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

    回到家的陈几之在吉婶的帮助下洗漱干净就在床上睡着了,吉婶一直守在床边,时刻关注着陈几之的状态。刚才吉婶在陈几之身上看到了许多的淤青和破皮,给她心疼坏了,拿药膏抹了好久。每次从基地回来,果果基本都是这样疲惫不堪的状态,定是要休息好几天才会恢复活力,只是这次多了些实质性的伤,可见随着年纪的增长,基地的考核也是越来越困难。

    果然,陈几之在刚睡熟不久就开始高热,林叔早早就把医生留在小楼,就为着万一有什么情况好及时处理。

    陈几之的状况不好,身上多处的外伤虽然之前没有大碍,但在发烧的状况下有进一步感染恶化的趋势,外加手上的脱臼容易出现积水等问题,陈几之的高烧一直退不下去。

    房间里头医生、林叔、吉婶都在,小楼外露天院子里站满了人左右小声议论着,随时等待里面人的指示。

    “小姐这次格外严重啊。”

    “这每年的考核真就这么恐怖?怎么小姐一年比一年伤得严重。刚才撞见小姐脸色煞白走进来的样子真是吓人。”

    “小姐这还算好的,你不知道当年少爷二十岁过最后一次考核的时候,比这还要不行,你想想少爷这么强的人都能被整成那样。”

    “少爷当年怎么了?”

    “都闭上嘴吧,你们刚才没看到林总管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小心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周围的人听到林总管都缩了缩脖子,生怕自己遭殃。

    今日提早收工回来的唐暮迟,车子开到门口发现多了许多没见过的车,但也没有在意,照常停好车子走进大门。从大门一路往里走,他愈发觉得今日家里的气氛不一样,以往大家看到他都会停下来热情地打招呼,但今日,大家似乎都有点紧张,看到他也只是匆匆说了声“唐先生”就立马走开。

    唐暮迟看到这几天一个与他交流比较多的人,就开口问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唐先生去吃饭吧,餐厅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说完就走开了,也不给唐暮迟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唐暮迟听了他的话本来将信将疑地准备去吃饭了,但是他抬头看到这个时候陈几之的小楼竟然亮着灯,以为是她回来了,饭也顾不上吃就撒开腿朝小楼跑去。

    几天堆积在一块的思念在这时候爆发出来,本想跑快点就能够快点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没想到在小楼门口被人拦了下来。唐暮迟不明所以,探头向里面望去,园子里满是人,个个面容严肃。

    整个小楼走近了才发现灯火通明,他直觉是陈几之出事了,于是更着急想要冲进去,但是门口的人没有林叔的首肯不敢放任何人进小楼,心里又知道唐暮迟现在是陈家的客人不敢得罪,于是对唐暮迟说:“唐先生,别着急,让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唐暮迟见有一人进去通报,一人留在原处,问道:“是陈几之出事了吗?这么多人。”

    “这个我不能透露,如果唐先生被允许进去,可以自己去看。”

    “唐先生进去吧。”通报的人动作非常快,一会功夫就跑出来对正在原地焦急等待的唐暮迟说。

    唐暮迟听到可以进了,马上朝里面跑去。

    园子里的人看到走过的唐暮迟,心里都不禁觉得“这个唐先生不简单啊,看来以后得好好待着”,大家无声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照不宣。

    走进客厅,唐暮迟就听到林叔喊他:“暮迟,上来。”

    林叔站在二楼楼梯口,像是在等他。

    看到林叔,唐暮迟神色着急地问:“林叔,是果果出什么事了吗?”

    本身脸色不好的林叔,在面对唐暮迟的时候尽量调整他的表情,让自己显得柔和些:“嗯,小姐受了些伤。跟我来。”

    走进陈几之卧室的唐暮迟一眼就看到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闭眼躺在床上的陈几之。似是受伤的手总是怎么躺都不舒服,睡着的陈几之也是翻来覆去得不舒坦。门口本不敢走近的唐暮迟看到露出来的手臂打着石膏,手上的皮肤还都是淤青,看着很是惨烈,终于忍不住强势地问旁边的林叔:“这就是你们要她上的格斗术?人——上成这样?”问完,也没管林叔怎样,穿过医生、护士和吉婶,单跪到床头边,小心翼翼地握住陈几之的手,查看她的伤。

    林叔这时面对一名小辈问出这样的话,顿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在一瞬间林叔觉得唐暮迟说的有道理,但是回到自己的立场,理智上又认为这是成为有自保能力之人的必经之路,是陈几之必须经历的。

    “吉婶,她的伤怎么样。”

    “小姐温度一直在39度下不来,别的伤其实就是看着吓人,手上是脱臼,但已经接好了。”吉婶虽然嘴上这么安慰着唐暮迟,但是她自己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宝贝一而再地被伤害,她却只能够在一边干着急的那种无力感时隔多年再次席卷吉婶的心。

    “现在就是物理降温的同时,挂点抗生素进去,如果今天晚上温度降不下来,我们要考虑送小姐去医院。之前小姐肺不好,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被检查出来的。”

    原本靠在门边上的林叔,听到医生说起果果肺的问题,立马警觉起来,走上前。毕竟那次实在是惊心动魄,他不想再经历。

    夜渐渐深了,医生被人领到客房打算今晚就留在陈宅,护士被留在小楼随时注意陈几之的状况。

    庆幸的是,陈几之的烧在凌晨的时候降了下来,守在旁边一直关注陈几之温度的唐暮迟和吉婶也放松了下来。吉婶在卧室外面的沙发上和衣睡着了,唐暮迟靠在床头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陈几之昏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脑袋清晰,但是四肢酸软无力,一动还伴随着疼痛。醒来的陈几之首先看到的是靠在自己身边的唐暮迟,发现他身上沾上的颜料,陈几之知道他是从藏馆回来就直奔这里,也没来得及打理一下自己。

    唐暮迟虽然是睡着了,但是神经依然处于紧绷的状态,陈几之一有动静,他就睁开眼来。

    “果果你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我想喝水,你扶我起来,我要坐起来。”

    陈几之原本想自己撑起身子,但是她左手受限,右手臂上又布满淤青并随着时间渐渐都显现在表面,一碰就疼,一时间竟没法自己坐起来。唐暮迟看着陈几之碰着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的,小心翼翼的避免触碰她的伤口,动作轻柔地支撑起陈几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抬手将水喂到陈几之的口中,陈几之咕噜咕噜地喝着,不一会就把一大杯子水喝完了。

    唐暮迟看到她这样如久旱遇甘霖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你这是多久没有喝水了。”

    “一天了,刚出来的时候被这条受伤的胳膊分散了注意力,没觉得渴,现在就想喝水,你再给我倒一杯。”

    唐暮迟将陈几之放靠在床头的软枕上,自己出去倒了杯水,回来再次坐到陈几之身边。

    唐暮迟看着身边的陈几之,虽然肢体上有这么多伤,但是脸上却完好如初。刚睡了一天的陈几之大大的眼睛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湿漉漉地望向唐暮迟,唐暮迟被望得软了心神,原本在脑中已经排练无数次的严肃教育场景烟消云散,等他说出口的已经是柔情蜜意。

    唐暮迟看着她手上骇人的伤痕,对她道:“你每次都会这样吗?”

    陈几之低头看看这些瘀伤,已经多见不怪了,只是在头两天会难熬些,等它散去,她就会恢复如常,训练带来的变化也会随之体现出来。她也知道,唐暮迟从小生长的环境并没有接触过这种残酷,知道他见到她这样可能担心坏了,所以她安慰他道:“没事的,都是一些小伤,过两天就好了,就是脱臼的胳膊比较麻烦。”陈几之对着自己的手臂恨铁不成钢,就差一点她就能够通过今年的考核,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进行考核了。

    退了烧醒来的陈几之现在神清气爽丝毫没有睡意。唐暮迟因为陈几之的点拨后有了无数灵感已经在藏馆连续熬了几天,加上刚才他一直紧张陈几之的病情,所以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陈几之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第一次在他工作室见面似的,挪了挪身子想在床上的另一边留些大点的空间给他,对他说:“你要不要上来躺会儿,别把自己整的太累了。”

    唐暮迟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他怎么能够和小姑娘一块躺在床上呢?

    陈几之接着对他说:“没关系的,我已经睡饱了,不想睡了,看看你眼睛下的黑眼圈,你再这样我可就嫌弃你啦。”

    唐暮迟听到陈几之嫌弃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也能够想象他脸上因为长久没休息好的颓态,于是妥协的和衣躺上床,在闭上眼之前再次确认陈几之确实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唐暮迟舒缓有序的呼吸声,知道他是睡熟了,陈几之微微侧身低头看着边上唐暮迟的侧颜。他不善于打理自己的面容,平时只要求干净清爽就行,只是这几天的忙碌让他无暇顾及,下巴络腮处已经微微泛青。

    陈几之本想着侧身过去摸摸他的下巴,但现在的她确实无法轻易做到这个动作,又怕动静太大吵醒唐暮迟,只能作罢。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翻过去盖在唐暮迟的身上,自己轻轻地下床走出了卧室。

    陈几之走出卧室的时候躺在外间沙发上的吉婶就醒了,看到陈几之安然无恙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翻身下了沙发小碎步快速走到陈几之的身边,边问陈几之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边用手试着陈几之额头的温度,温度一切如常,吉婶也就彻底放下了心。

    陈几之看到吉婶吓坏了的样子,很是内疚,知道自己这次的状况又吓了她一跳,于是对着吉婶撒娇道:“吉婶,我饿了,想吃东西。”

    “知道你会饿,早就准备好了,厨房都温着呢,这就让人拿过来。”

    通知厨房的同时,吉婶还吩咐人去叫医生过来。

    “吉婶,我们去楼下吧。”

    吉婶不明所以,去楼下还得走楼梯,多不方便,看到陈几之示意她朝卧室看了看,只见唐暮迟躺在床上正睡着,顿时心中不悦,对陈几之说:“果果,你怎么能够让唐先生睡在你床上呢?这样多不好。”

    “我看他太累了,就让他躺下睡会。诶呀,吉婶你别管了,再说,天快亮了,我也不想再躺下去了。没关系的。”在吉婶的搀扶下,陈几之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不是很顺畅,每弯曲一下膝关节,关节处都会传来疼痛。吉婶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是这一刻在她心里唐暮迟就被打上了不懂事的标签。

    “果果,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在和他相处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分寸,或许你不在意,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让有心人知道了,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对暮迟那就不一定了。”

    吉婶的话让陈几之停在那一阶楼梯上许久,“就像妈妈一样?”

    吉婶没有想到陈几之会想到这个,让她心头一颤,意识到自己说到不该说的,这会让陈几之伤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弥补,还没等吉婶说话,陈几之就低声说道:“我知道了。”说完接着向下一阶一阶地走下去。一楼客厅开着灯的灯勉强能够照亮楼梯口,但是在陈几之的眼中,越往下走楼梯就越暗越窄,堪堪容得下她一人通过,她不想下,但是又必须一瘸一拐地下去。

    “良医生,我感觉我的膝盖越来越疼了,早上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陈几之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正在检查的良医生说。

    医生看着陈几之膝盖上紫的发黑,用手捏的时候还能够明显感觉到骨头处有大量的积液,抬头问陈几之:“小姐,你这膝盖是怎么受伤的?”

    “膝盖猛地朝地上撞了下。”

    “积液和淤青倒是自己会下去,我就是担心膝盖会不会有别的损伤,小姐,天亮后还是去医院拍片子检查下。”

    良医生继续检查了别的地方,确定没有问题后,就给陈几之预约了医院准备一大早就去做个检查。做完这些,他就退出了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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