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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滯留海外盼覆命

    第二天清早,船隊再度起行。徐福說:「我們接下來會一直沿着遼東郡的海岸航行。」在船上,嬴在起和其他將士輪流護衛徐福。

    船隊沿着海岸往東北不知航行了多少天,方向漸漸由向東改為向南航行,而岸上也不再見有秦朝的黑旗。

    他們途經不少島嶼,似乎都沒有人居住。嬴在起心想:陛下當日東巡時,在海濱眺望見到遠處似乎有仙山,會不會就在這兒附近?

    船隊緩慢地沿着海岸前行,海上的小島星羅棋布。

    後來,船隊沿着海岸漸漸轉向東面,進入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徐福說:「我們始終還是要跨越一個大海的。」海流漸急,浪花不斷濺起。船隊隨風飄蕩,分不清方向。徐福大聲疾呼:「各船緊隨我艦!我們現在要橫渡這海!」嬴在起心想:徐福第一次出海可能途經這兒,所以他認得航行的方向。

    嬴在起聚精會神,在保持身體平衡的同時,又要觀察徐福和蒙霜有沒有被風浪捲出船外。在徐福的領導下,船隊越過了海峽,在某海岸登岸。

    嬴在起派一些將士到四周看看,看來這島頗大,還有座高山。嬴在起問徐福:「請問此島是你上次會見仙人之地嗎?」徐福苦笑道:「不是呢!我們離仙島還有很遠的航程。」

    徐福命人數點船隊中的糧食後,對嬴在起說:「嬴護軍,我們的糧食已耗掉大半,所以不如安排一些人在此耕種?況且我們返回大秦的時候,船上最好有充足的糧草。」嬴在起說:「好呢。」徐福又說:「現在已是深秋,我們不如在這島休養生息,待春天來到才繼續出海?」

    嬴在起這時聽到有些秦軍將士抱怨道:「這徐福定是想拖延時間了,如果他是騙人的,我們豈不是浪費光陰?」嬴在起轉身問他們:「何出此言?」其中一位將士答道:「回稟將軍,我們上次也來過此地,接着往東方繼續航行,不消幾天便登上另一塊陸地,那陸地遠比這島大。」

    嬴在起問眾將士:「你們上次是不是跟隨徐方士登上仙山,並且見過仙人?」另一位將士回答說:「回稟將軍,上次是徐方士獨自上山,我們都只是在山腳等候。」

    嬴在起開始猶豫。在旁的蒙霜對他說:「既然那仙島離此地不遠,我們不必在此地過冬。只是……只是如果像剛才那樣遇上大風浪,恐怕我們會飄流到不知哪裏!」徐福連忙附和,說蒙霜言之有理,又說此刻逆流航行可能會離仙島愈來愈遠。

    於是,嬴在起讓大家在這島上搭建草屋,休養生息,既可耕種和儲備糧食,又可修理下艦船。在這段日子,嬴在起和眾將士輪流在徐福身邊護衛,蒙霜則和其他人幫忙耕種。由於船隊有漁夫和農夫,所以他們知道何時迎接春天的節氣。

    有一天秋高氣爽,徐福帶大家登這島的一座高山,順道看看有沒有甚麼仙草。嬴在起開始思考:假使我們取得長生不老之藥,固然可使陛下添壽,也可以造福萬民。但是,有不少百姓因徭役或犯罪而被派往邊疆戍守,或赴咸陽修建宮殿,他們得到仙藥會開心嗎?

    幾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嬴在起回到草屋。蒙霜看見他若有所思,便說:「郎君,你在為如何向陛下覆命而煩惱吧?」

    嬴在起說:「對呢。」

    蒙霜說:「不用憂慮呢,即使我們最終找不到仙藥,但成功護送徐方士回中土,便算是完成任務,對嗎?」

    嬴在起說:「應該是吧!陛下只說如果徐福叛逃,我才需要將他捉拿,交由陛下定奪。」

    到了春天,船隊再度出海。在海流的推動下,船隊渡過大海,經過一些島嶼,後來在一片陸地上岸。徐福說這應該就是他所說的那仙島。

    徐福派出一些人繼續乘船走水路,其餘的人都跟隨他,徒步向仙山進發。

    不久,他們來到一片遼闊的平原,看見有不少人在耕種,旁邊還有不少茅屋。徐福和他們寒暄,原來那些人都是徐福上一次出海時留在此地的。

    嬴在起看見遠處有一座山,山頂似是白皚皚的!他指着那山問徐福,徐福苦笑道:「對啊,這就是仙人居住之地。這山看似不高,但我們上次耗了好幾天才登上山腰,又在雲霧中迷路了不知多久!」

    在登仙山前,徐福要齋戒一兩天。嬴在起和蒙霜於是和其他將士商議。嬴在起問道:「各位將士,陛下說如果徐福叛逃,我才需逮捕他,然後押送他回咸陽。大家有沒有甚麼計策?」其中一位將士氣沖沖地說:「我們這次一定要跟徐福上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仙人!」另一位將士焦慮地說:「倘若我們未能將仙藥帶回中土,屬下害怕家人會受株連!」

    嬴在起苦笑道:「之前有另一位方士――盧生出海回來的時候,未能帶長生不老之藥見陛下,但陛下沒有處罰那些護送盧生的兵將,所以陛下應該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蒙霜說:「徐福上次對陛下說仙人嫌禮物涼薄,所以我們這次來帶各種工匠和五穀種子同來。如果仙人最終仍是不滿意……」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

    嬴在起說:「反過來想,如果徐福這次取得仙藥,我們回中土之日便指日可待了!」

    到了登山之日,徐福一大清早便親自率領眾工匠和童子童女,沿着大路緩步上山,而將士則在後頭跟隨。濃霧漸厚,加上有多名童子童女在前頭,嬴在起難以聽到徐福有沒有說話。

    後來,童子童女停下良久,嬴在起便猜徐福已見到仙人。嬴在起不敢上前查看,害怕誤了事情。

    「感謝仙君大恩!願仙君億歲億歲億億歲!」一把響亮的聲音突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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