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怡菲眼里，于牧维可是个英俊潇洒个高大长腿，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科研人。
她以前甚至还想过，这么好的人在跟前，陆胜胜怎么忍住没下手的！
一开始唐怡菲不敢开这种玩笑，因为她一直都知道陆胜胜在期待一个结果。
已经等了很多年。
读研的时候有次两人聚会喝酒，唐怡菲喝大了问陆胜胜和于牧维到底是不是纯友谊。
陆胜胜直言：“读研一堆破事都把我忙死了！根本没时间有其他心思好不好！”
后来两人正式开始工作，唐怡菲看着手上的薪水问陆胜胜：“于牧维是不是家里不够有钱，你才犹豫的？”
陆胜胜白了她一眼：“你和我这种低能力的能有多少钱？”
“所以我才说这是不是你犹豫的理由啊！”
陆胜胜无语：“是不喜欢。”
“于牧维都不够吸引你啊陆胜胜！你真是…你真的没必要…”
没必要等那个人回来，没必要在几年后听他说一个答案，你现在已经足够好了，你拥有那么多优秀的选择，何必呢？
这些话唐怡菲都没有说出口。
陆胜胜也没恼，直言：“不是跟你说了我喜欢宋月凡吗？”
每次朋友问到这种事，宋月凡都是陆胜胜的挡箭牌。
甚至一开始唐怡菲是真的以为陆胜胜放下了，让那个人间蒸发八年的人离开了她的人生。
“那宋月凡是你能得到的？人家是娱乐圈颜霸明星，你是什么？”
“我怎么了？我可是国家科研人员，拜托我发射火箭的，我和宋月凡谁配得上谁还真说不准呢…”
唐怡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从大一的时候就喜欢宋月凡，不过她也到没看见陆胜胜手机相册里有多少宋月凡的照片，大概…一两张？
以前唐怡菲问陆胜胜怎么不像网上其他粉丝那样叫宋月凡老公？
“肉麻死了…”
陆胜胜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得得得，什么都肉麻死了…
“三天假期你们两个打算干什么？”
“回家睡觉！”陆胜胜和唐怡菲异口同声。
于牧维因为回答愣了片刻，咽下嘴里的菜笑道：“睡三天？”
“累死了！”陆胜胜摆摆手夹过一个鸡腿，又累又饿，指不定这次任务瘦了多少斤呢。
“那，你们睡一天，后面两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趁夏天还没有结束。”于牧维的提议立马得到唐怡菲的响应。
陆胜胜也只好跟着同意。
其实本来她想回家一趟的…她和家里人一直异地好几年，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去几天。
陆嘉凌笑她像是个进城务工人员，她像个留守儿童等她回家。
陆胜胜躺在后座刷着微博，前面的两个人一路上热聊着。
宋月凡又去参加了新节目，这男人怎么就不老呢？
“宋月凡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越来越有魅力了？”
陆胜胜把手机举到唐怡菲面前，“这个节目我昨天晚上还看了一下，宋月凡真帅真的！”
“那是！”陆胜胜一脸“不看看是谁喜欢的明星”的表情。
爬山爬到一半陆胜胜就扶着腰叫苦连天：“不行了！我真不行了！”
“不行！”唐怡菲虽然也累但还能爬，她和于牧维一人拉陆胜胜一边胳膊就往上走。
陆胜胜真受不了了，上辈子干什么了这辈子受这罪？
登顶之后陆胜胜不停感叹：幸好登顶了啊！这么美的群山怎么能错过呢！
陆胜胜举着手机一顿乱拍，又是风景照又是和两个朋友合照的，拉着于牧维象征性地拍了一张就转去和唐怡菲疯狂合影，下一次和她一起出来玩还真不知道到猴年马月去了。
于牧维的眼睛在连绵的群山短暂停留后就流转到了眼前人的脸上。
她笑着，和五年前第一次在研究生时的导师面前见到的一样。
不，这不是第一次。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七年前，那年他大二，她是刚入学的大一小学妹。
在那次辩论赛上他听到身边的女孩低声抱怨：“我们班怎么能输呢！对面是不是偷偷看我们稿子了？”
以前总听人说七年是个生理周期，每隔七年人身上的所有细胞都会换一遍。
她怎么一点没变，没变得成熟稳重，也没变得“认清现实”，也没被磨平所谓的棱角…
大概是因为她本身就没有吧。
很多别人嘴里的“成为大人后”以及所谓的“成长”，于牧维都没在陆胜胜身上看到。
她笑得很漂亮，每次都那么有感染力。
于牧维确认手机的声音全部关闭才举起手机假装拍风景，和风景合照的人也一并拍了进去。
想要拍第二张的时候陆胜胜已经转过去了，只剩下左下角一张模糊的侧脸。
“你们饿不饿？”陆胜胜回过头，打了于牧维个措手不及，不过她没有发现。“快到下午吃饭的点了，我们下山吧！”
下山的路上陆胜胜才是真活过来了，蹦跳着招手让两个人快点。
“她真不像个搞科研的。”唐怡菲无奈地摇摇头撇嘴道。
于牧维笑出声，“我们组她是最闹腾的。”
“我长这么大认识的所有女生里她的闹腾也是数一数二，估计在你们院，不整个航天都是名列前茅。”
“那你怎么忍受的？”
“陪她一起啊，我就喜欢陆胜胜这样，她哪天要是沉默地一句话不说那才是有问题了。”
话出口的瞬间唐怡菲觉得有些熟悉，话里的场景大概真的发生过？
但感觉一瞬即逝，她也没再细想。
于牧维看到唐怡菲也大跨步跟上陆胜胜学她古怪的动作，蹦跳着下台阶。
太阳快下山了，于牧维学了下陆胜胜的动作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他轻叹了口气，还有三年他就和陆胜胜认识十年了。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下来，车上的两个人都睡着了，于牧维平稳地开着车。
“到广场了吗？”
后座传来陆胜胜的呢喃声，不知道何时自己和唐怡菲的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嗯。”
陆胜胜慢慢坐直，不想惊扰到唐怡菲的美梦。
长安街的霓虹灯永远璀璨，这就是陆胜胜最想看到的。
“喜欢吗陆胜胜？”
“喜欢。”陆胜胜轻轻摇下窗户露出一点缝隙，晚风瞬间灌了进来，她也逐渐清醒。
陆胜胜有时间就会来看升旗，为了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不要忘掉。
提醒自己还要再等等，等待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她已经不觉得苦，不觉得“眼巴巴等着”是种反常。
还有那些高考前蜷缩在床边反复看一部电影的日子，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下午下了雨她又陷入那种情绪。
电影里的人说，只要需要就去种苹果树。
这是她的梦想。
几年前吧，蒋万然温热的嘴唇慢慢离开她的，她摩挲着他的脸，他眷恋地握住她的手说：“我希望你一直自由。”
自由地做自己。
做自己想做的梦想，实现自己的价值。
陆胜胜又觉得眼前的灯光模糊了
“明天又要工作了。”于牧维从前视镜瞄了眼陆胜胜，她扒在窗户边缘，从一条缝隙里眺望着。
红色的广场终于消失在陆胜胜的视线尽头，她转过来靠在椅背，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应该是副驾驶前的空调风口。
可是她的神经竟没有一点知觉，大概是她还没睡醒吧…
但刚刚眼泪差点落下来的感觉是很清楚的。
她明明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觉得自己像个高中生那样期待着？
于牧维听到后座的人喃喃道：“没什么…我早就准备好要把这辈子都花在这份工作上了。”
他又从镜子里看了眼后面的人，她刚刚那番话早在她刚读研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他了。
回到所里陆胜胜拿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这是她正式入职时跟韩伟明还有于牧维一起做的第一个系统。
初代系统维护的任务接着展开，于牧维告诉陆胜胜过些日子有发射任务，想去看的话可以申请。
陆胜胜兴奋地点点头给唐怡菲发去消息，两人约好到时候有时间就一起去。
“刚跟陆小姐花前月下完？”于牧维抬起头接过分析报告，余飞阳一脸想继续拿他开涮的表情。
“再说一次，我跟陆胜胜就是朋友加同事关系。”
余飞阳一脸明白的意思，“行行行，朋友！同事！每次任务到手你都先给她渗透秘密…”
“是她找我，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还有，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跟我讲计划，我只是和她讨论是否可行以及聆听。”
以前读书的时候陆胜胜每次拿到任务总会先和于牧维讨论一下怎么做，然后完全投入进去。
现在也是。
“那不是还有小部分嘛…”余飞阳还想继续犯贱，但被于牧维瞪了回去。
于牧维站起来环顾办公室，陆胜胜一边看电脑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你看她那样子。”于牧维眼神示意余飞阳，“她需要我给她献计策吗？”
第二期节目刚录制完成，今天是关于家庭日常的科普，宋月凡打算回去把记住的都写下来发给妈妈。
还在卸妆，宋月凡就从程莹手里拿到下一期策划书。
是关于航空航天的科普。
“后面两期你应该都会比较喜欢，下次是这个，下下次是基础科学类，你可以看到你喜欢的星星了。”
“谢谢程姐帮我接了这个节目。”
程莹靠在桌子前笑着。
宋月凡刚出道的时候就听过程莹的名字，在一个略显拥挤的后台，从别的艺人嘴里，作为经纪人程莹和他一样刚刚冒尖。
八年前签下程莹前，宋月凡其实都是跟着公司的人混，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营销，只有较好的演技和外貌带来的一些福利。
而那时候宋月凡其实就很知足了，在他无缘理科开始学习表演专业的时候他只想着以后哪怕做个小艺人只要有工作有工资有自己的时间就好了。
命运偏偏安排他在拐角处遇到快要落泪的程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