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一比

    宗恒也道:“正是。老爷何不自己留下些。”

    钟信笑道:“琏二爷说,这些专是送姑娘的。老爷那里另外也有。姑娘、姑爷只收下便是。”

    林黛玉向宗恒道:“明日还劳烦姑爷备了还礼过去。”

    宗恒道:“倒也使得。”

    钟信又道:“老爷已经备下了,姑娘、姑爷不必再备甚么。只是这些都是鲜货,存储不易。姑爷还是请人采些冰来做个冰窖为好。”

    宗恒道:“说的很是。我这就去安排。”

    钟信见此,方告辞了,仍旧从后门出去,自回北府去了。

    宗恒安排了冯唐去买冰挖冰窖,安排妥当了,回来却见林黛玉仍坐在凳子上愣怔,便伸手搂着她起身,一起坐到炕上,温声问:“黛儿在想甚么?”

    林黛玉蹙起眉头,随即抬手揉了揉脑子,闷闷道:

    “我之前在荣府住着时,里头虽然看着花团锦簇的,但到底不同我母亲说的完全相同。想来也是内囊尽上来了。

    况且如今元大姐姐封了贵妃,荣国公府里头大兴土木,建省亲园子,正是花销如流水的时候。

    琏二哥送来的东西价值不菲,却不知是从哪一项上扣了下来。外祖母和琏二嫂子可又知晓?”

    宗恒笑道:“这位琏二爷往后如何暂且不知。只如今他是真真的感念老爷和黛儿的。”

    林黛玉笑道:“林府原也不缺这些。现买了现吃,岂不便宜?”

    宗恒道:“这才是你琏二哥的高明之处。”

    林黛玉歪头,问:“甚么说法?”

    宗恒道:“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到底使了银子就能买的到。

    林府原也有这些,借着过节的名头,送进来也不打眼,此其一。

    这些东西都是黛儿常常吃着的,琏二爷巴巴的送了来,可见他是特特打听过了黛儿的需用的,此其二。

    这些不过是吃食,吃完了,便没有了,任谁查个底儿朝天,也不过不留痕迹、无凭无据。不像古董器具,叫人一查一个准,此其三。

    黛儿你说,你这琏二哥送礼的手段高不高明、厉不厉害?”

    林黛玉笑道:“果然如此。还要劳动姑爷,派了冯唐去同老爷说一句,回礼也不过回些寻常事物罢了。”

    宗恒摆了摆手,笑道:“这些原本就是琏二爷的谢礼。既是谢礼,哪里有还的道理。想来钟信那般回姑娘,也是叫姑娘不必回礼的意思。”

    林黛玉便也明白,扬起嘴角,夸道:“到底是姑爷看的通透。”

    宗恒笑道:“这是黛儿调|教的好。”

    林黛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即又蹙起眉头,闷闷道:“姑爷既这般聪明,再与我解一解惑。”

    宗恒放开林黛玉,微微侧身,就坐在炕上笑嘻嘻的行了半礼,回道:

    “姑奶奶这可为难小生了。小生虽系书香世家,但也不过耕读传世,哪里能知道侯门公卿的门道儿~”

    林黛玉道:“若说庄上田税银子,虽然也多,不过那两府里人口也多,几位爷又素来大手大脚的,便日常开销也一日紧似一日。断不能一下子拿出这样大笔钱财出来,”

    宗恒点头表示同意。

    夫妻二人沉默半晌,宗恒忽然道:“薛夫人一家尚在荣国公府。”

    林黛玉挑眉:“不至于用亲戚家的银两罢?”

    宗恒道:“薛夫人带着资材进京,又没放出银两去做买卖。全都寄放在荣府里头。

    贤德贵妃不仅是你二舅舅的女儿,也是薛夫人的外甥女儿。

    况且如今他们一家在荣府住着,若贤德贵妃回荣府省亲,不消说的,自然也会见他们。

    薛姑娘原本为了选秀而来,若有贤德贵妃在圣上耳边美言一二,薛夫人这银子花的便不冤枉。”

    林黛玉微微摇头:“贤德贵妃如何会将自己姨妹带入宫中。”

    宗恒道:“便算贤德贵妃不为薛姑娘美言,薛夫人给了银子也不亏。”

    林黛玉转念一想,便想通了。

    薛夫人带着薛蟠、薛宝钗兄妹二人借住在荣国公府,原本是客居。

    若荣国公府里头有一座园子是薛夫人一家出资材建造,那么薛夫人一家便也算是荣国公府的半个主人。

    便算贤德贵妃不会在圣上面前为薛姑娘美言,但是这位贵妃却有权左右宝二奶奶的人选。

    若无省亲别苑,贤德贵妃便无法回荣国公府,稍享天伦之乐。

    故此斥资建造省亲别苑,于贤德贵妃而言却是滔天的恩情。

    若薛姑娘一家把这恩情送给贤德贵妃,这位贵妃感念之下,便做主成全了薛姑娘同宝二爷,也未可知。

    宗恒见林黛玉眼波流转,不由得搂过亲了一下。

    林黛玉轻轻推了一下宗恒,道:“想正事呢。”

    宗恒笑道:“原也不过是猜测,不一定就是作准了的。”

    林黛玉却道:“虽是猜测,却合情合理。”

    宗恒笑道:“到底是推断罢了。明日还请老爷问一句,只银钱来的正经也就罢了,很不用管他们是从哪一项上出的。”

    林黛玉道:“前儿王嬷嬷从府外回来,说见了薛大姑娘去铺子里取了一个金锁儿。

    王嬷嬷好奇,便问了铺子里的一个小二,说是薛大姑娘特意定做的,特特在金锁上刻八个了字。”

    宗恒问:“哪八个字?”

    林黛玉道:“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宗恒道:“同那宝二爷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倒是一对儿。”

    林黛玉颔首,只道:“可见薛夫人是在谋划宝二奶奶这个位置的。”

    宗恒见林黛玉说的坦荡,不由得大乐,便打趣道:“姑奶奶谋划不谋划?”

    林黛玉一愣,怎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随即俏脸一红,呸了一声,道:

    “好不害臊。哪里有姑娘自己谋划的。说不得都是长辈的意思。”

    宗恒拉着林黛玉的手,往自己脸上一抹,陪笑道:“该打该打。可是我同姑娘的姻缘,却是我费心谋划来的。”

    林黛玉也不抽回手,冷冷一笑,问:“姑爷是如何谋划的?”

    宗恒道:“错了错了。原也不是谋划,应该说谋求更妥当。是我求来的。”

    林黛玉仍不住一笑,笑意盈盈的问:“姑爷可后悔了?”

    宗恒道:“万分后悔呢。后悔没有早日见姑娘,后悔没有早日求一求。”

    林黛玉抿了抿嘴,轻声道:“可又混说。”

    宗恒不以为然道:“哪里混说了。”

    随即宗恒抱着林黛玉,一起侧躺在炕上,认真道:“宝二爷有玉,薛家人便弄个金去配。

    我们黛儿身上有异香,那宝二爷却没个甚么香来配。故此我们黛儿原同那块顽石本不是同一路的人。往后黛儿可不许再想他。”

    林黛玉轻笑,伸手轻轻的戳了戳宗恒的脸颊,只道:“我何时想他了?我又想他做甚么?又是谁起的头儿?”

    宗恒笑道:“姑奶奶莫怪,原是我不好。”

    林黛玉仰躺着,盯着上方怔了一会,才道:“放着如今好好的日子不念想,往后的日子不筹谋,谁还能念着只能落泪的过往呢。”

    宗恒翻身,双手撑在林黛玉身侧,俯身亲了亲她的双眼,只道:“姑奶奶教训的是。往后再也不提了。”

    林黛玉抬手捧着宗恒的脸,轻轻的揉了揉,柔声道:“姑爷也莫自弃。姑爷生得好,又上进,便是十个宝二爷也比不上的。”

    宗恒顿时开怀,问:“真的?”

    林黛玉笑道:“姑爷若不信,只约了他出来瞧一瞧,比上一比也就是了。”

    宗恒双手力道一松,趴在林黛玉身上,闷笑道:“比不上也不打紧,左右黛儿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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