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之后，何言初反而真的放松下来，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感受到身旁清浅的呼吸，肖晗也揉了揉眉心，靠在座椅上休息。
张美美吃完瓜，心满意足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到王亭的微信，正准备通风报信，突然一个激灵，一抬眼，和后视镜里的肖晗对了个正着！
“嘘——”肖晗将手指举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张美美连连点头保证，见肖晗没管她，继续发微信······
“言言！”
感觉有人在轻声唤她，何言初猛地惊醒，一转头，对上肖晗柔和的眼。
“他们出来了。”
何言初朝车窗外看，果然，张远正低着头跟在李律师身后从警察局走出来。她连忙下车：
“没事吧？”
“没事了。”张远精神不太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但人还比较平静，“赵信义伤得不重，他答应和解了。”
“那就好。”何言初放下心来，又谢过李律师。
“不客气。”李律师笑眯眯的，“我和肖晗他们家合作很多年了。”
说着朝她身后点点头：
“阿晗，我走了？”
何言初这才发现肖晗居然也下了车！
“我送你？”肖晗道。
“不用，照顾好你两位朋友吧，她们今天受了惊。”
肖晗不再坚持，李律师自行离开，留下震惊的张远在原地发愣。
“喂！嘴巴阖上，口水擦一擦！”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巴张着，眼睛发直，一眨不眨地看向肖晗。这样子实在好笑，何言初实在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他······他是？”张远指指肖晗，又看看何言初。
“重新认识一下。”肖晗取下鸭舌帽，“我是肖逸，也是肖晗。”
“你干嘛！”何言初惊呼，夺过鸭舌帽，迅速给他戴好，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心点。”
“好。”
肖晗嘴角噙笑，腰半弯着，顺从地由她动作。
暧昧的气氛在四周蔓延，张远觉得没眼看，他指了指这两人，像发现了新大陆：
“你、你们——是啥时候勾搭成奸的？”
轰！
何言初的脸爆红，“啪！”的一声打在他肩上：
“胡说什么呢？脑子被打坏了？”
“痛死了！”张远揉了揉肩膀，装模作样道。
“活该！”
何言初不理他，又担心肖晗在这里待久了不安全，就催促他快走。
“我送你们。”
肖晗不由分说，拉住何言初往车那里走。
张远：
“我就说有奸情吧······”
何言初：
没法见人了······
上了车，任凭张远如何撩拨，何言初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异常诡异······
半小时后，张远到家，下车，被风一吹，后知后觉道：
“所以，我有一个朋友是肖晗？”
“回家去！”
何言初摆摆手，懒得理他。示意肖晗关车门走人，留下他在风中凌乱。
张远走后，车内一时无话，原本叽叽喳喳的张美美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定，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何言初觉得要说点什么：
“我估计张远这会心理活动很精彩，没准回去还要写篇日记啥的，名字就叫《我的朋友是肖晗？》。你猜他是惊喜多还是惊吓多？”
“你呢？”肖晗突然道。
“什么？”何言初不解。
“当初是惊喜多还是惊吓多。”
“我啊，当然是惊喜多，毕竟可以敲你竹杠，多搞几顿烤肉吃，否则就联系营销号什么的。”何言初故意和他瞎扯。
“就这点出息？”肖晗嗤笑。
“不然呢，民以食为天！不然真把你卖给营销号？”
“如果卖，你准备怎么卖？”肖晗起了兴趣。
“嗯——”何言初思考了一会，两手一摊，“我还真不知道诶，要不编个八卦绯闻什么的，他们不是最喜欢这些？”
“你准备怎么编？我和谁的？”肖晗追问，眼睛注视着何言初，似有深意。
轰！
今夜第n次，何言初脸爆红！
所以，到最后，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谁的也不是！你还是一个人独美吧！”
她慌忙移开眼睛，把头转向窗外：
“奇怪！怎么还没到？”
“哈哈哈哈哈——”
肖晗大笑，胸腔传来清晰的震动。
“无聊！”
何言初回头白他一眼，又努力去看窗外，看了一会，突然说：
“真的！这条路不对！而且我家离张远家很近的，只有几分钟路程，怎么感觉走了好久？是不是真的走错路了？”
前座，司机师傅和张美美对视一眼。
“没有吧？跟着导航走的，是不是哪里在修路，你不知道？”
张美美正襟危坐，面不改色道。
司机师傅又心虚地去看后视镜里的老板，见他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也就理直气壮地继续开——
嗯，继续绕！
最后，何言初是揉着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的——
困的！
手机震动不停，张远的微信一条接着一条，她都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不管！
现在睡觉最大！
大宝也不用了！直接躺！
······
何言初是在饭菜的香味中醒过来的，蒸腊肠浓浓的肉香味浸润了整个房子，一闻，她就知道是什么。
哦，是了，今天除夕，她不回家过年，爹妈就从老家过来了，应该是看她睡得沉，没有叫醒她。
何言初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出卧室门，果然看见爹妈忙碌的身影。
老妈在客厅里拖地，老爸则在厨房里忙，到处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何言初嘴角翘起，轻轻走到妈妈身后，搂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
“醒啦？”李丽芬回头，手轻拍女儿的手背。
“嗯。”何言初闭眼，感受妈妈的温暖。
“瞧你！像个小花猫！快去洗漱，准备开饭！”李丽芬说着朝厨房喊，“老何，姑娘醒了！你动作快点！”
“好嘞！”何连理的脑袋从厨房里探出来，“言言醒了？饭马上就好！”
“好！”
何言初答道，还想赖在妈妈背上。
“这么大人了还撒娇！”李丽芬将她的手背一拍，嗔怪道，“快去！”
“多大了也是妈妈的宝宝——”
何言初放开妈妈，扱着拖鞋，嘟囔着往洗手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