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将军献上日月灰青釉香炉一对——”

    “臣东方曜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芳辰着月，且以永日。”

    “东方大将军不必多礼咳咳……”幕帘后的云晏缓缓道。

    “快快请起。”东方婧欣喜地走上前扶起东方曜，悄声道：“小妹谢过兄长。”

    “喜欢就好。”东方曜拍了拍东方婧的手，“兄长晚些再来看你。”

    东方婧点了点头回到云晏身边，东方曜看向云晏，“不知近来陛下的病情可有好转？”

    “东方大将军费心了。兴是暮春之际，天气回暖，加之婧儿的悉心照顾，朕近来病情略有好转。”

    “那臣就放心了。军中还有要务处理，臣晚些再进宫看望陛下与娘娘，臣告退。”东方曜看了眼东方婧便离开了。

    “衢州知府大人献上金镶祥云玉屏两座二十四扇——”

    “微臣连扶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春云蕴瑞，宝婺腾辉。”

    “平身，连大人快快入席吧。”东方婧笑着说道。

    连扶光行礼后便下了台阶，观望了眼四周，便向谢无垠走去。

    “下官拜见尚书大人。”连扶光行礼道。

    谢无垠原先冷漠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不必多礼，快快就坐。”

    连扶光坐下后，瞥了眼谢无垠身后的谢阿钰，只见谢阿钰笑着点了点头，略微苍白的面容上这才泛起一丝绯色。

    远处，荆相国扫视了眼周围，瞥见了云邵身边的从善，又看了眼云郯身旁的裴楚绪，心中似在思索着什么。

    傍晚，宴席过后，一众女眷陆续来到御花园。

    混入宫女队伍的裴楚绪来到谢阿钰身边，为谢阿钰倒了杯酒。

    谢阿钰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婢女似乎换了，平静的面容上才有了细微的变化，随后起身走到了一处小亭子。

    “是谁派你来的？”谢阿钰背对着裴楚绪假装欣赏风景。

    “奴婢不明白谢小姐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贴身婢女玲珑在哪里？”谢阿钰加重了语气，这使她本就孱弱的身子微颤了下，急忙扶住一旁的栏杆。

    “谢小姐不必紧张，玲珑身体不适，所以委托奴婢来照顾小姐。”裴楚绪走近谢阿钰身边，“谢小姐方才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与你何干？”

    “尚书大人与皇后娘娘相谈甚欢，虽然谢小姐面带笑容，但奴婢可以看得出小姐心中并非真的开心。玲珑姑娘很关心谢小姐的安危，奴婢也希望谢小姐能够配合。”

    谢阿钰看了眼裴楚绪，忍着心中的不快说道：“皇后娘娘要亲自操办我的亲事，可我不想。”

    “谢小姐可是有喜欢的人了？”裴楚绪的一句话让谢阿钰瞬间警惕，“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奴婢是谁派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奴婢可以帮助小姐摆脱皇后的安排。”裴楚绪压低了声音。

    裴楚绪见谢阿钰的情绪有所缓和，便缓缓道：“尚书大人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家中又只有小姐一位掌上明珠。皇后娘娘若是要为小姐安排亲事，必然会从敬王和祁王之中挑选。”

    “你是想让我在他们之间选一位？”

    “奴婢的意思是不论最后皇后为小姐选择谁，小姐都可以逃脱这门皇家亲事。”

    谢阿钰一时激动地拉住裴楚绪的手，“是望舒派你来的吗？”

    裴楚绪一怔，“谁？”

    谢阿钰见了裴楚绪的反应，连忙跑走。

    裴楚绪追了过去，“谢小姐！”

    裴楚绪穿过长廊寻找谢阿钰，却不小心撞到了一身着官服的男子，“对不起。”

    “且慢，你的簪子掉了。”男子递给裴楚绪，裴楚绪正欲接过，男子却没有松手。

    “裴楚绪，是你吗？”一句熟悉的声音传入裴楚绪的耳中，裴楚绪抬头望去，嘴巴微微张开，眼眸里透着惊讶，踉跄着退后了一步。

    男子扶住裴楚绪，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幕，裴楚绪摇着头，挣开男子的手，便跑走了。

    裴楚绪躲到一处，闭目微微喘着气，手心紧握着簪子。

    凤鸾殿。

    云郯在门口等待着裴楚绪，见远处裴楚绪急匆匆地跑来，便迎了过去，握住裴楚绪的手，轻抚着裴楚绪的后背，嘴唇贴着裴楚绪的鬓边：“不急，不急。”

    “殿下，我知道了……”

    还未等裴楚绪说完，云郯便打断道：“回府再说，先进去吧。”

    裴楚绪跟着云郯进入大殿，“儿臣参见母后。”

    “楚培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赐座。”

    裴楚绪跟着云郯坐在一边，面前摆放的是各种珍馐佳酿。

    “儿臣参见母后。”云郯转头看去，见是云邵，便点头微笑。

    “从善参见皇后娘娘。”

    裴楚绪急忙侧过头，想要掩饰自己。

    “好，赐座。”

    “人都到齐了。”东方婧微笑着看着云邵和云郯，随后举杯敬酒：“今日我们难得一聚，本宫在此敬你们一杯。”

    四人举起酒杯回敬。

    从善注意到了对面的裴楚绪，眉头蹙起，观察着裴楚绪。

    裴楚绪察觉后，正欲端起酒杯，却因为过度紧张而碰倒了酒杯，裴楚绪慌乱地扶起酒杯。

    云邵见此，不禁说了句：“原来是楚谋士啊，皇兄，看来楚谋士还没有适应这样的场面，你以后可得多带楚谋士出来见见世面呐。”

    云郯心有不快，回驳道：“楚谋士或许是因为难得看到九弟，为九弟所威慑，这才碰倒了酒杯。楚谋士也不必惊慌，毕竟祁王殿下一向宽厚仁德。”

    云邵笑了笑，“是是是，本王并非怪罪楚谋士。来，楚谋士，本王敬你一杯。”

    裴楚绪犹豫地端起酒杯回敬，却发现酒杯里的已经换成了水，惊讶地看了眼云郯，云郯会心一笑。

    这时，从善也举起酒杯，看向裴楚绪，“今日是在下第一次见到楚谋士，先前只是知道敬王殿下身边新收了一位谋士，后来听闻岭州旱情和衢州流民的事情楚谋士都参与了谋划。今日一见，果真是年少有为。”

    “从谋士过奖了，为敬王殿下分忧是臣的职责所在，不敢邀功。”裴楚绪回敬道。

    “不知为何，今日虽是第一次见到楚谋士，却觉得楚谋士神似一位故人，尤其是那双眼睛。”从善笑着说道，眼底透着试探，“只可惜那位故人突逢意外，已经离世了。”

    裴楚绪掩饰着眼底的慌张，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