喘着粗气,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从地板上爬起来,正准备去冲个澡,却听到门口的铃声响起。

    小爱想着会是谁呢,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努力扬起声音,"是谁?"

    "小爱?我是赤音,你还好吗?"

    是邻居家的姐姐,是个特别好的姐姐,是她想要保护的人。脑海里不止为何闪过这句话,伸手打开门,就看到了一脸担忧望着她的乾赤音。

    "赤音姐……"

    小爱愣愣的看着赤音,总觉得好久没见到一般,想扑上去抱着对方撒娇,可又想起自己浑身黏腻又臭烘烘的,赶紧止住动作,她不可以这样接触赤音。

    "小爱你是生病了吗?"赤音看着门内明显无精打采,喘着粗气的小爱,赶紧上前将手放在小爱的额头上试体温,接触到的皮肤一片冰凉,也不像是发烧……难不成是低烧吗?

    小爱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及时躲开赤音的手,现在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后退几步,离开赤音的手下,支支吾吾的回复,"我……只是太热了,赤音姐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这样吗?"赤音发现小爱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

    "吃了。"嘴比脑子反应还快,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不过她也不后悔撒谎失去一个填饱肚子的机会,赤音姐给过她太多东西了,太多了,乾家父母都对此颇有微词。

    好不容易送走想要带她去乾家玩顺道给她投喂吃食的赤音,盯着关上的门,也隔绝了她和外面刺眼的阳光,看着从门缝挤进来的光线,小爱忍不住发愣。

    虽说是关系很好的邻居,但也架不住过去那么多年经常在他们家"蹭吃蹭喝",小爱妈妈还没有给过钱也没有别的表示,可怜是可怜,但他们家里也有两个孩子需要养着。

    小爱别看年纪还小,但心里都懂,她现在还能熬得住,等真的熬不住了,她也只能自己去福利院了,她不能靠着别人的好心去做一个依附他人的吸血虫,她不想那样。

    那是无数次的她,最后大多数的选择。

    【欸?无数次的她?】

    耳朵里再次传来刺痛,仿佛就在提醒她不能想"某些事",不然就会一直这样折磨她。

    这次,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爬来了,连续两次的疼痛袭来,让她已经瘫倒在门口的地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光线,直到她最后陷入昏睡,眼泪从眼角滑落渗入地板中。

    【妈妈……】

    她在昏睡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她"过的有悲惨的,也有过的还行的,但最后都是早早离世。她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出租屋里倒在血泊中,苦苦挣扎想要活下去,没有家人没有亲近的朋友,在"她"的不甘心下,心跳渐渐停止,无法合上的双眼就那样看着凶手离开房间……那种绝望,让昏睡中的她都觉得呼吸困难。

    "呼——呼——"

    猛的醒来,眼睛一片模糊无法聚焦,呼吸急促,缓过劲后,微微抬起头看向大门上面挂着的时钟。

    【已经晚上8点多了吗……】

    "得赶紧去买点吃的了……"

    不然到九点了,再出去被警察看到了,会被询问了,然后联系家人把她带走,她不想那样,努力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找毛巾擦脸的时候发现镜中自己的脸色白的吓人,怪不得赤音不相信她的话。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双颊,使其看起来有些血色不至于大晚上出门会吓到人。

    拿上数出来的500日元,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将门钥匙好好确认的挂在脖子上,以前也有过忘记拿钥匙,结果大晚上出门买吃的,被大晚上蹬着自行车的巡逻警察看到后就给带到附近的交番,就把在牛郎店疯玩的母亲叫回来,并且把她们母女都教育了一番。

    回到家后的母亲虽然没有打她,也只是说了以后出门带钥匙别被警察看到半夜出门,然后就回房间睡了,丝毫没有在意她为什么大晚上出门,哪个夜晚她是饿着肚子度过的,就算是母亲在家。

    又陷入回忆了,小爱甩甩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甩到一边,将门口鞋柜上放着的帆布袋拿上,这样她还可以省下塑料袋的钱。

    想着最好快去快回,小爱小跑着向附近的便利店,能抄近道就抄近道。

    "呼……"

    看到最后一个"近道"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这让小爱立马停下脚步,悄悄的接近巷口,探头忘进去,是有两个人在打架。

    确认是大人在打架后,缩回脑袋,她有些犹豫,这个小巷子穿过去就是便利店,如果不从这里过去,还要再绕一条街,这着实对一天没吃东西的她来讲太远了。

    "嗯?"

    小爱还在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这让她吓一跳,扭身看向后面,是一个身材不算魁梧但是肌肉线条明显的大叔。

    "这是怎么了?有人在打架吗?"

    大叔也探头看进巷子,和小爱搭话,"是你家人吗?"

    小爱摇摇头,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叔叔……可以麻烦你报警吗?"小爱手里拿着帆布袋,低着头不停的拧着帆布袋的提手,"我刚才看到地上有血……他们这样会不会出事?"

    "小朋友你为什么不去报警?"大叔立马没有答应小爱的请求,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爱,发现这孩子看起来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大。

    "你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你父母呢?"

    【这就是我不能去报警的原因啊!】

    小爱在心里默默吐槽,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绕远路就绕远路吧,总比吃不到饭强。

    "那就算了,叔叔再见。"小爱礼貌的鞠躬后,转身就准备跑开,留下那个大叔一脸不解。

    大叔挠挠头,也抬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快路过一个交番的时候,叹口气,他原本不想管这件事,毕竟明天他就要比赛了,一想到刚才那个孩子,"算了,报个警也没什么损失。"就走进了交番,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值班的巡警,留下联系方式后就回家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因为自己临时改变的想法,让自己没有成为犯罪嫌疑人,也没有错过自己的重要比赛。那个小巷子里所发生的不仅仅是打架斗殴,而是确确实实的死掉了一个人。当时附近的路人有看到他在哪里停留,可临时的决定让他洗脱嫌疑再加上在场的还有一个孩子,谁会带着一个孩子去打死人呢?

    松田丈太郎也一直想再遇到那个女孩,觉得是小爱帮了他一把,想感谢她,有时候在家里和家人说,也在拳击馆和朋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那以后没遇到过小爱了。

    松田丈太郎的儿子阵平,每次听到自家老爹说起这个事,就忍不住想那个时间女孩子为什么会在外面。

    直到有天晚上他被自家老爹赶出去买下酒菜,在便利店门口遇到了"恩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小爱在饿的头昏眼花,眼前要冒金光的时候,抵达了便利店,看到了晚上特价的便当,毫不犹豫的买了两盒。

    在收银处把钱给了收银员,接过找零小心翼翼的收好,一点点零钱都是她生活的费用。她有看到收银员想和她说话,她连忙避开对方的眼睛,一边掰着手指数着自己剩下的钱,一边往外走,离开店就赶紧往回跑,这次她走另一条路,避开那个危险的小巷。

    返程中没有出现别的意外,就只是差点被巡警发现,没多久她能隐约听到两条街外有警车的鸣笛声,兴许就是那个小巷子出事了吧。

    顺利的回到家,锁上大门,小爱打开客厅的灯,她把买来的其中一盒便当放进冰箱里,另一盒她一会就要吃掉。

    吃着买来的临期便当,小爱忍不住眼泪掉出来,赶紧擦擦眼泪,还不忘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便当很好吃的。"小爱嚼着嘴里面饭菜,一边想着说不定母亲很快就能回来,一边想着母亲回来后一定要她看看她的得奖的作文和奖状。

    在只有一人的家里,暖光色的灯光照在小爱身上,餐桌上放着她的奖状和作文,她期待母亲看到这些后开心的表情。这么想着就又母亲下次回来说不定就会留下来,她们一起做饭,做手工,陪着母亲一起看电视剧,这样的生活一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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