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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十月(2)

    陆铃儿察觉到宋曲莲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头上,看得她实在有些头皮发麻。

    他似乎惯爱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方式吓唬人,虽不痛不痒,但到底让人坐立难安。

    陆铃儿自不如宋曲莲这般能沉得住气,见他不说话,她不由舔了舔嘴唇,伸手捞过一旁放着的糕点,抬手送至宋曲莲身前的桌面上,笑眯眯讨好道:“少爷,这是奴婢今早上特意为您做的,瞧着虽不如咱们府里头的精致,但味道还是不错的,您要不要尝尝?”

    宋曲莲叩击桌面的手指不由一顿,他扫一眼桌上用油纸包裹着的小方块,面色嫌弃里藏着丝兴味,挑眉问她:“是特意为我一个人做的?”

    陆铃儿忙不迭点头应道:“是是是。为了做这糕点,奴婢今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殷勤的将糕点外头的油纸剥开,然后推至宋曲莲面前:“您别看这糕点的样子普通,但是这里头的工序可复杂了,要蒸,要揉,还要雕花,累得奴婢的手腕到现在都还酸着呢。辛苦了这大半天,也就做了您和夫人的这两份,旁人可都是没有的。”

    她故意在结尾的几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果然见宋曲莲面色回暖,不由在心里嘿嘿一笑。

    其实她原本是想给孙文放也做一份的,只是早上起来才发现家里的豆子不够了,这才作罢。

    陆铃儿为了邀功,故意将做糕点的工序说得复杂,料想宋曲莲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应当分不清她话里真假。

    哪知宋曲莲闻言,不过轻扫一眼陆铃儿手腕,忽然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来。

    陆铃儿看见这笑便觉不好,果然下一刻便见宋曲莲手指捏起一块糕点,放在眼前打量片刻,一脸挑剔道:“粉磨得不够细腻,雕工也是粗糙,味道虽不知如何,但你能为这东西折腾大半日,确实也是辛苦。你要真是有心,不如去和咱们府里的糕点师傅取取经,若是学得好了,好歹也是门赚钱的手艺。”

    陆铃儿听他这话,气得直想揍人,但她咬了咬牙,到底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她勉强自己在脸上堆出一副笑模样,咬着牙,乖巧中又带着点委屈道:“您和夫人帮过奴婢许多,奴婢实在无以为报,也就只能做做这些个小点心聊表心意。不过奴婢手艺确实粗陋,若您实在看不上,那奴婢拿走便是了。”

    “噯~”陆铃儿手指刚触上油纸,便被宋曲莲一巴掌拍在手背上:“我说过让你拿走了吗?”

    他话说着,便伸手从油纸包里捏出一小块糕点,送进嘴里咬了一小口,嚼了两下才道:“嗯,勉强还能入口。”

    这人!

    怎么就没噎死你。

    陆铃儿在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装出副荣幸的模样,笑盈盈道:“少爷您不嫌弃便好。”

    陆铃儿偷瞄一眼宋曲莲脸色,见他眼底冰凌似乎彻底化开,便想趁着他这会儿心情好的时候,捎带提一提他扣她银子的事儿。

    不想还未等她张口,便又听宋曲莲道:“你既亲手做了糕点,那今早上怎么还出现在那糕点铺子里头?是打算做了去店里寄卖?还是特意与人约好了在那儿私会呢?”

    “私会?奴婢哪有私会?”陆铃儿不知他话题怎的忽然又转到了这事儿上,但她听到这话,不由直呼冤枉:“奴婢也是凑巧与友人在糕点铺子里遇上,怎么落到您眼里,就成了私会了?”

    宋曲莲却将手里的糕点丢至桌上,捻了捻指尖沾着的碎屑,斜睨着她,道:“友人?我竟不知你如此‘平易近人’,随随便便就能与‘异性友人’搂搂抱抱,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陆铃儿挠挠头,开口解释道:“哎呀,我当时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险些摔倒,我朋友这才伸手扶了我一把。哪知事情如此凑巧,那一幕恰好就被您给瞧见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了?”

    陆铃儿重重点头:“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我平日虽然大大咧咧,但也知晓男女分寸界限,又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有伤风化之事。”

    “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是私下里便可以了?”宋曲莲故意挑她话里毛病。

    陆铃儿心中直骂这人难缠,嘴上又不得不否认:“私下里自然也是不敢的。”

    低下头又嘟囔着道:“你指责我与人勾勾搭搭,你自己还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左拥右抱,现在倒还好意思来说我,真是好厚的脸皮。”

    这话陆铃儿其实只敢在心内腹诽,但可能是因她此时太过愤懑,竟无意将它们全都说了出来,结果惹来宋曲莲一声冷哼:“怎么,你这是心里不平衡,想找补回来?”

    一时,陆铃儿只觉头顶目光犹如冷风横扫 ,直刮得身上阵阵发凉。

    她即便心中是这般做想,但此刻也不敢再说实话,只缩了缩脖子,忙不迭摇头否认:“奴婢不敢。”

    宋曲莲生意场上练就一双毒眼,又怎会瞧不出陆铃儿的口不对心,他卷起手中书册,在她垂着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不敢?我倒是觉得你胆子大得很。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还有当女流氓的这份心。让你身作女子,倒真是委屈你了。”

    陆铃儿捂着被敲疼的脑袋,抬眼瞪着宋曲莲,语气愤愤又委屈:“谁想要当女流氓了?我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你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

    “杀人灭口?你可真是瞧得起自己”,宋曲莲被她这说法引得勾唇一笑,他忽而伸出自己纤长的右手食指,用指尖缓缓划过她脖颈的肌肤,压低嗓音慢声道:“我若真想杀人灭口,便会直接用最锋利的刀刃,往你这处轻轻一划。人脖子上的这个位置皮肤最薄,血管最多,一刀下去,保证能让你在鲜血喷溅之前,就断了声息。哪还容得你在这里叽叽喳喳。”

    他这动作带着点轻佻,言语又是惊悚,再加上现在夏夜炎炎,宋曲莲指尖却仍泛着凉意,这冷落在她温热的肌肤上,真若冰冷刀锋割裂肌肤一般,感觉又麻又瘆人。

    陆铃儿到底只是个未经事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吓,直接捂着脖子跌坐在了地上,半晌都未说话。

    宋曲莲见她此刻眼神呆滞,脸色亦有些发白,显然是吓得有些狠了。

    他心里暗笑这人真是没出息,明明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偏偏生了一张爱惹祸的嘴,且还不知收敛,但他语气到底是缓和了些:“行了,虽说你是有些言语无状,但也罪不至死,本少爷就留你多活些日子,让你将功赎罪吧。”

    见陆铃儿还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宋曲莲便弯腰伸手去捞她胳膊:“先起来吧,都这么大个人了,坐在地上像什么话。”

    哪知他手指刚触上她胳膊,便被陆铃儿一把挥开。

    宋曲莲刚要发怒,便听陆铃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宋曲莲,你混蛋。”

    宋曲莲见她眼泪鼻涕一大把,坐在地上抽抽噎噎,哭得好不可怜,他一时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进来宋府不到一月,这都已经落第三回泪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爱掉金豆豆呢。

    宋曲莲将手里的书扔到桌上,弯腰将人从地上捞起来,压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无奈笑道:“我还没怎么你呢,你就哭成这样。不过是吓唬你一句,你竟还敢骂人,真是胆子肥了。”

    陆铃儿被说得怒火中烧,不由反驳道:“我都说了今天在街上是一场误会,我和孙文放之间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偏你要污蔑人。再说了,我不过就是配合你做戏而已,你又凭什么对我管东管西?”

    宋曲莲方才听到前半句,心情颇好,待听到后一句,脸色不由又冷了几分。

    他将身体往后移开了些,一手搭在桌上,垂眸看着陆铃儿,用漫不经心里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道:“凭什么?凭你拿了我的银子,便要替我办好事。拿人钱财,□□,这个道理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陆铃儿闻言,立刻张嘴辩驳道:“什么拿了你的银子?你之前答应的每个月二十五两的月钱,你一张口就扣去了十两,照这样下去,别说赚银子了,我不倒欠你钱就不错了。我不就是预支过你三十两银子嘛,难道你还真当我卖身给你了?大不了我把银子还给你,咱俩一拍两散。”

    她话越说越气,怒火中还带着十分的委屈,混着脸上涕泪未干的痕迹,看起来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

    宋曲莲见她这副模样,心底的火气倒是消下去不少。

    他眼睛盯着陆铃儿瞧了半晌,直将人盯得不自在了,他才像是忽然回过味儿来一般,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懒洋洋道:“我说你今晚上又是下跪道歉,又是送糕点讨好,到底是为着什么呢?原来你这道歉是假,实际是不满意我扣你银子,所以想着要讨回来吧?”

    陆铃儿被他勘破心思,也没否认:“少爷你家财万贯,吃穿不愁,自不懂我们这种穷苦人家被一文钱难倒的窘困。我当初进来宋府,就是为了赚些银子养家,可你动不动就扣我月钱,那我还有个什么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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