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托兰刚刚在说什么？
看着眼睛一点点睁大，似乎被惊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的玛莉娅，你歪了下脑袋，一脸懵懂。
听不懂，是什么卡西米尔方言吧？自己只是一只小鸟而已，黎博利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很正......
不行。
完全骗不了自己。
你看向说完又躲回去，滑不溜跟泥鳅似的托兰，有点没来由的崩溃，“什......”
嘭！
一声巨响。
玛恩纳关上了门。
-
你：“......”
你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低眉扫了眼掉落在地的墙皮，心里暗暗感慨。
......临光家的门质量挺不错的。
托兰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从墙角的阴影跳到电灯照明的光亮处，动作轻快，嘴角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
还好叔叔没有拿报纸。
你想，默默地把剑抱进怀里。
关门的卡西米尔库兰塔转身，视线直直扫过自己那“流落在外”的拉特兰黎博利“女儿”，停在笑嘻嘻的萨卡兹身上。
“......托兰。”他正想说什么，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部长......”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玛恩纳急匆匆地离开，连眼神都没来得及留下一个。他推开门，绕过呆呆杵在门口的玛莉娅，急匆匆下楼。
脚步声响起又消失，此后再无一人发出声音。
浓郁的夜色悄悄流淌，古老的宅邸归于宁静。
玛恩纳走得很急，门没有关，半掩的门框出一个不算小的空间，你在门里，玛莉娅在门外。
你：......
玛莉娅：......
你们面对面站着，视线交错。
“那，那个......”金发的少女嘴唇蠕动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xgxczdslbxx（瑕光下次在岛上聊吧谢谢）。”
你语速飞快地说完这句话，握住门把手，面无表情。
门扉转动，带起的冷风把玛莉娅的刘海吹向一遍。
啪。
门关了。
看着紧闭的门，玛莉娅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到底是怎么回......
啪。
门扉再次转动，带起的冷风把玛莉娅的刘海吹向另一遍。
你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我和叔...玛恩纳没有血缘关系。”
不等她反应，你飞快地关上门，无比自然地反锁。
门扉第三次转动，带起的冷风把玛莉娅的刘海吹成中分。
啪。
门关了。
年代久远且缺乏保养的破旧房门最终还是关上了，像一个古老的结界，沉默无言地拦住满腹疑惑的金发少女。玛莉娅微微低头，就看见门扉的角落里，自己年幼时留下的，如今已经褪色的涂鸦。
她不记得这幼稚的简笔画是自己几岁留下的，只是有些意外，意外它们还留在这里。
叔叔……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严厉地有些不近人情的金发男人的身影，玛莉娅站在原地，没什么动作。
“玛恩纳那小子流落在外地女儿。”
“我和叔...玛恩纳没有血缘关系。”
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玛莉娅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最后只是默默补全了自己之前被开门关门打断的内心独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
-
玛莉娅很疑惑。
你也是，不过你比玛莉娅多了一点感慨——这么折腾都没出问题，临光家的门质量真不错啊。
-
“为什么要那么说？是有什么深意吗？”你看向懒懒靠在墙上的黑发萨卡兹，有点心累。
“啧，这个嘛......”托兰啧了一声，咧嘴笑了。
“不，你还是不要说了。”你抢在托兰开口之前打断他，“就当是另有深意吧。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想看临光先生的笑话...当我没问。”
“差不多？”他摸了摸下巴，示意你靠近。
待你走近，黑发的萨卡兹噙着笑，竖起食指立在唇边。
你非常配合地捂住嘴巴。
在你的注视下，托兰将手伸入书柜与墙的夹缝间——那是极狭窄的空间，连一只笔都塞不进去。可做到这一点的萨卡兹似乎很轻松，至少他的表情如此。
源石技艺。
你在心里给出答案。
虽然在游戏里见过很多次......
看着如水般的影子，你的指尖不自觉颤了一下。
……真是神奇。
托兰并不清楚你的想法，他在书柜后摸索了一阵，最后取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
窃听器。
你瞬时猜出答案。
所以是为了掩饰……
掩饰什么？
你想了又想，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托兰把窃听器捏的粉碎，指了指门外，说：“先让那个小姑娘带你过去吧。”
“啊……”
不等你细问，托兰推开窗，跳了下去。
你下意识抬手去捞，指尖堪堪擦过他披风的一角。
如水融入大海般，黑发的萨卡兹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
“地下室就在前面。”
玛莉娅谨慎地没有开灯，她端着烛台，仅靠一点微弱的烛火照明。
你跟着她，视线却落在她的鞋跟。
那里沾了血，暗红色的，只有一点点。
难怪玛莉娅会不顾礼节，半夜推开玛恩纳的房门……
你想。
在距地下室还有三两步距离的地方，玛莉娅停下脚步。她侧过身，将蜡烛移到你面前。
昏黄的烛火勉强照亮掉了漆的木门，你看见殷红的血，从门缝内向外，缓缓流出。
有点麻烦。
你轻声对领路的玛莉娅说了声谢谢，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龙门币，强行塞进她手里。
“哎？”端着烛台的玛莉娅不好推脱，她拿着那一小叠龙门币，疑惑地看着你。
“换锁的钱。”你说，随后放软了声音劝她，“快回去睡吧。”
玛莉娅握着龙门币的手微微用力，她嗫嚅着，想说些什么。
“不是。”
你抢在她之前否定。
玛莉娅不放弃，她还想问些什么，却又被你打断。
你眼神死，在心里狠狠记了托兰一笔，说：“真的不是。”
-
劝走了玛莉娅，你拔出剑，绕开血迹，站在地下室的门口。
银光一闪——
你面无表情地把锁劈了。
“嚯。”托兰抱着手站在门后，眼睛被银剑的反光晃了一下，“……好凶。”
你没说什么，顺着地上的血迹看过去。血迹的尽头是一个被捆住的男性萨科塔。
棕色短发……阿克塞尔.罗德里格斯。
他比你见过的照片要沧桑许多，你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身上被血洇湿的衬衣，最终落在手臂上的黑色源石结晶上。
……感染者。
“如你所见。”托兰压低了声音，对你说，“男孩在后面，睡着了。”
你这才发现阿克塞尔的身后有一个白色软被组成的大包裹，云朵似的，正以微不可察的弧度微微起伏。
不知怎么的，阿克塞尔突然开始奋力挣扎。托兰注意到他的动作，没说什么，只是靠近他，蹲下。
在你和阿克塞尔疑惑的目光中，托兰竖起一根手指，戳上他腹部的伤口。
萨科塔猛地弓起腰，背后晶片状的翅膀也在那一瞬啪的炸开。
……看起来好疼。
“老实点。”冷酷无情的萨卡兹随手在披风上擦掉指尖的血，然后看向你，提议道：“先把他带走，不然骑士老爷下班回来该发火了。”
“……唉。”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情况，只能被托兰推着走的你有些无奈地反问他:“我有拒绝的选项吗？”
“嗯——”萨卡兹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回答道：“确实没有。”
-
[阿芙：[定位] ]
你给费德里科发了一个定位。
现在，你坐在托兰在大骑士领的一处安全屋里，身上披着托兰给的，据他说有八成新而且绝对没碰过血的毛毯。
[Chobits：收到。]
费德里科秒回。
看来人没出什么大事。
你稍稍放松了一点，扭头看向缩在角落里的阿克塞尔。
“……哼。”
阿克塞尔不想和你说话，被捆的像粽子一样的萨科塔扭过头，只拿后脑勺对你。
你没说什么，只是收回视线，盯着毛毯上的一块黑色污渍，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阿克塞尔很排斥拉特兰，原因不明，初步怀疑与矿石病有关。
阿克塞尔并不排斥托兰，他对托兰甚至抱有信任。
艾布纳.戴维斯……他还在睡，中途醒过一次，在看到阿克赛尔后又继续睡觉……没有一点害怕，怎么看也不像被绑架了。
至于托兰……
奇怪的人。
你想。
在你们最开始的计划里，你现在应该在安全屋外等待费德里科。可托兰在见到线人留给他的线索后，突然自告奋勇，要求自己去接。
理由是他要顺路去买一份报纸。
你揪着毛毯，回忆起托兰临走时的笑，顿时感到一阵心慌。
-
托兰的安全屋没有窗户，也没有可以让光线进入的缝隙。你闭上眼，静静聆听。
你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听见了阿克塞尔沉睡时细微的鼾声以及艾布纳的梦中呓语。
你听见了遥远处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听见了音箱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以及商贩喇叭的吆喝声。
你听见了脚步声，两个人，愈来愈近。
费德里科。
你猛地站起身，动静惊扰了角落里的阿克塞尔。
“费……”
先出现的是托兰，黑发的萨卡兹先是带着笑，有些迫不及待地往你怀里塞了份报纸，随后侧过身，让到一旁，露出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费德里科。
你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后的萨科塔身上，问：“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费德里科回答，他看起来并未受伤，只是制服上多了几道浅浅的划痕。
“……呼。”
你这才彻底放心，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站在中间的托兰身上。
托兰礼貌的没有打扰你们，直到此刻，在你和费德里科的注视下，他笑着取出另一份报纸，递给了费德里科。
“看。”托兰吐出这个字后就闭紧嘴巴，再没有说话的打算。
你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打开他塞过来的报纸。
看什么……夜闯商业联合会？？？
你下意识抬头，正对上费德里科的眼睛。
你：……
费德里科：。
你抽过费德里科手里的报纸，把自己的塞给他。
你抬头，再次对上费德里科的眼睛。
临光家的私生女：……
夜闯大厦的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