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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中莲(11)

    陆铃儿摇摇头,认真替自己辩解:“我说的是回家里看看,可没说要跑,你可不要污蔑我。”

    入这宋府,她可是牺牲了自己名声的,现在就走,岂不白吃了这亏?

    再说,若是旁人瞧着,误以为她这姨娘太不讨宋曲莲欢心,短短半个月就被人赶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陆铃儿心底的算盘敲得‘啪啪’想,一面权衡得失,一面还在想着要如何说辞,才能让宋曲莲同意自己回家的请求。

    宋曲莲看她一双乌溜溜的眸子转个不停,就知道她心底定然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她这一副自认精明的模样,在真正有见识的人面前,这些心眼子实在都不够看的。

    宋曲莲懒得再看她在弄小聪明,一面走,一面道:“想回去也可以,不过得扣月钱”,见陆铃儿瞪眼过来,便笑道:“我付你银子,为的是让你伺候我,不是让你来享福的。可你瞧瞧你入府这大半个月,我有喝过你倒的一杯水吗?难道这银子不该扣?”

    陆铃儿底气不足的小声嘟囔:“那是你自己不在府中,可不是我不愿意伺候。”

    “那我今日回来了,你却要回家去,这又怎么说?”

    陆铃儿眨眨眼,嘴硬道:“这不是正好碰到下雨天,赶巧了嘛。”

    “听你这意思,以后每逢下雨,你都要回家瞧瞧?”宋曲莲要被气笑了。

    陆铃儿原想说:您要是同意,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但和宋曲莲视线一对,忙识时务的改口道:“怎会?这不是今日的雨实在太大,我担心嘛”,又软着声音,好声好气求饶:“少爷,您若是想喝奴婢倒的茶,奴婢给您多斟几杯就是了,何必要扣银子呢?奴婢家里穷,挣点钱不容易。上次向您支取的三十两我都还没还呢,如今您又要扣,这笔账怕是要还不清了。”

    哪想宋曲莲半点都不心软:“还不清,那就卖身来还,总有能还清的时候。”

    “卖身?”陆铃儿闻言一惊,双臂环抱胸前,一脸警惕的望着他:“说好了你我只是做戏,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她这一番义正词严,结果只换来宋曲莲一声不屑的冷哼:“你怕是在府里闲得发疯,才会有这般可笑的念头。”

    见他眼里的嫌弃不似作假,陆铃儿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小心翼翼问他:“那你扣银子,是打算扣多少?”宋曲莲还未开口,她忙又补充道:“最多一个铜板,多了我可不依。”

    “一个铜板?你当打发叫花子呢?”宋曲莲轻飘飘扫她一眼,慢悠悠道。

    陆铃儿心道:“扣的是我的银子,您当然不心疼了”,嘴上却道:“哪能啊。奴婢的家底薄,一个铜板在奴婢这里,可是和十两银子差不多了。”

    宋曲莲懒得理会她信口胡诌,直接顺着她话里意思道:“行吧,那就扣十两银子,我准你两日假。”

    “十两,你心也太……”陆铃儿闻言气结,张口要骂,结果被宋曲莲一瞪,只得委屈的将口里的话咽下。

    陆铃儿和宋曲莲打商量:“少爷,少爷,十两银子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宋曲莲懒洋洋道:“那就少一个铜板。”

    这小肚鸡肠的男人,这是记着她刚才那话呢。

    陆铃儿决定不再和这个小气又铁石心肠的男人说话,鼻哼一声,快步冲到前头往广萧阁去了。

    广萧阁院中布景与碧云轩颇为相似,但屋内陈设却风格迥异。碧云轩是极尽奢华繁复,广萧阁则是简约到甚至透着几分冷清,半点不似一个首富当家主母的住所。

    陆铃儿与宋曲莲一前一后走进广萧阁内。

    秦箫仪正坐在榻上看晚风和几个小丫鬟扎绢花。

    晚风是个稳重的,素来话不多,但那几个小丫鬟正是爱笑爱闹的年纪,再加之上头主子人和善,几人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秦箫仪要的就是这份热闹。

    自从和宋广白分居之后,广萧阁里便冷冷清清的,叫小丫鬟们凑一块儿说说话,多少还能为这里增添一点人气儿。

    陆铃儿对扎绢花这等手上功夫本就很有兴趣,宋曲莲不在的日子,她广萧阁来得极勤,很快便与众人打成一片。

    此时,一个穿粉衫的小丫鬟看见陆铃儿从门口进来,不由打趣道:“哟,瞧这气鼓鼓的,是谁又惹姨娘您不高兴了?”

    众人闻言,皆抬头朝门口看来。

    陆铃儿自顾自走进屋内,鼻哼一声,然后朝身后的宋曲莲努努嘴:“除了你家少爷,还能有谁?福儿你这么问,可是要为我抱不平啊?”

    对于自家少爷,福儿一个小丫鬟哪敢置喙,忙不迭摆手笑道:“奴婢哪有这个胆儿,我的好姨娘,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其余等人闻言,皆掩着嘴儿偷笑。

    这时,座上秦箫仪含笑出声问道:“曲莲他怎么欺负你了,说出来,母亲我为你做主。”

    陆铃儿笑嘻嘻坐到秦箫仪旁侧,挽着她手臂正要开口告状,却被慢悠悠迈进门槛的宋曲莲出声打断:“恶人先告状,你也好意思。”

    陆铃儿立刻反驳:“欺负弱小,你才是恶人呢。”

    宋曲莲半垂眼睫扫她一眼,然后哼笑一声:“呵,单瞧这个头,确实是弱小得很。”

    陆铃儿简直被他气得心梗,不由摇晃着秦箫仪的手臂寻求依仗:“母亲,您看他。”

    秦箫仪抬手在宋曲莲胳膊上拍了一下,嘴上嗔怪道:“你这张嘴,又想去祠堂跪祖宗牌位是不是?”话虽这样说,眼底却带着笑意。

    小儿女家的斗嘴打趣,她是喜闻乐见的。

    宋曲莲觑了眼陆铃儿面上得意神色,心下纳罕她何时与母亲这般亲近了,嘴上只道:“儿子不敢”,又问起秦箫仪近况:“听闻您近日感染风寒,如今可好些了?”

    秦箫仪摆手笑道:“不过有些咳嗽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宋曲莲蹙眉:“虽是咳嗽,但也不可大意,可有寻大夫问诊用过药了?”

    一旁晚风闻言便回:“已请了卢大夫瞧过了,说是近来天热上火引起的咳嗽,这病没什么大碍,开了几服药,如今夫人正喝着呢。”

    卢大夫是替宋府诊平安脉的大夫,在宛城里很有些名声,治个头疼脑热自然不在话下。

    宋曲莲放下心来,叮嘱道:“最近确实天热肺燥,除了用药调养,饮食上也要注着意,清淡一些最好”,他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在秦箫仪斜侧椅上坐下,忽觉鼻端拂过一缕酒香,不由问道:“母亲今日可是饮酒了?”

    他目光落向秦箫仪,面色略显不虞。

    秦箫仪虽不嗜酒,但兴致来时,偶尔也会小酌一杯。平日也就罢了,只她现下人在病中,却明知故犯,如此不爱惜自己,也难怪宋曲莲心中不悦。

    陆铃儿坐在秦箫仪身侧,其实早已闻见酒味,只是并未放在心上,此刻听宋曲莲问起,这才扫了一眼屋内,果见高几之上一盏白玉酒壶,藏在灯台之后。

    秦箫仪方才饮茶、更衣,也未能将身上酒味遮掩过去,此刻被宋曲莲发现,难免有些心虚。

    宋曲莲对她这个母亲向来尊敬孝顺,但她任性之时,又会如长兄亲父一般威严唠叨。

    秦箫仪唯恐他要责问自己,只含笑敷衍着道:“哦,方才雨落,便饮了一小口,去去寒气”,又试图转移话题:“曲莲这些日子外出,可曾遇着有趣的事儿,和母亲说说可好?”

    宋曲莲哪能看不出她意图,但也不想当着陆铃儿的面进行责问,让母亲失了威严,只叮嘱道:“病中饮酒伤身,母亲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儿保重身体才是。”

    又扫一眼晚风等人,沉声道:“你们身为我母亲近身伺候之人,明知她身子不适,见其饮酒却不劝阻,实在该罚。今日广萧阁内所有当值女婢,每人五下手板,晚风身为管事,另扣除半月月钱。你们对此可有异议?”

    主子要犯错,下人哪好强行劝阻,宋曲莲并非无理之人,此番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晚风等人忽遭这场无妄之灾,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跪地应:“是。”

    秦箫仪忙出声道:“是我要饮酒,与她们何干,曲莲你莫要迁怒他人。”

    “迁怒?”宋曲莲冷哼一声,淡声道:“她们虽为奴仆,平日受您诸多照拂,如今却连您人都照顾不好,难道不是失职?不该受罚?我今日对她们不过小惩大诫,若以后再有此等情况,可就不能这般轻松揭过了。”

    “可……”秦箫仪本欲再说,但她知晓宋曲莲向来说一不二。而且此事本就因她而起,若她再劝,唯恐让晚风等人惩罚更重,便将口里的话咽了下去,想着改日补偿她们一些也就是了。

    陆铃儿一共见宋曲莲发怒过两回,尽管他每次都声音不高,怒不上脸,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这些日子宋曲莲待他还算亲善,与他嬉笑惯了,以至于容易忘了这人的邪恶本性。

    又想着自己方才也被宋曲莲罚了银子,陆铃儿此刻与众人还真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心里一面暗骂宋曲莲是欺压下人的恶主,一面又笑嘻嘻的出言缓和气氛:“好啦好啦,不是说好过来给母亲请安吗,你这一通发作,谁还敢说话呀。”

    又晃了晃秦箫仪手臂,撒娇道:“母亲您在这灯台后头藏了好酒,我可是瞧见了的。您此时喝不得,不如赏了我尝一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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