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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之举

    沈听那一走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尽管浮雨放出了追杀令,武林众人也尽知沈听身怀碧血裂帛功,并杀了玉诵年。但任他们如何找,也再没有沈听的半点消息。

    也有人猜测沈听是不是进入了不报城,可一旦如此,按江湖规矩,只要一日身在不报城,他们便不能拿她怎么样。

    自从尹定思设计报复,七派更换了大半新鲜血液,各派掌门只有赵疑寒依旧在位。董天墨自上次后宣布十年闭关,并由弟子宋昭代理掌门一位。而七派自那以后也联系渐少,他身上的武林盟主之位早已无人在意,昔日的正派联盟就此分崩离析。

    七派的衰落连带着江湖上多了许多鸡鸣狗盗之事,虽已不在战时,但百姓依旧过的苦不堪言。

    当年武林大会因故推迟了几个月,眼见距离下一次武林大会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按以往武林大会提前一年就该筹备发帖,提前半年就要安排各派居住服侍等事宜了,如今眼见就要到时间了,却丝毫没有风声。

    在这样一团乱麻的江湖中,有一个名为云听阁的秘密组织一夜之间横空出世展露在众人眼前。

    “云听阁?”

    沈听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听着对面一个面相粗犷的男子向她禀报着如今武林的情况。在听到云听阁这个名字时,她不免在意,收回了望向外面的眼神,将目光锁定在对面之人身上,那人左耳处的缺损正说明了身份。

    这名字,倒与她有些缘分。

    “是个买卖消息的地方,但买卖的不是金子,而是以消息换消息。”

    “那不就是不要钱的包打听么?主人是谁?”

    “很是神秘!据说云听阁是朝廷在江湖设立的消息门户,收集着天下所有消息为朝廷输送,以免江湖纷乱,乱至朝堂。掌管者是个时常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年轻人,身边高手如云,连只苍蝇都接近不了,可见皇帝对其十分重视。”

    “皇帝此举倒是出乎意料。”

    沈听心不在焉的答着,她对皇帝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原本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只是在想会不会和李云时有关,但要是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应该不会被称作年轻人了吧。

    毕竟,已经五年过去了。

    那双明显带着疲惫的眸子再次越过窗子,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一旁的武夫山随着她的眼神也望去,二人不约而同的想起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

    自五年前那日与尉风两人不告而别后,沈听漫无目的的去了许多地方,可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各个门派的弟子拿着画像找自己,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的对手,但三天两头打一架她也真的累了。

    绝望时她也想过死亡,但又一想若是爹娘九泉之下看到自己寻死,一定会不开心的,便制止了自己这个想法。后来她想到了那个隔绝外界的不报之城,于是启程去寻。

    不报城的位置一直是江湖上的一个迷,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知道的人要么已经死在不报城外,要么已经成为不报城的一员与世隔绝。此行艰难,沈听心知肚明,但为了远离是非,她只好下定决心去寻,哪怕此行路程艰险,是生是死她都不太在意,只要有件事能让她去做,已然是足够了。

    岳诉凡找到沈听的时候,她已经跑遍了大江南北,终于寻到了不报城,并与不报城的机关死磕了三天三夜,又由于瘴气侵体,最终体力不支倒在前人尸骨之上。

    再次醒来时,沈听已然身处不报城了。

    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就在她以为自己闯机关把脑子闯坏了的时候,岳诉凡出现了。

    “师父!”

    算起来,岳诉凡是她现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抱着师父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部痛哭出来,好像许久没这样无所顾忌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了,也终于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在了。

    “我离开了很久吗?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岳诉凡掐着指头一算,自己居然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沈听了。

    “都怪我,若我当时不去掺和江追落的事,没有卷入魔教与七派的纷乱之中,一切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怪不了你,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你觉得玉红书会让你好过,还是翟星会放弃你这颗棋子?做错的是她们,不是你,你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无需自责。”

    岳诉凡给沈听擦干眼泪,关切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就在这不报城待一辈子吗?”

    沈听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想过。”

    岳诉凡叹气,拿了些吃的给沈听,“罢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三天没吃东西了,确实该饿了。她看着包在油纸里的炭火烤过的肉,油滋滋香喷喷的,赶忙塞了两口咽下去缓解了一点肚子空空的不适,好奇道:“哪里来的肉?”

    岳诉凡无所谓道:“抢的!”

    “抢的?”

    沈听看着怀里的肉,忽然不知该不该吃下去了。正犹豫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听着像是来讨伐岳诉凡的......

    “师父,你抢了人家的饭啊?人家找上门来了!”

    岳诉凡撇撇嘴,“真小气,我徒儿饿了嘛,事急从权,吃块肉怎么了?”

    见他认真,沈听笑出声来,又转念一想,既然来到不报城,也决定要在这里待下去,总要和城中这些人打好关系的,如今也是个机会。想罢,沈听起身朝外走去:“师父,我去会会他们。”岳诉凡拦住沈听担忧道:

    “你怎么会?你刚醒身子还没恢复,师父去给你收拾他们。”

    “可师父不能一辈子护着我,你要是又消失好一段时间,我也还是总要自己去面对的。”

    岳诉凡比沈听都清楚,自己无法永远护着她,便点头应了。

    出了门,沈听才听清楚那些人在喊什么,才知道,原来岳诉凡不止抢了人家的吃的,还占了人家的房子。沈听尴尬的看看眼前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叫喊着的威猛大汉,又回头看看自己醒来时的小屋,弱弱说了句:师父你可真行......

    “出来的怎么是你这小丫头,那个占我屋子的人呢,让他出来,大家给我评评理,我好端端的在家生着火,做着饭,那个人,哎~从天而降就把我一顿揍,抢了我的屋子,还抢了我的肉,大家可给我主持公道啊!”

    看着眼前这些人群情激愤,沈听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见谅,我师徒二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各位别放在心上。我师父那么做是因为我晕倒了没地方休息,他太着急了才出此下策,现在我已经好了,这房子物归原主,多谢前辈大义!”

    “一句不懂规矩,一句出此下策就完了?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我还得谢谢你不成?还有,我都被打成这样了!”看着那人捧着被打肿的腮帮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沈听更是歉疚, “实在抱歉,我知道这样很冒昧,那您说,我怎么赔偿您才满意?”

    那威猛大汉将目光转向领头一人,沈听这才看清此人眼熟。她仔细端量,从那人耳朵处的缺损处沈听认出来此人身份。也对,从清澄门开始便再未见过此人,想必那时就已经回不报城避风头了。

    那人见着沈听倒有些意外,显然也记起曾与沈听在砚城武林大会前夕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日酒楼故意与凛秀峰弟子起冲突时,与流夕山尉风和无妄谷翟星同行之人。

    那日虽是与翟星同谋欲引起尉风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但他记得沈听这人正是因为她当时竟不惧凛秀峰的威严,也未曾对自己一方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人退避三舍,所以他对沈听的敌意并不大。

    而沈听自是知道此人便是明着为布剑山庄做事,暗地里却是受尹定思的指使行事,心中不免对此人带有嫌恶,但考虑到当下自己的情形,多一个敌人便少一分清净,于是还是决定客客气气的。

    “原来是这位前辈,那日在砚城便见识过前辈武功盖世,晚辈实是倾佩,今日再见,想来也是有缘,还请前辈高抬贵手,留我一个容身之地。”

    无妄谷的事情他已知晓事情未成,但却不知其中细节,当日计划前夕他收到左护法胡裳的密信,要他继续回不报城蛰伏起来,待他日寻机再卷土重来。虽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左护法在灵教的威望甚高,她的决定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沈听能通过不报城外的重重机关必定不简单,若是能为不报城新添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沈听此来缘由却让他很是在意。

    “不报城有不报城的规矩,来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对外面的世界失望至极,靠自己的双手双脚稳扎稳打拼死拼活的闯进来的,可不知姑娘缘何来此?又不知姑娘究竟是靠自己进来的,还是倚靠屋里的那位高人?”

    说到这里,那人眼神警戒的朝屋内望去,虽看不见人影,但他感受得到,那屋子里有一位内功高深莫测的高手在。

    沈听听闻此言,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眼神扫过身前的每一个人,估量着这些人的实力,如今自己确实已今非昔比,但她打心底里她还是抗拒这功夫的,自从杀死玉诵年后,她从未静下心来去探索如何将自己这满身充盈的内力全力发挥,所以还未将碧血裂帛真正领会。

    若一次与这么多高手对战,不知能不能打赢。在她思考的短短时间里,对面领头那人已给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得令,顿时将沈听围在中心,各自拿着武器大喝一声朝沈听扑去,沈听来不及细想,只好提起轻功往外翻去,落地后迅速回身与众人缠斗。

    好在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与沈听交手起来却是势均力敌,转眼已过百招,众人虽未伤沈听分毫,但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她也是尽了全力在闪躲的。不过她也手下留了情,并未对这些人下什么杀手,最多是些皮肉之伤。她要的是在此地立足,不好真的与人为敌。

    而打斗之中,有几人一边与之对抗,一边交流着眼神,对沈听的武功路数充满疑惑——怎么那么像灵教功法?

    又是百招,沈听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竟渐入佳境,比之上一次与玉诵年对战时气血翻涌突发而来的内力更加得心应手,但不宜再消耗下去。躲过一人的木棍横扫后翻身一跃上了房顶,无奈道:“各位,在下真的不是来找事的,在下也是走投无路才决心来无妄谷度过余生,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何必如此兵戎相见?”

    众人累的叉腰的叉腰,挠头的挠头,仰头看着沈听,一人对领头男子低声说道:“大哥,这人使得内功有点眼熟啊。”

    领头男子心中已有答案,上前恭敬的拱手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这身内功的来历?”

    沈听闻言思索,这些人有不少是原魔教之人,虽然自己的武功招式不是魔教的,但稍一接触便会对自己的内功有所察觉。只是这功夫的来历是否能如实告诉他们?翟星并不是魔教之人,甚至还杀了为魔教复仇的尹定思,要是真说了不知他们能否接受,不会把自己当成仇人吧!

    思虑再三,沈听道:“这是一位前辈临终前传授,但其人身份我却不知。”

    “大哥,她不会是骗我们吧?我灵教会碧血裂帛功的前辈应该都在那场围剿中被害了。”

    “可要不是有人亲传,她又如何习得呢?她曾出现思樱圣女身边,莫非是圣女临终前所授?”

    几人低声商讨着,沈听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担忧,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现在打又打不过我,那些无端的猜想又有什么意义?不报城不是避世之地吗?所有阴谋诡计恩怨情仇都不该带进来,我只是和各位一样想要在世间讨个没有烦恼的去处罢了,并无它意,还请各位给在下这个机会。”

    被抢了屋子那人依旧不服气,叫嚣着其他人与他一起对付沈听,但最终还是被领头那人抬手制止了。他本就是在试探沈听的功夫,如今得知沈听身上有着灵教功法,这让他觉得灵教气数未尽,复兴之事指日可待。

    那人拱手道:“不管姑娘这身功夫如何而来,既然来了不报城就是一家人了,往后还要互相照应才是。”在众人的疑惑中,他自报家门道:“在下武夫山,原灵教灵济堂堂主,方才多有得罪,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告辞。”

    说罢武夫山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留下那名威猛大汉上蹿下跳,其他人见领头的都跑了,也无奈拍了拍那名大汉的肩膀,迅速离开了。

    沈听见状跃下屋顶,对那名手足无措的大汉拱手道歉:“实在是抱歉,屋子我会收拾好原模原样还给您的。”

    说罢头也不回进屋去了,那名男子气也气不过,打也打不过,帮手也跑了,只好在院子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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