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老实人

    冬天十点钟的军区家属院冷飕飕的,冯苑里面穿了件睡衣外面裹着大衣,像个大蚂蚱似的蹦跶着来到了徐千里家里。

    这个和自己“想忘于江湖”的徐千里这么急着打电话,一定是“有事”。

    “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事才想起我,还得我大半夜的过来找你啊! 我都已经进被窝躺着追剧了,看这把我给冻得。明天感冒了你要赔偿我医药费啊!”冯苑边搓手边呵气,顺便还冲徐千里翻了一个白眼。

    “一时心急,考虑不周。主要不是我家这会儿没别人,说话方便些。”

    徐千里语气如此和善,冯苑更加确定他是有事要求着自己,不自觉地端起了架子,他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翘起的那只脚上的绵拖鞋还在空里转着圈圈,“说吧,有什么事要求着本宫啊?”

    徐千里也赶紧端茶送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然后一脸忧虑地说:“我得马上和颜淑求婚,你帮我想想整个什么形式,才能让这个事情一次成功。”

    冯苑嘴里正叼着一块点心,一脸嫌弃,“我说徐千里,你到底行不行啊,上回不是连你爸,你准老丈人,丈母娘……”冯苑发现自己失言了,秦丝语也是他顶头上司的老婆,她离家出走的事情冯苑自然也有所耳闻,“呃,就是那个意思。不是都搞定了嘛,怎么你俩这连结婚的事都还没定下来呢?”

    “我没看出颜淑是个什么意思啊!”

    “那你就问啊!”

    “我原以为她的意思是她还在实习期,想等她工作稳定了再考虑这个事情,但是最近……”徐千里想起白陆明那个勾人的桃花眼,脸上绷得死紧。

    “噢,我懂了,是遇到情敌了啊!哈哈哈!”冯苑真是毫无同理心,高兴地前仰后合,兴灾乐祸了起来。

    两个人本就是互相肚子里的蛔虫,冯苑这个表现徐千里也不吃惊,大事当前,冯苑的态度问题先不计较,“我,我怕求婚万一被拒绝了,以后再提这事就难了。而且那个男狐狸精是颜淑的督导老师,年纪比我大,手段多,事业有成,长得又骚里骚气的,天天和颜淑朝夕相处,我恐怕日久生变。所以求婚这个事情必须一次成功,不能失败!”

    冯苑边听边嗑起了瓜子,一副看热门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姿态,“你对你俩的感情就这么没有信心呐,还怕什么男狐狸精?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俩要真的是有问题,别说是求婚成功了,就是真的结婚了,还是可以离婚的呀?”

    这不就是白陆明的原话吗?徐千里一把夺过冯苑正拿着准备放进嘴里的一块点心,“你到底是来给我出主意的,还是来扯后腿的?”

    “哎,别呀,我这大冬天的跑过来,当然是来救你于水火的呀!”冯苑正准备伸手去够被徐千里拿走的那块点心,没想到徐千里直接连点心盘子和茶水也一块给撤了。

    “别这么小心眼嘛。我想说的是你现在是关心则乱,多虑了。颜淑早晚都是你媳妇,跑不了的。”

    见冯苑服软了,徐千里又把点心端在手上,拿了过来,就是不往冯苑面前放,“说个让我满意的方案再给你吃。”

    冯苑正襟危坐,尽量用正经的语气说:“先试探试探呗。”

    “怎么试探?”

    “先别直接上钻戒,跪地求婚什么的。你之前有没有送过颜淑什么其它的首饰之类的东西?”

    “……”徐千里有点汗颜。

    冯苑一摆手,“没送过也没关系,送东西本来也是比较肤浅的表现。你整天在颜家忙里忙外,做饭洗衣扛行李什么的,早就是一家人了。”

    徐千里没想到冯苑这个损友竟然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一个台阶,一时感动得要命。

    “你先选一样别的首饰,比如项链、胸针手镯什么的,不是戒指就行,稍微正式一点地送给她,再顺便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她收下了,再安排求婚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完,冯苑赶紧趁着徐千里出神的空当,接过他手里那盘点心,大口吃了起来。

    “噢,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俩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在手机上看着一对翡翠耳坠,她应该是喜欢的,我还留心记住了牌子。”说着,徐千里急忙拿起手机,“对,就是这一对。颜淑本来就是古典美人的那种,配这对耳坠肯定很好看。”

    还没等冯苑反应过来,徐千里就已经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下单工作。

    “别忘了,送的时候一定要你亲自给她戴上噢!”本来冯苑觉得这个环节是不用专门给徐千里培训的。但是考虑到徐千里的棒槌体质,他觉得自己还是尽职地给他唠叨一下比较保险,觉得他赔了钱还折了人。

    这时门开了,徐远征回来了。

    “徐队好!”冯苑一见到自己上司的铁杆好友,立刻满脸堆笑。

    “冯苑来了啊,好久没见了啊!”

    谁让你儿子重色轻友呢!

    “我先回去啦!”

    “哎,别一见到我就走啊,多坐会儿。”徐远征边换拖鞋边挽留。

    “不了,颜处还安排我晚上写材料,先回去啦,改天再来拜访。”冯苑一边猫着腰,一边识趣地撤了。

    徐千里正收拾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杯,徐远征问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秦丝语就是冥幽的?”

    和徐远征干一个工作真是不好,连下班了都安生不了,不过老徐关心这个事也正常。

    “之前颜淑给我讲过她小时候也在家里见过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只是她不清楚那个是梦还是真的。而且秦丝语当天晚上一走,马上就出现了这个抛尸案。之前老肖负责的那个爆炸案她也在现场,还有李晓锐案她不报案。我们审训快刀手的时候快刀手说过的一句话。”

    “哪一句?”

    徐千里眯着眼想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快刀手以为冥幽和她的年纪相仿,但其实并不是。也就是说快刀手知道冥幽比她大很多,但之所以没意识到,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冥幽看起来很年轻。反正就是上面这些蛛丝马迹综合到一起瞎猜的。”

    “那也没有允分的证据证明秦丝语就是冥幽啊?”

    徐千里对着徐远征挑了挑眉毛,又俯下身擦桌子。

    徐远征马上悟了,“你是看准了魔人都比较单纯,故意诈楚天开的吧!”

    “嘿嘿,还是你最懂我,知子莫若父。我也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成功了。”徐千里擦桌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扫向徐远征,“也只有秦丝语是冥幽,其它的事情才解释得通。”

    “比如赵健为什么会走到卡特庄园大门前。”

    “是的,因为赵健以前在颜虎手下干过,所以他认识秦丝语。当他那天看到秦丝语竟然和快刀手同乘一辆车来到了卡特庄园,肯定觉得奇怪,就走到了停在大门口的那辆车跟前,一是确认是不是秦丝语,二是如果是秦丝语为什么她会去卡特庄园。结果被快刀手给撞上了。”

    “那你又怎么会有颜虎和秦丝语,噢,和冥幽的结婚照?”

    “只是那天讨论周涛案情的时候,我突然联想到秦丝语也从来不照相,我连她的一张合影都没有。后来想到小时候颜虎叔叔调来灿阳市一阵子之后,需要结婚证来办家属院的入住手续。说是必须办了手续,现在住的这房子他们才有产权。当时我和阿淑正好在家里玩,碰巧就看见了颜虎和秦丝语的结婚证,我手欠给拍了下来。秦丝语出走之后,我专门翻到之前存在电脑里的这张照片,本来是想给颜淑留个念想,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

    “那你还确定冥幽没做过坏事吗?”

    这是什么?送命题吗?

    思忖了一会儿,徐千里回答道:“作为一名警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冥幽至少和这几起案子脱不了干系,应该有一张巨大的黑幕,底下干得都是不可告人的基因改造人的违法勾当。但是冥幽到底在这些案子里扮演什么角色,现在证据不足,我也不能妄下结论。”

    徐千里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作为一个多年和她相处过的晚辈,还有她建设卡特庄园庇护那些基因改造人的事实来说,我相信她是一个好人,纵然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她也在帮助我们破案,因为周涛和党世阳尸体的暴露实际上让我们已经走进死胡同的案情又有了新的线索,还查到了智因。”

    “那她为什么要接近颜虎呢?你有什么线索吗?”

    桌子擦完了,徐千里直起腰,“我认为冥幽并不是刻意在接近颜虎,而是在接近颜淑。”

    “噢?这个怎么讲?”徐远征吃了一惊。

    “因为颜淑发现冥幽那里有大量她姥姥和太姥姥的照片,而且今天从楚天开那里也知道了冥幽虽然经历过多次流产、孩子早亡等伤心事,但至少有一个孩子活下来了,楚天开也说这世上还有冥幽需要守护的人。她一个基因改造人,天然没有生物学上的父母和旁系亲属,就算是有养父母或者孩子,按她的岁数来说,也已经去世了。这需要她守护的人......”

    “难道是她孩子的后人?”徐远征又忍不住掏出了烟盒,看到徐千里瞪着眼,又乖乖放回了兜里。

    “冥幽很可能就是颜淑的高祖姥姥。”

    “什么?”徐远征显然是中学学的知识已经太遥远了,一时反应不上来。

    “就是太姥姥的母亲。”

    九族的知识有没有?

    “很好!想不到你对工作能这么快上手。”

    “还有.......就是我妈......”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有任务。”徐远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露出了疲惫。

    明天要去智因大厦进行调查,恐怕阻力会很大,确实需要攒足精神。

    夜里,徐千里辗转反侧:早晚要跟老徐把我妈事聊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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