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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张书翠看着路羽牵着齐青淮的手站在她面前,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不、不用出去买,家里有。”

    她说着就起身,走到柜子旁边开始翻,翻了半天才把烫伤膏找到。

    路羽接过烫伤膏,拉着齐青淮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棉签开始给他涂药,涂的时候不仅动作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齐青淮一米八七那么高大一个人,在她这儿好像瞬间变成易碎的瓷娃娃。

    路羽浓密的眼睫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齐青淮安安静静地坐在她旁边,黝黑的眸子盛满了路羽纤细的身影。

    白皙肌肤上被热汤浇到的地方,红的格外醒目,严重的地方皮肤甚至都鼓了起来,俨然是要冒水泡了。

    若换个小姑娘遭这罪,只怕早哭的嗓子都哑了,但齐青淮不发一言,默默坐在沙发上,好像察觉不到痛苦一般,脸颊的弧度都变得柔和。

    还是齐然小小地揪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才僵硬地‘啊’了一声。

    这一声下来,齐然没开口,路羽倒是先慌张起来,她以为是力度用重把齐青淮弄疼了,连忙把棉签放下,捧起他的右手,就用担心的眼神问着:“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其实路羽的动作轻柔到极点,涂药的力度就像凉风拂过,和痛根本不搭界。

    “没、没有。”齐青淮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他觉得不适应,想把手抽回来,但却被路羽牢牢地抓紧。

    路羽的注意力都在涂药上,根本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的小别扭,她重新把棉签拿起来,沾上药膏,边涂边十分体贴地说:“那我力气再小点,你要是疼了,一定要立马告诉我。”

    “嗯。”齐青淮的手指蜷了蜷。

    被他晾在一边的齐然倒是不生气,反而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嘴角勾起的笑,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思。

    路羽磨磨蹭蹭地涂完药,又盯着齐青淮的手一直看一直看,还是齐青淮觉得不自在出声提醒,她才撤回手。

    汤被撒了,张书翠要回厨房重新去做,客厅里只剩下两大一小。

    齐青淮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和路羽还能待在一起,但是现在却坐立难安起来,所以说了句‘我去买水管’后,他就急匆匆地跑下楼,速度快到仿佛后头野兽在追。

    齐然还是头回看见懒得没骨头的哥哥这么迅捷,不由得吃惊地张大嘴。

    下楼以后,那么急的齐青淮没直奔水管店,反而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晃荡着,也不知道晃了多少圈。

    他边走,边看路边的树,再看被路羽涂满药膏,在太阳下微微反光的手,然后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齐青淮治最后停在一棵香樟树前,他把尚且安好的宽大左手搭在粗糙的树干上,低着头,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地砖上蹭。

    他觉得从道德层面来讲,不应该再这么和路羽相处下去,要跟她保持距离才行,但是从感情层面讲——

    他不愿意。

    心好像被线团给缠住了,又乱又痛,连呼吸都变得不稳当。

    齐青淮陷在他的思绪里,直到身边有人叫他。

    “诶,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这儿?”

    他这才抬眼往身边看去。

    时文顶着一头显眼的红毛,肩膀上随意地搭着件外套,捧着手里的一堆设计稿纸,正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

    原来刚刚不知目的地的晃荡,让齐青淮走到了滨湖花园大门附近的绿化带,只是他一直分心,没看路,所以才没发现。

    齐青淮咳嗽了一声,把不安分的脚收好,然后装作自然地开口:“我家就在这附近没多远的地方。”

    时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也说了自己在假期出现的原因:“老头儿刚刚找我改稿,我刚从学校回来。”

    老头儿是他们两个人的毕设导师,因为年纪不大头发却白了个彻底,所以时文私下里一直叫他老头儿。

    话说到这儿,时文摸了摸快瘪到后背的肚子,说:“你吃饭了吗,要不咱俩出去吃点儿?”

    这些天他们都窝在家里赶毕设,饭要么外卖,要么干脆不吃,所以时文已经很久都没在外面吃过饭了。

    “不了,”齐青淮很快拒绝,他从袋子里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出来很久,就说:“家里做好饭了,我就是出来买个东西,现在回去。”

    他说着正准备走,时文却很快出手拉住他的小臂。

    时文从旁边伸出头,说:“跟家里人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啊,多没劲,不如跟我出去,咱俩吃饭热闹。”

    齐青淮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今天是你生日吗?”

    时文松开抓着他的手,一脸莫名其妙地说:“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你就回答我是不是。”齐青淮很坦然。

    时文耸耸肩,很诚实地说:“不是啊,我生日在十二月,现在才十月。”

    齐青淮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再指指时文,用了句时文无法反驳的话说道:“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俩男人出去吃什么饭。”

    当初他就是用这理由拒绝齐青淮的,时文喉咙跟卡了只死苍蝇一样,张嘴张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好歹来。

    齐青淮显然没有等他开口的耐心,又要走。

    但时文却还没放弃,加快步伐跟上,提议道:“你不愿意跟我出去吃,那我去你家。国庆我一个人搁出租屋多冷情啊,反正要热闹,不如大家一起热闹。”

    他自觉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但齐青淮却拒绝的更果断,连理由都不找,直接就是很干脆的两个字:“不行。”

    时文听这带了认真的语气,差点以为他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他还是没气馁,哥俩好地搂上齐青淮的肩膀,说:“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至于这么防着我吗,你带我回家一次又不会死。”

    时文比齐青淮矮点儿,加上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的设计稿不方便,所以搂齐青淮的动作有点滑稽。

    被他视作好哥们的齐青淮,十分冷淡地把他的手从背上扯下来,说着:“你回你自己家去。”

    就算今天路羽不在,他也不一定带时文回去,何况路羽在,那就更不可能。

    “唉,别提了。”时文似乎自动屏蔽了齐青淮的冷淡跟疏离,有点丧气地撇撇嘴。

    齐青淮难得问了句:“怎么,回家不好吗?”

    时文‘嘁’了一声,有点焦躁把手里稿纸捏的作响:“我才懒得回去呢,每次一进家门聊不到两句就是结婚,成天结婚结婚的,现在是封建社会吗,一上完学就要结婚,想想我就烦。”

    齐青淮看着他脸上的不满,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就这么不想和路羽结婚吗?”

    时文连摆了好几下手,说:“得了吧,你是不知道,路羽的脾气很奇怪,跟木头一——”

    说到这儿,他看了眼突然皱眉,显然心情不好的齐青淮,意识到话可能说的重了,纠结了一会儿措辞,才说

    “你可能是刚认识她没多久,所以觉得还行,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路羽的真面目了,到时候说不定你比我还不喜欢她呢。”

    话刚离嘴,电话响了。

    时文翻个白眼,烦躁地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立马变成被点燃的炮仗似,大声说道:“你烦不烦啊,老子都他妈说不要了!”

    吼完,他把电话挂断。

    本来要走的齐青淮,现在一直待在原地没动,时文以为他是改变心思要带他回家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齐青淮就头也不回地走。

    搞了半天,他就是等他挂完电话,说句话而已。

    但那句话刚好被汽车的鸣笛声给覆盖,时文想了半天也没弄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只能就着勉强听到的半句,琢磨意思。

    他摸着后脖子,一脸迷惘地自言自语道:“他刚刚说什么不是木头来着......”

    齐青淮没继续再外头乱逛了,从附近一家五金店买好水管就回去。

    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才刚爬上最后一级台阶,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

    路羽红着眼,擦着眼泪,匆匆忙忙地从他身边跑过去,即使撞到他的肩膀,也没说一句话,和平时很不一样。

    齐青淮看到路羽慌张又伤心的脸,那句‘你还没吃饭呢’生生地哽在喉头。

    尚未伸出去的手,最后被主人慢吞吞的收回,他推开门,齐然坐在沙发上,张书翠站在厨房门口,两人脸上有着同样的错愕和不解。

    齐青淮将水管放下,问道:“她怎么走了?”

    他没把路羽哭的事儿说出去。

    张书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在厨房呢,出来就看见路老师跑出去了。”

    齐青淮只能转而问着坐在沙发上的齐然。

    齐然其实也不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地说:“路老师好像拿着手机去阳台待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啦。”

    张书翠安慰地说:“路老师可能接了个电话,现在去处理急事儿去了。”

    她本是好心,说着安稳人的话。

    但齐青淮听完,却不由得想起刚才时文的那一通电话。

    难道是路羽打的?

    那她被时文那么吼,是不是,很伤心啊......

    原本困住心的乱线,一下子收紧,让他无法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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