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修)

    蓟归摇头撇去涌上心头的杂绪,他快步赶往小院,准备翻阅札记,看看有什么能够对得上的线索。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路过演武场的时候被恰好从里头出来的陆槐给撞见。

    “欸,蓟归!”陆槐边小跑过来边朝他招手,生怕蓟归看不见似的,“有好几日没见你了,你刚才怎么回事?叫你好几遍了都没反应!”

    “……抱歉,在想事情没听到。”

    蓟归心里装着事,只想赶紧走。但陆槐见他一副心事重重想走的模样,他偏不放人,硬是勾肩搭背将人拽着,准备充当一次知心大哥,好好开解开解他。

    “是不是季师弟那事不太顺利啊!”陆槐猜完沉吟一会儿,随即拍拍胸脯道,“要不,哥再去跟季师弟约回酒,再探探情报?”

    “不用,我还有些事要忙,下次再聊。”

    蓟归拍开身旁那只搭着自己肩膀的手,转身要走,却被陆槐一个箭步闪身至前面拦下。

    “怎么每次都拿这个借口搪塞我,”他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你上次也是这么说,不还是陪我坐了半天。我看着天衡山被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到底忙什么事啊?说出来哥给你分析分析,你也别闭门造车,说不定哥还能发现什么你发现不了的线索呢!”

    闭门造车?

    他也不想,可是兹事重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不——”必。

    蓟归抬起清冷的眼眸看向他,刚开了个口,便眼尖的发现陆槐曲领之内似乎有一道细长的口子,但走动间那口子便一闪而过又没入衣领不见。

    他来不及多想,双手快过脑子,衣领已经被他伸手扯开。那光洁修长的脖颈上,左颈上的伤疤赫然出现在蓟归面前,十分引人瞩目。

    那个位置……

    他记得很清楚,昨夜在后山与那个黑衣人交手之时,自己曾用剑在黑衣人脖子左侧留下过一道血痕。

    现在他在陆槐身上看到了一条与那道分毫不差的口子,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蓟归呆愣着站在原地,直到陆槐一把推开他,略带不满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陆槐质问道,“好端端地扒我衣服做什么,你该不是查不出什么线索,憋出毛病来了吧!”

    蓟归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他好半天才举起右手,指着脖子左侧那道口子问道:“你…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陆槐隔着衣领轻轻摩擦了下那伤口的位置,他轻笑了声,“担心我也不必这般激动吧!我今日都换上这么高的领子了,就是不想多生事端,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你什么意思?”

    蓟归从刚才的绝望和震撼中回神过来,他又听得陆槐话中有话,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陆槐慢条斯理地将领子整理好,指尖难免触碰到那刚结痂的伤口。他手微顿,略带轻松地解释道:“跟人比划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怕你们担心,便找了个高领遮一遮,还是逃不过你的利眼。”

    “跟人比划?”蓟归一愣,“跟谁?”

    “诶诶诶,怎么像审犯人一样咄咄逼人呢!”陆槐忙打住,“你这样,难不成是想为我打抱不平?那我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抱歉,”蓟归揉揉眉心,缓和了语气,“一时情急,语气冲了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陆槐犹豫了很久,才说道:“也……不是不行,但你得保证,不许去找她问罪,这伤,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的结果。”

    “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蓟归淡淡道,“我只是了解事情的始末而已,刀剑无眼,比划受伤在所难免,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陆槐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是小师妹。”

    “是……师妹?!”

    蓟归怎么也没想到留下这道伤痕的人是她,他有些惊愕,但心口的那块大石落了下来。他随即追问道,“她怎么会突然跟你比划呢?”

    “这个嘛,不太方便说,你去问她吧!”

    蓟归点点头,转身就往俞未晚那儿走去,陆槐见他真要往那边走,慌了神,一时情急连忙拉住人说道:“哎哎哎,你还真去啊!不是不问罪的吗?”

    “我为何要问罪,不是你说让我找她问问跟你比划的理由吗?”

    “……呃,”陆槐拉人的手一顿,“行吧,只是哥提醒你一点,说话别太直白了,委婉点。她伤到我已经很自责了,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忘了这事,你再这么一去,弄哭了我可不负责啊!”

    蓟归连声答应,他临走前拍拍陆槐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居然连师妹都打不过了,在外一定没少偷懒吧!”

    陆槐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外头花花世界迷了眼。一着不慎,就见血了。没想到她比以前进步多了,我这个做哥的,竟然没能比得过她。”

    他朝演武场的方向指了指,“这不自尊心受伤了,过来发愤图强,活动活动手脚,不至于太过生锈。”

    “行,不打扰你练了!我去看师妹。”蓟归朝后头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陆槐赶紧摆摆手,大声喊道,“对了,你可千万委婉点啊!”

    蓟归闻言轻轻点头,会的。

    只是……该问的还是要问,就算陆槐不提醒,他也会尽可能委婉的问。毕竟,他也不想让师妹接触到这些。

    问询,也只是按照惯例。

    他比谁都希望那黑衣人不是陆槐,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只是发生了那件事,导致他离开门派十几年。

    书籍上说性相近,□□,他们从小生活在天衡山,习性也都相似,即便他外出多年,蓟归也能笃定,陆槐不会变。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是魔族呢?他一定……不会是魔族奸细!

    但那伤口的位置,实在太过巧合,他不能仅凭一面之词。

    掌门已是前车之鉴。

    所以,问问师妹,也算是给怀疑画上一个句号。

    ——

    “……师妹。”

    蓟归敲了敲半开的院门,他在见到人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怀揣着秘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尤其……他要去做的事,可能是压死那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师父有罪必罚,能舍一人而救万人,他虽然痛苦万分,但依旧咬牙下定了决心。但对于师妹,他始终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一颦一笑。

    俞未晚见到蓟归慌乱了一瞬,她略微不自然地将桌上的纸揉成团悄悄塞进衣袖,才迎上前去,“师兄怎么有空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恢复的如何了,”他走进石桌,看向上面空白的纸张道,“你刚在写什么呢?见到我这么慌张!”

    “没什么没什么,”俞未晚尴尬地笑了几声,“这不是没事做,随便画了几笔陶冶情操嘛!”

    她不想师兄多问,赶紧转移话题,“至于身体,已经好全啦!”

    “那就好。”蓟归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人,也不再多问。

    他顿了顿,说明来意,“我过来,还有一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俞未晚有些高兴,“师兄你尽管问,我能帮得上忙就好!”

    她将人引到桌前,将东西随意搁到一旁,然后倒了杯热茶递给他,自己也轻啜了一口茶,见蓟归依旧没开口,她好奇的问道:“师兄找我到底问什么事啊?”

    “……是有关陆师兄的事。”

    “陆师兄?!”俞未晚手一抖,拿着茶杯的手一晃,半杯热茶溅到她手上,立马红了一大片,但她顾不得疼,有些内疚道,“师兄你知道了,抱歉,是我不小心的。”

    蓟归从兜里掏出一张方巾,取了井水之后,便对俞未晚说道:“手伸出来。”

    俞未晚乖巧地将手伸出,蓟归将浸满凉水的方巾仔细敷上,“我没有怪你,陆师兄也没有怪你。刀剑无眼,比试中受伤很正常,这样才能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总比之后面对妖魔丧命来得强。”

    “陆槐也该警醒些了,他这段时日一直在门派里晃悠,荒废了剑术,比试输了很正常。”

    蓟归将手巾系好,“好了!以后不要再这么一惊一乍了,你看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俞未晚将手收回,摸了摸沁凉的方巾,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啦!师兄你别再念叨了。”

    “不念叨也行,”蓟归淡淡笑着,“你不受伤我就不会念叨了。”

    “……这我哪能保证啊!”俞未晚觑了觑蓟归的脸,立马改口,“我尽量!你看陆师兄就没打得过我!”

    “是吗?会不会是因为你病刚好,陆槐让你几招。”

    “才不是呢!”俞未晚果然较真,脸颊都气鼓鼓的。

    “好好好,是师兄的不对,不开你玩笑了!师妹的进步我一直看在眼里呢!”

    蓟归说完,想起此行的目的,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跟陆槐比划比划呢?”

    “呃……”说起这个,俞未晚绞着手,“就是在后山前面的练武坪撞见了,一时兴起,就比划了几招。”

    蓟归边听边点头,以师妹的性子,的确干得出这事。

    “能展开详细说说吗?”

    “可以,”俞未晚好奇道,“只是,师兄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无事,”他不想将这些透露给她,最好是能瞒多久便瞒多久。因此蓟归只略微停顿了一瞬,接着便神情自若道,“只是听陆槐提起,有些好奇。”

    “你是如何划伤他的?”

新书推荐: 带着游戏技能穿越萌学园 女仆暗杀日[西幻] 带房奔赴吃瓜第一线 神君今日没摆烂吧? 大将军让我登基,可我只想种田 【清穿】当吃瓜人成为瓜主 在古代养病弱美人 啊哈!我被富婆收养了 济洲 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