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老川才问：“哦？那你说说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昭昭认真想了想，然后试探着说：“长得好看算吗？”

    “算，你本来就是一个肤浅的人，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啊？”昭昭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最后在师父锐利的眼神下，小声继续说：“还有他人挺好的，会安慰我。而且他还识字，会读书。他还有剑，应该会武艺，说不定能跟我过上几招。而且他身体还好，那么重的伤几天就好了。”

    凌予渊半晌才反应过来，结果听她这么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所以自己的优点是：有脸、有嘴、有眼、有手、有恢复力？

    老川都不由自主的笑了，又立刻板着脸说：“既然你喜欢他，那后天就成亲。”

    “什么？”昭昭和凌予渊又同时被吓了一跳。

    昭昭连忙摆手，“师父，你又在乱点什么鸳鸯？”

    “你不喜欢阿元，所以不肯嫁给阿元，你喜欢他，当然就可以嫁给他。”老川搬出昭昭之前的道理。

    昭昭感觉自己到底一天天在经历什么，“可是师父，他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家住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娶妻更不知道了，你怎么能随便让我嫁给他？”

    老川觉得昭昭说的有一定道理，于是问凌予渊：“你娶妻了吗？”

    凌予渊诧异之余，回答说：“并未，但婚姻大事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儿戏。”

    “没成亲不就行了，就当你流落到此安家落户，同我当年一样，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山里人不讲这些，小儿女情投意合就行。”

    “昨天我爹爹还说我的婚事他做主，今天师父你就开始说情投意合就行，你们别闹了。”昭昭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爹娘都答应了，你的婚事由我做主，我教你十几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很合理。”

    凌予渊突然怀疑他们是不是被套路了？

    昭昭还在继续挣扎，“师父，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呢，等伤好了就要走，总不能让我成亲就守活寡吧？”

    “什么事情能比娶妻生子还重要，什么走不走的，等你们成了亲生了娃娃再走。”

    凌予渊立刻反对：“川叔，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事关多人生死，不敢不为，还望您理解。”

    老川却耍起了无赖，“我不理解，总之明天昭昭爹娘回来我就跟他们说，后天你们就成亲，成亲之后赶紧生个胖娃娃，老夫还亲自教。”

    “师父！”昭昭大声抗议。

    “小点声，你师父我没聋，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你们准备准备。”老川将刀放回刀鞘，望着凌予渊说：“你也别想着逃跑，你的腿现在走不出去两里地。”

    “那我跑。”昭昭说。

    老川笑着说：“你要是跑了，我就杀了他，你要是想让他死，你就跑吧，跑的越远越好，刚好顺了我的意。”

    昭昭没想到师父玩这招，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行了，你赶紧回家去，准备准备出嫁。”老川把昭昭院外赶，一边还说，“你爹娘今天晚上不在家，你自己随便吃点，别来打扰我，我得给你备嫁妆。”

    昭昭被师父赶出了院子，边走边回头看凌予渊，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回家了。

    凌予渊见她走了，马上跟老川说：“川叔，成亲一事真的不行。”

    老川问他：“事情就这么定了。”

    “前辈，”凌予渊拱手行李，恳求道：“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不能困在这里，山外羁绊难解，请恕晚辈不能从命。”

    老川望着他，良久才说：“我知道，你有要命的事情要做，你放心，等你们成了亲，我亲自去帮你办，我的本事你这两天看昭昭就知道，这一去恐怕活命的机会比你大，你只需要呆在这里陪着昭昭就好。”

    “我所谋之事关系重大，恐难托付，前辈您还是现在就让我走吧。”

    “我说过了，你要走我不拦着，只要你能拄着拐杖走出这片山。”

    “强人所难并非君子之举，前辈何必强求。”

    老川笑了笑，说：“强人所难？没有吧，从我说让你们成亲到昭昭离开，你都没说过你不愿意，兜来兜去说了半天都只说自己有难处，既然你没有果断拒绝，那我就不算强人所难了。”

    凌予渊叹气后道：“没有当着昭昭姑娘的面拒绝，是因为不想伤害她，不想她误以为我看不起她。”

    “那你有看不起她吗？”

    “当然没有。”凌予渊毫不犹豫的回答。

    老川拍了拍凌予渊的肩膀，说：“我这徒弟你不了解，她自小就在我和她爹娘的极尽宠爱下长大，自信开朗，从来不会自卑，当然也不会介意别人看不起她。”

    “可……我不想她误会。”凌予渊犹豫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对自己说。

    老川说：“除了出身平头百姓家庭，见识少了些，说实话，昭昭不管是学识气度、武艺本领、性情模样都是出类拔萃的，恐怕你就算在庆阳郡也难找到差不多的姑娘咯。”

    凌予渊没有否认老川的话，甚至他觉得就算在都城中，也找不到这样的姑娘了，但他仍然拒绝婚事。于是换了个角度讲道理，“昭昭姑娘刚才是被逼才说……说喜欢在下，其实她可能跟在下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总不能等以后她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在后悔吧，岁月匆匆，有些事情一旦错了就难以挽回。”

    老川摇摇头，说：“她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她对你肯定也不算一点意思没有。你要庆幸你长了张不错的脸，不让人反感。不过等以后她要是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她就会知道，你这样的脸在山外算不上有多好看，那个时候她再后悔我也管不着咯。”

    “我的伤总有好的一天，您也总不能把我一直关起来吧，那时候我要跑了，昭昭又该怎么办？”凌予渊试探地问道。

    “为什么不能，等你的伤快好了，我就再给你来上一刀，”老川笑了，笑得让凌予渊心里发毛，“不过一个喜欢读孔夫子、遵守礼法的人，我相信你干不出来这种始乱终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