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那条胖头鱼办事还算利索，很快就给林氏这边消息。又忙过几天，公司上下都知道集团合约部传出来的好消息了。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合约部经理自述，这是一个想炫耀儿子的老父亲跟他‘密谋‘的。此经理接受作者的采访时表示，一定！一定！要给他的脸打上马赛克，还有读者也不能告密！

    四层的保洁阿姨在男士应急情况处理间碰见谢小星，还跟他夸林总嘞，说他们林总人高马大，大智若愚啥的。谢小星问这话您也跟林总说了吗？刘阿姨说她一个小人物，哪有资格夸老板啊！谢小星连忙感叹还好，顺便给阿姨科普了一下，讲成语是好事，但不说也没关系的，最后谢小星还鼓励她说：林总人很好的，夸奖的话当面跟他讲也没关系，就直白的跟林总说他帅，能力超棒就好。

    能被不同的人，连往往最能‘隐藏实力’的底层朴实的员工当面夸，谢小星想林登雪心情会更好。如果换成他，一定会高兴地九顿吃的不重样！

    同时让谢小星感到奇怪的是，刘姨说公司好她也好，今年年底她的红包会更鼓喽～，谢小星没想到公司还会给阿姨奖金，刘姨说每年大家都有这个现金红包，不仅是保洁，像谢小星他们这样的员工也都有，她去年是在三层，年前最后一天班那些小孩儿都人手一个红包拿着拍照的。

    或许是他们部门能力不够，每年底谢经理都说部门的奖金都是他去辛苦争取来的，让大家多心疼心疼他啥的，奖金分到谢小星这儿已经少的可怜，更别提有红包了。

    林登雪给谢小星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奔走相告后天下午3点钟，四层所有人和各部门领导一起聚餐，自愿参加。饭店还是老样子，让行政部订就可以。

    在公司，行政的活就归行政部门管，在外面出差，临时就由谢小星暂充。嘿嘿，林总分工明确，是个大好人。

    谢小星依次在三层通知：人事部经理，行政部经理，财务部经理，采购部经理和合约部经理。二层分别是：市场部经理，销售部经理，客服部经理，运营部经理，最后才是他的老熟人—策划部谢经理。

    在四层工作的日子，早上谢小星是到的比楼下摆摊儿卖煎饼果子的大姨早，晚上回去是比楼下卖手抓饼，烤冷面，小咸菜的大姨收摊儿晚，谁能想到这两大姨是同一个人呢！谢小星这样做，一方面是爱岗敬业，另一方面是完美避开‘大姨的诱惑’。午饭时间跟其他员工也不一样，来回电梯都是蹭林总的专职电梯，所以这几个月，谢小星没怎么碰见过原部门的同事，尤其是谢经理，部门文件往四层送，都是派张小佳这种小职员来。

    谢小星曾无比希望他的亲 ‘布rua者’不在办公室，然后他就麻烦刘姐转达让谢经理去聚餐的事儿，完美避开和谢经理碰面。

    但被生活无情捉弄的谢小星怎么可能逃得过，这种生活对他强制爱的剧情真的可以省一省的！

    得知好哥哥在办公室的谢小星，只能硬着头皮去轻轻敲响谢经理‘沉睡’的心灵，这货打呼噜还是那么响！每次谢小星被他叫过去，过去那几步路都会在内心默说：好讨厌，好讨厌，这样循环几遍就能缓解不少对谢经理的厌恶，今天也不例外。

    睡懵的谢经理打开门一看，是谢小星，略带一丝烦躁，和以前一样不以为意地问：“小星啊，什么事？”

    谢小星跟着谢经理走进办公室，站在谢经理桌前看着他道：“谢经理，林总让我来通知各部门领导，后天下午三点钟聚餐，稍后我会拉个群，地址会发在里面，您有事儿的话也可以不参加，不强求。”

    刚坐下打开保温杯喝完一口热水，谢经理听他这么说才想起来，啊对对对，这小子已经在四层当助理了。

    谢经理指着办公桌旁边的沙发：”小星啊！坐坐坐”

    谢小星知道他这是要准备和自己促膝长谈了，连忙摆手：“不了，谢经理，我就回去了，还有别的工作。”

    “哎呀，说几句话的时间总有。小星啊！不是我说你，这么久了也不说回来看看大家伙儿，当惯了林总身边大红人，怕是想不起来我们这些老人了吧！”这谢经理说到后面语气愈发酸味，明明是在指责谢小星没心没肺。

    早知道今天食堂打的面条没醋，上他这倒点好了。面对这种情况，先躲过这次再说：“当然没有的事儿，我时刻都惦记着咱们部门，正是因为惦记着咱们部门，所以才时刻不敢懈怠，努力工作，努力上进，怕的就是给咱们部门丢脸，也就没时间回来。”

    要是工作就是工作就好了，每个人只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用处理人情世故。

    这小子出去后变聪明了，跟着林总好处肯定没少捞，谢禿鼎自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小星说的也对，可刘姐她们挺想你的，总念叨你。这样，你总要下班的吧！下周咱们约一天去吃饭，聚一聚，怎么样？”

    这是摆明要自己大出血了，又不能不去，谢小星只能装笑：“得嘞，由我请客，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

    喏，有人心疼小星星的小钱钱嘛！不过，谢小星没打算去，破财当然要免灾，到时候直接转账给他们，自己找理由推掉就行了。

    “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好了好了 ，我送你出去。”毕竟现在谢小星身份地位不同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不了，您忙。我自己走就行。”

    谢经理自然地把手臂放在谢小星后背上，推着他说：“走吧走吧”。

    谢小星只能笑笑不说话，出去的时候看见李姐和其他几个同事朝自己笑，谢小星也只是点头回应。

    谢经理一路给谢小星送到电梯口，趁着周围没人，小声和谢小星说：“小星啊，咱们部门这么多年的努力你也看在眼里。”

    是的，你欺负大家，我都看在眼里。

    “现在我好不容易给你提拔出去了”

    哪都有你，明明是仁助理。

    “你别忘了在林总面前，多说说咱们部门的好是吧。”

    你放心，我要是小人得志，肯定跟林登雪说你坏话^o^

    “尤其我作为你们的主管，有责任都是我抗，还要培养你们是不是？”

    啊对对对，又不是我替你挨骂的时候了。

    “我呢，上有老下有小，老婆还没工作，都指着我养，就是看领导能不能再给我涨涨工资？”

    想涨工资，可以啊！去干销售呗！

    谢小星笑笑不说话，好在电梯来了。他跟谢经理拜拜手：“我先上去了，谢经理。”

    “嗯讷，去吧，别忘了啊，小星。”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消失的是谢经理的谄媚的脸，还有谢小星的脑子，

    他忘了，谢经理说的啥来着……

    *

    谢小星把要去聚餐的人都拉进一个群聊，把名称修改成“9.22聚餐群”。其实，应该叫‘炫饭群’，大家去了不就是炫饭的嘛！刚才在告知四层的各位同事，以及两位领导时，就属方茉莉和樊城兴奋，其他人都一脸淡然。试问，跟不熟的人吃饭，饭友还是平常爱说你的公司领导，谁能开心的起来？由此可见，樊城和方茉莉真的是吃货。

    谢小星也讨厌这种聚餐，但这次主要领导是林登雪，他想，也许这次，不会那么烦人了。

    行政经理很快在群内发言，先歌颂了林总的伟大业绩，又赞扬了林总慷慨大方，是为了犒劳辛勤工作的大家，最后发了饭店的地址。接着行政经理的话，大家排队形的发：

    谢谢林总（黄豆呲牙笑）

    谢谢林总，林总辛苦了（黄手抱拳）

    谢谢林总，林总不仅辛苦为了公司，还想着大家，值得客服部学习！（黄豆鼓掌！）

    谢谢林总，林总就是财神爷，在外面辛苦跑业务，就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公司好大家也好，我们财务部必须严格控制每一笔支出，不浪费林总的心血！（红发带黄豆握拳向上努力）

    谢谢林总，林总帅气慷慨，有责任有能力，亲自跑业务给大家混口饭吃，让我们销售部自行惭愧啊！（黄豆皱眉叹气）

    ……

    到后面还有作诗的：后天正好八月八，公司发展顺顺发！

    为犒员工辛苦累，心疼林总把钱花！

    员工为此发奋墙，公司列入500强！

    大家伙又接连的发好诗，好诗！

    小星下将对此表示，那位大哥，既然心疼林总的钱，那你跟他“啊啊”好了。而且现在你们把词说完了，吃饭的时候你们说啥啊！还有那个词，八月八后面的他想改成：林总买瓜你买花，借花献佛闻者谁？一瞅运营张二狗。这张二狗可不是谢小星骂他的，是他们部门的人都这么偷偷叫。

    林总买的瓜至少饿了能吃，买花只能看着缺实在饿。林登雪未曾表态，群里还在不断的弹消息，谢小星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真正不想去的是林登雪呢？

    谢小星能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这帮人实在太能说了，要是他，肯定烦透了。

    林登雪把聚餐类的职场社交活动，当成工作一部分。面对工作，他就不会反感。刚才电脑提示信息的声音，让他看了眼群内消息，然后果断屏蔽。谢小星这个群建的好啊，建的真好：）

    和谢小星一样，还未吱声的还有富代堂副总，连助理部其他人都回了收到，谢谢林总，谢小星想混在群聊里，一样的话打到一半，弹出来一条来自——大好仁林总的消息：大家辛苦了，先工作吧。过了会儿，令他感觉不爽的对话框红点才不消失。

    谢小星把打出来的字急忙删掉，只留个收到发出去，‘林导’的工作他要高度配合，林总的瓜也不能再吃了，一会儿工作干不完喽！

    *

    聚餐当日，按照计划：采购，合约，财务，人事，行政部一辆车，策划，客服，运营，销售部带着富总一辆车。贾周助理带着方茉莉开一辆车，剩下仁韦，樊城，谢小星一辆车。谢小星提早问过林登雪，要不要他开林总的车载林总去，可惜惨遭自力更生的林登雪拒绝。

    樊城和谢小星在仁韦的车上等他，他和董事长汇报些工作，晚几分钟下来。路上，仁韦关心了下谢小星的工作情况，问他这几个月还适应吗？觉得压力大吗？有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向他和樊城问。

    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

    好的领导，好的同事，谢小星这是刮彩票中奖了。

    彩票站的老板接过谢小星的刮刮乐，仔细核对，右上角中奖名字是：谢小星。下面刮奖区我的号码，林登雪，樊城，仁韦，方茉莉等人的名字上都有‘谢小星’的标识字样，彩票站老板说：恭喜你，中奖了。

    是谢小星走近柜台选中的这张刮刮乐，还是他们几人选择站在谢小星名字底下，或许得由制造刮刮乐的厂家揭晓 。

    林登雪自己开车到达饭店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15分钟，因为他也在董事长那汇报了会儿工作。走到包厢门口，正巧看见谢小星背对门口，把攥成拳头的手指一根根放出去，一边做一边嘟囔着“十二，十三，十四…”

    林登雪看他那么认真，不知道从哪来的兴致，想要逗逗他。于是，他微微弯腰贴近谢小星的耳朵，戏虐的问：“数什么呢？”

    门口总有来回走动的服务员，人一走一过谢小星也没在意。林登雪给没有准备的谢小星吓一跳，这使得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与林登雪的贴近。

    林登雪轻轻皱眉。

    谢小星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谢小星胆子就是很小，怕鬼怕黑怕被吓。看清来人是林登雪，谢小星连忙跟他问好：“林总好。”接着林登雪看见谢小星伸出右拳的第一根大拇指，方向正好对着自己：“十六。”

    然后是伸出的食指朝向谢小星自己：“十七。”

    林登雪不得不感叹谢小星手指还挺灵活的。

    那个十五的人，谢小星在心里已经把他数完了，只不过被吓到还没来的急念出来而已，这下数好了，他朝着林登雪说：“林总，每个人都来了矮，齐啦！”

    不知道是谁先看见的林登雪，大家都跟着他叫：“林总来啦，林总过来坐！“林总” “林总好”“林总”

    林登雪对谢小星嗤笑一声，往管理层那桌走去，谢小星跟在林登雪后面。

    包厢一桌是十个人，这屋一共两桌。管理层那桌多出一个中间位置的椅子，林登雪坐下后，周围就没空位给谢小星了。他看谢小星站在旁边欲言又止，先开口跟他说：“去，到那桌坐。”

    像是来跟母亲吃席的小孩儿，被安排到小孩儿那桌儿。不是谢小星只能喝雪碧，也不是谢小星想缠着家里来的大人，是他怕大人喝多回去了会难受，所以他想跟着大人，要么不许他多喝，要么替他多喝。

    谢小星朝着林登雪乖巧点头，说他知道了。既然让他去小孩儿那桌，那他可敞开搂席了奥。

    待谢小星走后，富代堂又欠欠的发表他的不满：“林总，这么不懂事的人换掉算了。”

    “富总，今天你可得少喝点，我记得你有三高来着。”说完，林登雪伸出手臂，朝着坐在他旁边的富代堂肩膀拍了几下。

    那是领导对下属经常做的动作。

    富代堂气的去厕所了。

    刚才这些动作，都被谢经理记在心里了。谢小星这小子，混的挺开啊！

    *

    这是一家融合菜馆，谢小星看了半天菜单，都没找到想吃的锅包肉呐！其他同事都点好了，仁韦看谢小星还在犹豫，开口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小星。在这桌儿我们不用那么拘谨，也不用附和领导，想吃什么就点，大口吃！”

    谢小星想说不是的，最爱的人（不是），菜没有的心痛感觉你们懂吗？

    仁韦没给他留解释的机会，继续跟大家说：“小星，来了这么久，大家还没给你准备欢迎会，今天正好借着林总的光，给小星办一下。”

    什么，不是家长会，还有欢迎会！为了感谢大家对他的好，谢小星连忙拿起刚才倒好的酒杯，喝下满满的一口。

    嗯，带劲儿，不愧是雪碧！

    助理部都没喝酒，茉莉一个女孩儿更不能喝，他们红酒杯里的要么是雪碧，要么是可乐，这个主要是看个人选择。领导可以喝酒，助理不能，一会儿领导喝多了，助理还得送各自的领导回家呢！况且，领导醉了也能下命令，执行工作总得有人，那就是助理。所以，除了在外替领导挡酒，助理平时很少喝酒。蛮好的，能躲酒还不伤身。

    “对对对。小星，放开点，林总有钱！”捏着谢小星肩膀说的人正是上厕所回来的樊城。

    谢小星被樊城逗笑了，等着另一桌点完，跟服务员打招呼说麻烦再点个干锅大虾和干锅排骨。

    谢小星喜欢吃脆脆，硬硬的菜。比如：干锅，干煸类的。刚才没看错的话，菜单上怎么菜比肉卖的还贵……

    樊城说谢小星太保守了，又点了两个贵菜，这才作罢。

    吃饭的时候，谢小星在这桌背对着窗坐，时不时偷瞄另一桌，林登雪坐在正中间，面对着谢小星。谢小星每次趁着吐骨头看他时，对方都在举着红酒杯吨吨吨，

    这更加让谢小星注意他了。

    仁韦看出谢小星的担忧，跟他说没关系的，林总酒量很好，实力很强。

    谢小星拿着筷子接着吃，到后面，越发感觉虾没味儿，排骨也没味儿，卖这么贵儿主要是因为健康是吧！

    樊城，方茉莉对今天的菜非常满意，谢小星选的虾和排骨真不错，味很香！

    *

    这一顿吃到晚上近八点，没一个人提前走。林登雪喊谢小星过去，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顿我个人买单，不用开发票了。”

    谢小星站他旁边，仔细看了眼林登雪，发现他脸未红：“好的，林总。”

    给人家银行卡怎么能不告诉人家密码呢，对吧。“密码是95 宁……”

    不是说话不标准，是被谢小星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密码这种东西，你居然当众说啊！大哥，你卡丢了，大家拿去刷了怎么办？谢小星觉得林登雪就是喝多了。

    看见被捂嘴的林总和大胆捂他嘴的谢小星，众人：……没关系，至少有喝多的人清醒了不少。

    “林总，您用手机给我发。”丝毫没意识到哪不对的谢小星直到林登雪连忙点头后，才放开手，然后癫癫的跑去找服务员结账了。

    这货完全没注意到刚才林登雪都没有在他掌心呼出气，捂那么严实，还把鼻孔也挡住了，林登雪可不得赶紧点头：）

    林登雪坐在那低头发出一声嗤笑，他想应该是被谢小星的笨蛋行为气的。

    谢禿鼎注意到林总笑了，默默又给谢小星的地位抬高了一个台阶。樊城也是。

    *

    “需要查询卡内余额吗？”前台结账的人问谢小星。

    “不用了，谢谢。” 林登雪会有短信提示的，他想，再不行可以教林登雪安装个银行app。

    谢小星拿着结过账的小票往回走，这一顿饭就花掉近两万块。

    这一顿饭的钱可能是一个贫苦家庭近一年的开销，或者是病人延长生命的治疗药钱。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人挣这两万块需要一年，有人挣半年，还有人只需要几分钟，几小时。谢小星需要两个月，他不否认这也是林登雪辛苦钱的一小部分，他也不想道德绑架林登雪。

    他只是想，要是那些踏实淳朴的贫苦家庭挣钱也这么快就好了。

    *

    其他人都回去了，还剩谢小星跟着林登雪。

    林登雪非是不让谢小星开车送他回去。

    他可以找代驾。

    谢小星不同意，跟林登雪说他喝醉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自己不放心，会自责。

    林登雪反问他：他，哪是，自己回去了？代驾，不算人？

    还有自己，哪里喝醉，了 ？

    谢小星认真回答他说：就是喝醉了。虽然他脸没红，可是说话语速变慢了。

    还有代驾，是陌生人。不安全。

    林登雪反问他：那咱俩，很熟？代驾，哪不安全？别人不都叫了。

    谢小星没回答他俩关系的问题，和林登雪说他长得太不安全了，何况还有钱，自己担心他被劫钱又劫色。

    这可把林登雪整笑了，他觉得谢小星脑子里的填充物和别人的应该是不一样。

    谢小星可太拿自已当个“宝贝”了。（就是博物馆里那种珍贵的宝贝，可不是甜恋爱那种宝贝）

    最后，两人犟到最后，谢小星以“那好吧，他知道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很差劲”和“别的领导平时都可劲使唤儿助理，林总，是不是讨厌我？”为理由胜出。

    林登雪没有讨厌任何人，他只是不想让员工闯入他的私生活。顺便再加上谢小星只是助理又不是司机，然后再加上平时简单的事儿自己能做为啥要别人做，最后再加上当初他老爹也是这么过来的。

    林登雪掏出车钥匙，把车开了锁，他打开后座车门刚要坐进去，却被谢小星一把抓住：“林总，您坐到副驾来，坐在后面我看不到您的情况。”

    谢小星咬着嘴唇说出刚才那句话，这话儿实在有点大逆不道了，小喽啰还敢要求山大王。

    林登雪一时没开口，手还拉着车门，小臂被谢小星抓着。如果这会儿谢小星抓的是他的手，想必会是他有史以来工作时间最短的一天。

    谢小星觉得林总严肃的时候表情很凶，这么被他看着，谢小星特紧张，可紧张之余还是感叹了下林总这儿衬衫料子真好。

    “你，可真烦。谢小星。”

    没有料到林登雪突然开口，还以为他会生气呢。可他说自己烦人，这也好不到哪去……

    看到林登雪关了后座的门，谢小星才抽回手，刚才被林总关车门的动作拽的一亘哒。

    直至林登雪坐在副驾，把安全带扣好，谢小星才开口跟他道歉：“对不起，林总。我从现在开始不叭叭了。您顺便把小区地址告诉我。”

    谢小星分明是个单眼皮，刚才扭着身跟自己说话，这么看着，他左眼却是个双眼皮，不仅是双的，还是个三眼皮，林登雪觉着自己是有些喝多了。谢小星接下来的话，更让林登雪脑瓜子嗡嗡的。

    他说：“林总，我再说最后一句哈。一会儿您有事或者难受，提前跟我说，可不能抢我方向盘，不然咱俩小命儿都玩完。“

    ……

    如果说喝醉的话，扒开别人脑壳看一看不过分吧，是个人都有好奇心的！

    这是林登雪听见谢小星的话闭上眼睛想的第一件事儿。

    看见林登雪闭眼，谢小星默认他这是默认了。

    *

    谢小星觉得林登雪是睡着了，睡的很香，一动没动。

    林登雪这辆车是一个红旗SUV，坐着很舒服，谢小星特想听音乐，但不行。

    他先是默唱了一下，睡吧～睡吧～亲爱的宝贝～

    又唱了下最近短视频上火热的节奏：小狗儿，乖乖～小狗儿，乖乖～聪明～活泼～淘气又可爱～

    开了大约20分钟，过了好几个红绿灯，林登雪还是那个姿势，谢小星觉得他没动过，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

    下个月红绿灯处

    谢小星现在是左眼放哨，右眼盯着。

    左眼是为了看住红灯的剩余秒数，右眼是为了防止手指碰到林登雪的皮肤。

    嗯，有气儿，有气儿。

    还好林登雪不和自己一样嘴巴出气，不然谢小星真的要报警了。

    谢小星有鼻炎，常年有一只鼻孔不通气，那也不能为难另一只鼻孔，这样他觉得不公平。

    在路上，谢小星突然想到一件事儿，正好趁着林总喝醉了。但现在他不能合计，开车不能分心的。

    可谢小星很难做到，他觉得自己注意力一直不集中，可能是病。上学那会儿都有同桌，旁边有人的话，他很难不注意到别人的动作，特别是考试的时候。

    *

    开了近40分钟，谢小星来到林登雪说的小区。

    这是一片别墅区，很大。林登雪跟他说的是26栋，当时没说具体门牌号，谢小星就有猜到是这样。

    怕走错路，谢小星降下车窗，打算问一问保安亭的人：“大爷，请问26栋怎么走啊”

    天黑，这里保安穿的又是黑色制服，谢小星真没想到对面的不是大爷，而是个青年。

    小区保安一般不都是大爷吗……

    被问到的青年回他：“您好，26栋向左行驶约800米，然后再向右行驶150米。”

    “啊，不好意思啊！谢谢！”

    不好意思是对青年的抱歉，抱歉把他认成老大爷了。

    “向左800，向右150” “向左800”“向右150” 谢小星反复嘟囔，生怕自己忘。

    “第三排，第二栋。”是谢小星以为睡着的林登雪这时候突然说道。

    “噢，好的好的。”谢小星不敢再说话，林总一定是被他嘟囔醒的。

    *

    林登雪指导谢小星把车停入地下车库，刚解开安全带，又被谢小星叫住。

    “林总”谢小星把林登雪叫住，接着用卑微的语气接着说；“就是，我能求您个事吗？”

    怪不得这么固执要送他回来，原来是有求于人。

    林登雪初中寒假从奶奶家回来，发现母亲养了一只小狗。他不喜欢这种会麻烦人的小东西，小东西偏偏总是绕着林登雪转，烦不过，林登雪会陪他玩几下。有次林登雪学习，小东西跑过来对着他嘤嘤叫，渴望的眼神和现在的谢小星一样。林登雪以为小东西想要自己陪他玩，换了四种不同的玩具跟它玩，它都不玩，还是叫。后来它领着林登雪到厨房，他才发现那小东西只是要吃的，因为母亲在厨房做牛肉，把它放在了玻璃门外面。

    小狗儿，是为了要口吃的。说吧，谢小星，你想要钱还是要其他的东西。

    见林登雪看着自己没说话，谢小星默认他是允许自己往下说，于是，谢小星试探性的问：“就是，您想不想要一只小猫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