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云雀斋凛2完

    如此想着,我的眼角微微向下斜看过去,云雀恭弥就在树下。用那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得,最起码我之前在这里的时候是没有看到他,那么就是在交换的这五分钟里了。

    “滚。”

    说是要杀了他,但在看见这张脸的一瞬间我感到胃里有些泛呕,恶心感似乎从皮肤开始慢吞吞地升上来,我被人类摸了。好比一条章鱼被鸭踩了一脚。

    我皱眉闭上眼,重新躺回树上,没过两秒又深吸一口气,嘲讽他,“你耳聋了?云雀恭弥,别来打扰我的清静。”

    云雀恭弥站在树底下,难得没有拿出他那对拐子——就算是拿出来也没什么作用。那道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又过了五秒钟才慢腾腾地收回去。

    一旁的彭格列那群人也已经不在了,难得的一个清静,但我现在心情算不上好。

    搞什么呢……

    “哟,云雀。感觉如何?确认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Reborn跳到一旁的椅子上小啜了一口咖啡。一旁的少男单手扯着领带目不斜视,眼睛依旧看着窗外。

    还是蛮稀奇的,往常遇到他就握着浮萍拐要攻上来的云雀恭弥,此刻神色餍足,任谁都能看出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少男轻声哼笑,“那种事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罢了。”

    Reborn抬眼扫过对方的神色,想起在许多次所看到过的场景:熟睡中的云雀斋凛被她的弟弟捧起脸来亲吻,凶兽用着近乎野蛮的力道进行撕咬,但对方却根本无从察觉。

    Reborn在那时开始意识到云雀斋凛被做完实验后产生的后遗症:睡眠太沉。在睡眠之时完全地陷入昏迷般的状态,对身周的一切根本毫无察觉。

    如此想来,云雀恭弥从做这种事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吧。除却云雀斋凛本人鲜少会照镜子的因素外,还有她的身体早已习惯的原因,所以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云与云是可以彼此相融的存在。

    Reborn微微一笑,“但她的身上可不止有一个人的痕迹哦。”

    我发现我对云雀恭弥下不了手。

    这个发现令我感到万分绝望,一种难忍的恶心。我如果因为长大云雀恭弥的行为而杀了过去的他,那我不就是迁怒了?但这样想完自己又受不了。

    啊,天。云雀恭弥真该死啊。

    至于深蓝凤梨那家伙我倒是没有遇见。那所谓的彭格列十代结巴地同我说,“是骸吗?他大概在复仇者监狱里……”

    我有考虑过几秒钟去闯进那个监狱把深蓝凤梨打一顿出气——迁怒是不好的行为,但毕竟是同一个人,接受少量的惩罚也无可厚非。我云雀斋凛是个很有自我准则的生物,哪怕我讨厌人类,但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以人类的形态诞生于世间了。

    想要在人类世界生存,就必然要被其规则、法治、道德所约束,必须其遵守……我虽讨厌人类,但并不反感这个除人类以外的世界。没错,这些都是可以分开来看待的。讨厌人类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大概我一天一夜都没法讲完。最简单的例子来讲,口口声声说着“人道主义精神”的人类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人道主义精神。

    人类社会的一些规矩准则,完全是为了遮掩本性的残忍冷酷。说“人道主义”,其实字面意思来看结合实际,人也是动物一种,人类其实没有什么良善,反而与其他动物一样冷血残忍。人道主义是为了欺骗而做出的一层谎言是为了遮掩和让表象社会更加稳定,宣扬这些美好品德就使人变得从众,让人趋近于它而变得温顺——由此,就演变成了人们理应如此的良善。其实不是的。人类的发展还是什么其实都是种族主义,为了人类整体,分散成国家省市什么什么的。其实是很恐怖的种族。人类太擅长自我欺骗,就像是本能为了更好地存活繁衍而掩盖和欺骗自己的另一部分。人类其实恶毒残忍而冷血,极其具有报复心理,像出生起就镌刻在本能里的东西一样。为了让自己更加良善,善于生存在世界上从而进行规则订制和自我约束,并且分裂人类的整个群体使其更加完善地发展寄生在地球……

    我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了?然而无所谓,关于这种事情,随便怎么想都可以,因为怎么样都毫无意义。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一群蠢货。也包括我在内。

    我这样的生存方式属实是有些折磨,真倒不如死了为好——如果谁要说这是什么自毁倾向,就让我毫不留情地嘲笑这人吧!讨厌人类的生物却以人类的身份存活于世间,难道不会令你想要发笑吗?

    我对云雀恭弥的态度比往常要更加冷淡,基本上是无视掉他的存在——像眼睛也能做到自行过滤了似的,耳朵也可以自动过滤他的声音。难不成我真觉醒了某种超能力……不过彭格列这群人才叫超能力吧。那个什么十代的东西,额头前燃着一簇橙红色的火焰,头发却没烧到。连云雀恭弥解锁了用戒指点燃火焰的技能……哈,真够有怪。虽然变强了一点,但依然打不过我就是了。

    少男的丹凤眼凝视着我。他一向喜欢这样直视着谁。我压着他的手腕扣在地上,视线从他的眉眼一点点向下扫去,大概已经用目光把他的脖子拗断了一千万遍——我极力克制着内心海涛般起伏的杀欲。我摩挲着他白衬衫的袖口,避开了手腕裸.露出的一节。

    “云雀恭弥……”我弯下腰,凝视着他双眼,一字一顿地警告。“你最好不要让我杀了你。”

    他蓦然笑起来,唇角挑起,不在乎我按压他手腕时带来的疼痛,漆黑的眼瞳里是难以遮掩的愉快之色。

    “你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他反问我,“你见过六道骸了?”

    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眯起眼睛沉思两秒才想起来这名字是那个深蓝凤梨,当即沉了脸色。“没有。”

    “幻术师会潜入别人的梦里。”他躺在地上,随意地给我科普解释。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睡眠较沉,但谁在乎呢?反正我不在乎。但现在大概有点在乎了。

    “真烦人。”我松开了他的手腕,视线向下扫去,顺手理了一下他的衣领,系上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遮住那块皮肤。看着他的脸,总是让我想起十年后那短短五分钟里的不愉快经历。

    这天夜里,我出来散步时候看到了废墟一样的并盛中学。属实有些稀奇,我走进去时候歪了下头,躲过迎面的三把飞刀。

    “哇哦……”我余光瞥见刀尖没入墙体扎在上面,看了看不远处的金发少年和后面那几个长得一看就不是东方人脸孔的家伙,又看了看一旁面带紧张之前说是什么黑手党的校内学生。

    “嘻嘻嘻嘻……你就是那边的云守吗?”金发少男的手指微微一扯,三把小刀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准备走掉,“我不喜欢有人擅自把我牵扯到什么事情里。”

    那少男似乎还想攻击,但被一个银白色长发的剑剑士阻拦了,“VOI——!!都说了那边的云守是个男的,你这家伙是眼瞎吗!”

    “嘻嘻嘻……敢这么说王子,宰了你哦斯库瓦罗。”

    嚯,这就吵起来了。果然这里不适合我,还是去便利店吃点关东煮更好。

    “kufufufu……别这么急着走啊,云雀斋凛。我可是难得才见上你一面。”一旁紫头发的女孩身上突然冒出一团雾气将她笼罩,随后深蓝凤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趁着我没有杀你之前……你最好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因为我现在懒得动手,脚尖踢了一颗石头飞向他,不出意外地被躲过。

    自从上次在黑曜被复仇者监狱重新捉走后,这是六道骸第一次与云雀斋凛面对面的交谈。在她近乎昏睡般的睡眠里,他倒是不止一次地闯入过她的梦境——或者说,内心世界?

    在之后的一次里,他曾被云雀恭弥发现过,这在情理之中。天呐,如此令人想要发笑的云雀恭弥——

    这样垃圾地对自己的亲生姐姐怀有着执念一样的情感。

    “多可笑啊,云雀斋凛。你经受过那样惨无人道的实验,铸就了最为强大的身躯,然而却有了无比致命的一个缺陷。最讨厌人类的你在昏睡之时有着相似面孔的弟弟亲吻而毫不自知……”

    六道骸在梦境里靠近她眼帘紧闭的脸孔。他们受过相同的经历待遇,在邪恶的黑手党底下共同经历过那非人能承受般的痛苦实验。手术刀冰冷的触感划开皮肤、被绑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与此同时自心底滋生出的源源不断的厌恶与仇恨……六道骸抬起手抚上她沉眠的侧脸,云雀斋凛的呼吸仍然平稳,仿佛在此刻不管做任何事她都不会醒来。厌恶人类的她可以被人类所触碰,可以被她的亲生弟弟那样恶心地亲吻。

    云雀斋凛讨厌人类。

    云雀斋凛忘记了他、以及过往的经历。

    六道骸发出那一贯显得怪异的笑声,他用拇指擦拭她的嘴唇,自诩作为过往曾同患难过的友人所帮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怪物的嘴唇也和平常人类殊无二致地柔软啊。”

    此刻的他,大概也算做云雀斋凛分类里面,与普通人类相同所被她厌恶的那一个吧。在一百万个不情愿里,六道骸终究是要承认,他想要云雀斋凛想起来。

    无论是过往的仇恨与苦痛,还是他们所共同摧毁艾斯托拉涅欧之时淋漓尽致的畅快与视线内布满的残骸鲜血。

    六道骸需要同类。

    尽管他不愿承认此事。

    六道骸亲密地贴近了她。那只猩红色的轮回眼所维持的“六”字样的天神道此刻才真正发挥其其效果,实际上更多的是要依托与他过往对于云雀斋凛的熟悉,知道她每一个微小动作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才得以勉强接住了她的一拳,隔着皮质手套的五指灵巧地钻入云雀斋凛的指缝间。

    “你觉得反感吗?”六道骸弯起唇角,用着近似蛊惑般的语调轻声恳求,月光透过并盛中学残破的窗子映在他的半张脸上,好似另一半已被魔鬼占据,六道骸如歌剧朗诵般地念着台词。

    “你所遗忘的过往对于我们而言都有着非比寻常的重要意义,请可怜可怜我,我了解你的一切,不要就这样将我遗忘……你忘了吗?我们都曾有着同样的目标。”

    语毕,他眨眨眼睛,心里期望与失望掺半——没办法,这也只是他从书里面学来的说话方式。六道骸没经历过教育,自小就接受着实验,徘徊在仇恨与复仇的道路上行走,也无什么与其他人打交道的真实经验。

    这一点,要强调一下“真实”二字。诚然,他善于欺诈、背叛与利用,然而这些也都只是他学着模仿来打表面与假象,这次也依然如此。他不觉得这话里的恳求有多令人羞耻,因为这恳求对云雀斋凛来说等同与无。

    结果显而易见,云雀斋凛没有任何反应,冷漠地把手抽出,冷漠地拽起他的头发砸向窗沿。该庆幸她的失忆所造成的结果——以及,云雀恭弥的过分干预。云雀斋凛并不熟知黑手党和幻术师。六道骸用幻术及时做了防护,这才没导致造成脑震荡昏过去。他有些失力地扶着窗沿,抬起眼就看到她冲他伸出的一只手——详细说一点,是冲他的轮回眼所伸出的手。

    六道骸能够清楚地看见她的掌纹,掌心的线条和五指弯折的角度。他同样知晓她做出这样动作的含义。

    “真遗憾你的实体不在。”云雀斋凛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会挖出你的这只眼睛。”

    ……怎么办?

    六道骸单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低头用发丝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好努力不要让他此刻的表情暴露出来。他的另一只手攥得很紧、他忍笑很辛苦。

    “……好呀。”他微微歪头,从指缝间露出自己的红色眼睛,“来找我吧,云雀斋凛,我很期待你来亲自挖下这只恶心的眼睛。”

    这俩人都是脑残吧?

    在离开这残破的并盛中学后,我如此想到。两个人——一个是六道骸,一个是云雀恭弥。出于今晚的事,我已经成功记住了此人的姓名,毕竟沾污凤梨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十年后火箭筒的那五分钟记忆,人类的手人类的皮肤与我的身体相贴,甚至没有衣料的遮挡,完全紧密无间地贴合上。十年后云雀恭弥的唇舌贴在我的唇舌上——搞什么?首先搞清楚一件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物种血缘上来讲,首先我们同为人类身体,其次我们是有相同血缘关系的双生子。

    就算是到了什么十年后,也是这样的吧。我既搞不懂这两个人,也搞不懂未来那十年后的我。互换,也就是说在我到达那里之前,那个位子的人是十年后的我吧!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为了防止那种可怕的事情发生,果然还是先下手为强把这两个人给杀掉吧?杀掉吧?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

    我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

    黑西装到小婴儿站在石阶上朝我打招呼。

    话说回来还是挺久没和这群人碰过面了……云雀恭弥也突然消失了几天,我上午才绕着去并盛偏僻之地散步游玩了一圈回来。

    我转过身踢掉了云雀恭弥手中的浮萍拐。

    “几日不见,变强了不少啊。”

    他没有去捡掉落在地上的浮萍拐,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

    “你那是什么恶心的眼神。”我皱起眉,腰间的短刀抽出,横抵在他的脖颈前。云雀恭弥任由脖颈被刀锋划破——该夸赞他一下避开了颈动脉吗?起码我没有被溅上一身血。

    “看来你没有接收到……”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那群家伙的善后工作还不错。”

    从未来打败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后重返到过去,在云雀恭弥与十年后六道骸的要求之下,参与了未來战的云雀斋凛的记忆并未传输到过去的她的脑海中。他已经知道未来差不多会发生什么了。

    纵然有着什么蝴蝶效应……之类的东西,但那又如何呢?有谁在乎这未来、有谁依赖这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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