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郑月英和身边的男人也听到石头打铁桶的声音,但没多想,村里人都爱在田边扔个打水的铁桶。

    她借着月色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柱子,你轻点儿声!”

    柱子“啧”了声,摸一把自己的圆寸头:“那你走前头!”

    郑月英脚步放得更轻,两人都下意识猫着身子往前走。

    刚走没两步,两人就听到背后一串的脚步声,刚想站起来,膝窝被人一踹,膝盖一弯跪跌在泥地上。

    郑月英手要撑地站起来,结果手也被人按住动不了,马上嚷起来:“干啥子干啥子!”

    郑月英这边没嚷完,她身后的柱子爆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艹!谁特么踹我……疼……哎哎哎……”

    后面就是男人的咒骂混着喊叫声。

    没一会儿,郑月英就被押着进了宋盈君家的院子。

    很快,圆头圆脑的柱子被两个人反剪双手押着走到了院子前头。

    郑月英脸一麻,手脚跟着发凉,她被这情形吓懵了。

    等她看清后头还跟着村长和两个村里保卫队的人的时候,她要不是被人架着,估计得脚软坐地上。

    柱子已经晓得押他的是镇上派出所的公安,本来蔫了,见郑月英没上铐,又嚷起来:“哎!那娘们也有份!你们可不能只铐我一个!她有份!咋不铐她?!”

    两个派出所的公安,两个保卫队的队员,村长,还有宋盈君和卫疆,大伙一起在院子里,三个小孩被闻声赶过来的苏美兰带到隔壁去了。

    圆头圆脑的男人村里人都认得,这人说是海边老婆子的亲戚,都说老婆子把“看事儿”的本事“传”给他了,大家都叫他柱子,但不知道本名。

    其中一个公安把从他手里夺过来的一纸包丢到他面前,厉声问:“里面的粉是什么粉?!”

    柱子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

    另一个公安声音倒是柔和,说:“这不是你拿来吸的吧?你自己说清楚啊,再加上你在人家屋后头偷偷摸摸的,这些事儿够你进去坐一阵子了。”

    两个公安和村长加上保卫队的连吓带哄,柱子一开始还想把事情推到郑月英身上,郑月英肯定不干,两人互相推了好几轮,事情总算清楚了。

    两人都交代了,这包粉就是打算抹在宋盈君家的蔬果上,让她家人,和吃了她瓜果的其他人拉肚子,好方便落实郑月英传的“宋盈君和几个女孩被狐狸落身”的谣言,后续还可以给海边的老婆子拉生意,让老婆子假装做法事“把狐狸精驱走”好敲诈宋盈君家一笔。

    两人没料到有这变数,没想到宋盈君两口子早有准备,预先通知了公安和保卫队的蹲他们。

    村长和村支书第二天跟着舞狮队和抬财神的队伍,挨家挨户上门跟大伙科普了这事儿,让大伙儿不要一味迷信,让大伙还不如钱留给孩子上学留给自家人花。

    大伙儿对这事的反应不一,不少还是觉得钱花了做法事心里踏实。

    但也有不少人反应过来被老婆子骗了,都跑海边去找老婆子。

    老婆子早早就收到风声,大门一锁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事儿成了全村人过年最大的谈资,路上谁跟谁碰头了都得聊上两句,再骂上两句老婆子和郑月英。

    隔天傍晚,孙秀芬带人扛着一只新宰好的猪上了宋盈君家门。

    宋盈君和卫疆面面相觑,还不清楚咋回事,孙秀芬就招呼跟过来的人帮忙把猪剁开分好部位切好。

    她喜滋滋地拉着宋盈君说:“妹子!你真是我的好妹子!你昨儿那招真高!郑月英和老婆子那事儿一出,今儿一迎完财神爷就有人提东西上我家了,说以前都是他们不对,给我道歉来着!来了好几波人!”

    宋盈君和卫疆这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儿。

    宋盈君说:“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没啥不好的,他们瞎信,你这也太客气了……这我哪吃得完,过年前你才给我送过货,冰箱都塞不下了……”

    孙秀芬一看宋盈君要推迟,哪里肯,赶紧推卫疆去:“卫老三,你赶紧去帮忙把切好的肉放冰箱啊!”

    卫疆哭笑不得地顺着往院子中间走,他不拘这个小节,看了眼媳妇,又看向孙秀芬说:“行行,切好咱们做一顿全猪宴,你把你家男人孩子喊上,今儿在我家吃晚饭!”

    宋盈君心想也是个好主意,马上有了个主意,赶紧附和:“对呀,你回去喊上你家里人,咱们今晚在这院子里烤肉,我先把炭火生起来!”

    最后是几家人一起在院子里起了几堆炭火烤肉吃,小孩子们比大人更兴奋,都说比年初一更高兴!

    ·

    郑月英在派出所蹲了一个星期,回家之后就一直没出过门,平时归她出门采买的活儿都交给了卫家。

    卫家一向话少,大伙儿也不敢当面跟他说这事儿,也只能偷偷讨论。

    卫家估计也知道这事儿是他媳妇不对,觉得不光彩,平时也尽量挑人少的时候出门活动。

    卫家还拿了好几刀晒好的腊肉上宋盈君家,刚好就是宋盈君开的门。

    卫家脸都憋红了,说:“我替我媳妇跟你们一家说声对不住了!”

    卫疆在里屋喊了声:“媳妇,把人让进屋里烤火聊呗,外头冷!”

    卫家一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尴尬的神情一转,木着脸把腊肉往宋盈君手里一塞,脚下生风地走了。

    宋盈君把腊肉拿进屋,跟卫疆一说,卫疆本来还笑着,脸瞬间僵了,一时没说话。

    宋盈君也没再说什么,把腊肉头的麻绳绑衣架上,在屋一角晾起。

    卫疆家这三兄弟的事情,宋盈君上辈子就知道了。

    说再多,还是个钱字,卫家老头不知道啥时候开始藏的金条,跟老大老二说了。

    当时卫疆才刚会走路,啥都不懂,老大老二私下俩人分了金条,一个去了江城,一个留在村里。

    这事儿本来他们不说谁也不晓得,老大老二觉得愧疚,老子临终的时候说把留这村尾的院子留给卫疆,他们谁也没意见。

    偏偏老二媳妇,也就是郑月英是个钻钱眼里的,觉着虽然是破烂泥墙院一间,但是它大啊,总归值上几个钱,就自作聪明地跑去跟卫疆说。

    她本来是说卫疆既然进部队了,那以后就是吃公家饭了,让他体谅卫家这个二哥没个正经工作,把老院子让给卫家。

    卫疆觉得这院子是父亲跟他的唯一联系了,不肯让。

    郑月英顿时来了气,脑子一时不清醒就说漏了嘴,说卫疆是因为没分着他老子留的金条,就故意巴着间破院子。

    卫疆这才知道这事,他虽然没跟大哥二哥再要金条,但这结就这么结下了。

    老大又气老二没管好自家媳妇,不想再跟他们来往。

    更戏剧的是,后来拆迁的时候,卫疆跟在旁边看,正难受老院被拆呢,好几个人就挖出个卫疆老子留的箱子。

    两个大男人搬着还有点吃力,卫疆没想太多,箱子一搬上来就自个儿打开了,结果里头是一箱子的金条!

    这事儿后来在村子里都传了个遍,当时村子里的人都拿了拆迁款,还有回迁房,谁也没眼红卫疆。

    结果老二眼红了,还把这事儿跟老大说了,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又舞到多年没见的卫疆面前,说要把箱子里的黄金平分。

    卫疆还一直计较着当年他们瞒着他没分金条的事儿呢,当然不搭理他们。

    这俩兄弟后来在卫疆事业有成之后,还一直逢人就骂卫疆没良心。

    这些事,上辈子宋盈君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可以说她跟卫疆都各自经历了自己的至暗时刻,都见过家人最丑陋的嘴脸。

    利字当前,再亲的人都能背刺你。

    ……

    宋盈君陷入了上辈子里的记忆里,恍了神,卫疆在屋里头喊她她才反应过来,手都冷僵了。

    卫疆明显心情不好,说:“家里不缺这口腊肉,你别把手冻伤了。”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轻轻地拉过宋盈君的手揣怀里暖着。

    宋盈君没说话,双手慢慢回暖,她没像别人那样劝卫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这种都是场面话,针没扎自己身上不知道多痛,宋盈君经历过,她知道,如果连她也对卫疆说这种话,那卫疆得多难受。

    她说:“要不我把那腊肉挂回他家吧。”

    卫疆明显有点愕然,神情开始松动。

    宋盈君知道她猜对了,说:“我天黑再去挂,咱不要他们的东西!”

    卫疆看着媳妇一脸的小得意,忍不住笑了,怀里的手捏得更紧。

    媳妇眼睛被屋里烤的火照得光亮,亮他感觉心头都热乎起来。

    ·

    正月十五,一大早村子里各家各户的惊叫声都炸开了。

    大伙儿一觉睡醒,都发觉自家地里种的瓜果蔬菜全都翻了个倍!

    吃完早饭的功夫,全村都在讨论,自家种的东西都跟村尾宋盈君和卫疆家的玻璃棚一个样,都打双地长!

    苏美兰从外头听完各路消息,惊奇地跑到宋盈君跟前跟她分享。

    她说完,发现宋盈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顿时好奇起来:“老板娘,你就不觉得这事儿神了么?!你咋能这么淡定呢?”

    宋盈君说:“之前我这温室棚打瓜果的时候,不是有测泥土的专家来过么,他早说了,咱村的土肥,特别,气温对了瓜果就结得多,正常。”

    昨晚种田系统就弹了新的升级通知,她可点亮全村的土地,被点亮过的土地农作物种出来的瓜果产量翻倍,点亮那刻即时生效。

    可以说昨晚她点亮的时候,全村的农作物就已经是翻倍状态了。

    她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她也懒得装,但对苏美兰还是得有套科学点的说法。

    苏美兰恍然大悟:“哦!我说你都不觉得奇怪呢,那咱村这风水可真好!”

    她没把宋盈君的反常太放心上,兴奋地分毫自己吃到的另一个瓜,笑得贼兮兮地说:“听说就卫家老二的地没啥变化,郑月英今儿见着人跟她提这事她就骂,噪子都骂哑了。”

    宋盈君笑笑没说话。

    这就对了,她没点亮卫老二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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