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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恨不相逢未嫁时  月下共结同德心

    武松泪眼婆娑说道:“为什么老天不能让我早点见到你呢?”

    金莲微笑说道:“此时能遇到你,我已经感谢苍天有眼了。”

    武松道:“只是让你受苦了。”

    金莲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时,无论受什么苦,我都不觉得苦。快点起来,我给你穿上衣服,怕你哥哥会请匠师李诫过来。”

    说罢服侍武松穿好衣服,金莲梳了头,穿戴齐整。

    果然临近中午十分,武大领着一长者来,头发胡子俱已花白,面色微黑,略显胖大,一见武松拱手笑道:“见过武都头。”

    武大笑道:“这位就是东城有名的匠人李诫李老伯。”

    武松赶紧还礼:“见过李老伯”

    几人寒暄落座便说起盖楼之事。匠人李老伯也是快人快语。

    对武松说道:“今日听武大一说那块地方,都头要盖酒楼我心里多少也有些谋划,现在我们再去实地考察一番,都头再把意图说一说,我就画出图来,商议定了,我们就建起来。”

    金莲在家请王干娘帮忙准备饭,李诫随着武松和武大来到那块地方。

    见那块地方沿着东西路有四十丈,往北有三十八丈,非常宽阔,只是地势低洼有些积水。

    李诫说道:“都头看中的这个地方虽说地势低洼,只要多花些本钱多买些一张多长松柏木,打下木桩,打下的地基比好地方都坚固。别人只看到地势低洼了,其实凡事都是可以改造变化的。都头所思所想,真是非常人也。”

    武松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荒废着实在可惜,想在这里盖个三层酒楼,为商旅盖所驿馆,多余的地方全建成商铺,既方便别人又自己赚点利润,岂不是一件大好事。再在后面为哥嫂盖个两进两处的院落。你看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少银钱呢。”

    李诫说道:“待我想一想,算一个大概给都头。”

    李诫闭眼掐指一算。说道:“花费银子大概五六千两银子,时间吗如果要快的话,也多花点银子,工钱高一点来的人多了,卖点力气,两个月也就完工了。”

    武松问道:“多花多少两呢?”

    李诫道:“多百八十两即可。”

    武松道:“好,就请李伯尽快给建起来。有银两所需尽管开口。”

    李诫道:“都头爽快,我回家以后就画一个图出来,把全部所需核算出来。开工前,先给我一千两,进材料招工匠。两个月让都头住高楼。”

    武松说道:“好,就依李伯所言行事。”

    三人十分高兴地又回到十字街武大家中,金莲和王干娘早已置办好酒菜端端正正摆放桌上。三人坐下细细将来,建楼事宜。

    金莲搬了个小桌和王干娘在厨下也喝了几杯。

    王婆笑着敬金莲酒:“今日敬娘子一杯,终于熬出苦海,好事降临。如今人人羡慕了。”

    金莲面上一红道:“干娘不要说笑。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何必羡慕别人,更不在意别人羡慕。”

    又过得两日,匠师李诫拿了详细画图来给了武松武大看,看图上排排林林的,蔚为壮观。完全按照武松所想,武大看了喜不自胜,不住的道“好”。

    武松拿出一千两银来给了李诫,让他立刻开始找人建起来。

    李诫来工人在洼地打下密密麻麻的木桩,再拉土填平,叮叮当当修建起来,果然不过两个月

    时间低洼之地起酒楼,盖驿馆,建起一片廊房瓦舍来,雕梁画栋,好不气派。

    翌日武松画卯之后去见史大人,道:“恩相,小人新建了一所酒楼,想请大人赐名。”

    史大人道:“好,本官正想参观一下。我们就去看看。”原来史大人听手下人说过,只是未曾看。

    说罢史大人与武松二从衙中备了两顶轿子,东去二里来到武松新建酒楼。史大人下轿一看,起了三层高楼,房连成片。

    史大人一边拾级而上,一边笑道:“怪道武都头视金钱如土,原来都头也是财力雄厚。”

    武松听了笑道:“都是大人的恩德,武松才有了容身之地。小人不知如何报答,自想以后经营所得利润分成三份,一份是大人的,一份是柴大官人的,余下的一份才是小人的。”

    史大人一边走一边想,还有这等好事。我留下武松只是想他能护卫我,他竟然还是一棵摇钱树。要想做官顺畅,就得取悦上司,要想取悦上司,就得供奉钱财,要想供奉钱财就得贪赃枉法,贪赃枉法总是于心有亏,实在是非我所愿。如果武松真有心报效我,我即使推辞武松也不会更改。

    史大人想毕说道:“一切都赖都头努力,即使你分我,我也不会要的。”

    武松道:“大人对小人的再造之恩终生不忘,大人不要时小人也给大人保管好。”

    史大人听武松如此说,不再说话,一级一级迈步而上,武松在一旁陪侍。到的第三楼,推开窗往下展望。

    史大人说道:“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啊。从高处往下看更能一目了然。都头让我赐名,我想但凡要想取得点成就,一个人总是有限,必得旁人帮衬,必得同心同德才行,就取名同德楼可好。”

    武松道:“感谢大人赐名,今日就做起牌匾来挂上,就叫同德楼了。”

    二人相视一笑。遂回到县衙。史大人提笔在一张大大的宣纸上写下“同德楼”三个大字。笔力苍劲古朴,同德楼三个字望而生义。

    武松请人把“同德楼”三字镌刻在牌匾上,红底鎏金,挂在楼上好不气派。又从东昌府出高薪聘请了几个名厨,招了十几个小二。

    武大在店里也做起了掌柜,请了王干娘一旁照应。武大为人老实,王干娘巧舌如簧,颇会讨客人高兴。两人倒是配合默契。

    做的菜蔬品种花色繁多。鸡鸭鱼肉,猪牛羊,阳澄湖的闸蟹,昌邑的虾。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应有尽有。

    名厨巧手烹饪,味道鲜美,火候巧妙,更因价格公道,来同德楼吃饭的人纷至沓来。

    更有一般江湖上英雄豪杰久听闻打虎英雄武都头的美名,都来相见,武松尽皆管待酒食。

    来阳谷县城经商的买卖家,也乐的同德楼吃饭以后就在同德驿馆住宿,都纷纷慕名而来,一时之间人来人往门庭若市,一月竟有一千两银子的进项。

    这一日傍晚,趁着月色,武松拿出三百两银子装到一个袋中去见史大人。史大人正在内堂作画,大人正在画一幅竹,见武松进来招手笑道:“都头来看看我画的这笔竹如何?”

    武松亦微笑走至近前,端详了一番,说道:“这竹挺拔凌厉,超脱俗世此为大人之志。”沉吟一下待欲说时又止住。

    史大人见状,笑道:“你我之间有话尽管说来。再说你武都头也不是乔装扭捏之人。”

    武松见大人如此说,就笑道:“小人只是粗人,说出来不雅,怕大人不爱听。”

    史大人笑道:“何时你也自认起粗人来了,你虽未中举人进士,但是你的道理甚是高明你就尽管说来,不论对错我都不放在心上就是。”说毕二人哈哈大笑。

    良久武松止住笑说道:“大人,竹虽高洁,但是也需雨露泥土滋养。既然已经落入红尘,定然脚踏大地。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不枉法害民,良心得安,仕途和经济互相扶助何乐而不为呢。”

    大人捻须沉思片刻,笑道:“都头所言另有新意,读书几十年也没有都头说的通透。”史大人转头看到武松脚下的袋子,问道:“都头脚下是何物?”

    武松笑道:“这是这月大人应得,三百两。”

    史大人面上一红,说道:“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不要,都头拿回去。”

    武松立感局促,转而说道:“恩相清正廉明,国之栋梁,但是恩相因为清廉而不能让上司提携,这实在是国家的损失啊。这是小人正当经营所得,全是与大人的个人感情,不违国法。”

    史大人看武松脸红冒汗,看出武松是一片赤诚报恩之心,都是一片善意。自己又何尝不知上司几次暗示,是想让自己送礼,但是自己一向以清廉自诩哪有钱孝敬上司。武松所为正是自己所需,觉得实在不应该如此责难武松。

    史大人看着武松道:“武都头,我知你的心迹,你是一个义士,不要窘迫。我收下就是。以后许多事我都倚重与你,你有什么想法只要不违国法,尽可与我说来,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武松道:“谢大人成全小人一片报恩之心。小人粉身碎骨定不负大人。”

    史大人道:“今日月色正好,我们就以明月作证,你我结为异姓兄弟。”

    武松纳头便拜,道:“哥哥在上受兄弟一拜。”

    拜毕,二人到月下结下同心同德,共危难同富贵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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