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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十月(19)

    待两人再从医馆里头出来,外头已是日上三竿。

    陆铃儿本已放弃了回家的打算,没想宋曲莲竟然主动提起此事。

    她之前邀请他时,并未想到这人身份特殊,若是过去家里,少不得要闹出一场风波,待回过神来,自然不愿再同他前往。

    哪知陆铃儿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宋曲莲却仿佛已经窥破她心思,只见他半眯着眼睛,抬手一指路边,语气威胁道:“上车。”

    路边停着的马车,是宋曲莲特意命医馆准备的,车厢里还放着一堆礼品,瞧着倒真是一副走亲访友的架势。

    陆铃儿不知这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又不好违背他的意愿,只得一路忐忑的跟着他回了家。

    待熟悉的茅草屋映入眼帘,苍翠的大榕树向她招展,云片糕欢脱的犬吠声隔空传来,陆铃儿心底的忐忑在瞬间皆化成了归家的欣喜。

    自上次修好屋子后,她便不曾回来过,也不知母亲和弟弟如何了,云片糕有没有长得更白胖一些?

    待马车一停稳,陆铃儿便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她高高兴兴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同行还有个宋曲莲,忙又折身回去。

    此时宋曲莲正立在车边,吊着一双眉梢斜睨着她。

    他受伤的那条胳膊被白布包裹着,僵硬的挂在胸前,本有些狼狈的形象,却因为他脸上神情太过倨傲坦然,而风采丝毫不减。

    陆铃儿有些心虚的瞥了瞥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被他排揎一顿的准备。

    哪想宋曲莲只是朝车上点了点下巴,淡淡吩咐了一句:“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说完,便自顾自往前头去了。

    陆铃儿望着他优哉游哉的背影,不禁疑惑的摸了摸脑袋。

    这人受了伤还这么高兴,难道是中邪了?

    又转头看了看马车上的大包小包,心里直犯愁。

    这些若是拿回去,还不知道她娘要如何盘问呢。

    陆铃儿愁眉苦脸的拎着东西往前走,心里不断想着待会儿解释的说辞,结果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宋曲莲的脊背上。

    “哎哟,少爷你干嘛呢?”

    陆铃儿踉跄了两下站稳脚跟,然后又紧了紧手里险些松落的包裹,望着他后背蹙眉问道。

    宋曲莲转过身,二话不说,弯腰从她手上抢过两包礼品,拎在自己手上。

    瞥见陆铃儿疑惑的目光,便干咳了两声解释道:“我怕东西太重,特意帮你分担一些。”

    那刚才下车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帮忙分担?

    陆铃儿撇撇嘴,显然不信他这鬼话。抬头见两人正立于一条岔道上,一头通往她家,另一头则是廖婶子家的院子。

    因着两家相隔不远,布局又极为类似。宋曲莲毕竟初次登门,想必分不清该往哪头走。

    陆铃儿刚打算出声提醒一句,哪知宋曲莲抬眼一扫,便拎着东西径直往她家的方向去了。

    咦,未必他以前来过?

    带着疑惑,陆铃儿忙追上他:“少爷,你怎么知道哪座房子是我家的,难道你以前偷偷打听过?”

    宋曲莲闻言一嗤,看向她的目光难掩鄙夷:“你当本少爷闲着没事干,还专门偷偷打听你?”他下巴往前一抬:“你家屋子翻新过的痕迹那么明显,这不明摆着的事实。还有院子里那条蠢狗,叫得生怕人听不见似的,我若是还分不清,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陆铃儿一面感叹这人心思敏锐,一面又不满的撇撇嘴:“我们家云片糕可聪明着呢,你不要因为得不到,就故意诋毁它。”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之前在拂云院里,他向自己索要云片糕被拒绝的事情。

    这头宋曲莲尚未说话,原本在院子里狂吠的云片糕,不知何时从篱笆墙里跑了出来。

    只见它肥硕的屁股一颠一颠,四条小短腿几乎甩出了重影,也不知是否因为看见小主人太过兴奋,它步子看起来醉醺醺的,然后脚下一个不稳,在翻过一个跟头之后,便五体投地的趴在了两人面前。

    陆铃儿望着地上一脸谄媚的云片糕简直不忍直视。

    宋曲莲则是直接嗤笑一声,然后抬脚从它身上跨了过去。

    “你可真给我长脸”,陆铃儿用鞋尖碰了碰云片糕的小短腿,见它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跟上宋曲莲的脚步。

    陆铃儿家的院子虽不算大,但花田菜畦却并不缺,粗壮的榕树立于靠近篱笆墙的右侧,被太阳拉出一片清凉的绿荫。

    一群半大的小鸡在菜畦与绿荫之间窜来跑去,偶尔钻进花田里头啄食花籽,然后被云片糕从背后追撵上来,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宋曲莲望着眼前的热闹,一时不知是该进该退?

    陆铃儿看他站在篱笆门前却不进去,不禁疑惑问道:“干嘛呢?”

    宋曲莲扫一眼院子,然后手指着前头地上一堆秽物,蹙眉问道:“那是什么?”

    陆铃儿从他背后探出脑袋,朝他所指处看了一眼,老实回道:“鸡粪。”

    “鸡粪?”宋曲莲闻言,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你们平日都不打扫院子的吗?”

    陆铃儿知道宋曲莲素爱洁净,自然见不得鸡粪这等污秽之物,但见他眉宇间蹙得几乎能夹死苍蝇,她强忍着笑解释道:“院子自然是每日都打扫的,只是小鸡又不是死物,总不可能一刻不离的跟到它后头收拾吧?”

    又劝他:“少爷,我们这农家院子本就不甚干净,您屈尊来此,实在是有损您高贵神仙般的气质。反正房子您已经瞧过了,心意奴婢也都收到了,不如咱们先回去医馆等府里护卫来接,也免得您在这里受委屈。”

    想起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狂风暴雨,陆铃儿宁肯舍弃与家人的团聚,赶紧将眼前这祸害带走才是。

    可聪明如宋曲莲。焉能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斜睨着她笑道:“不想让人看见我和你在一块儿?可本少爷偏不想让你如愿。我还就不信了,就凭我这样的才貌家世,还能给你丢脸了?”

    这哪是丢不丢脸的事儿啊?

    这人对自己的风流之名,难道真是一无所知?

    像他这样的花心公子哥儿,哪是她们这种人家能招惹得起的?

    一旦沾惹半分,周围人的指指戳戳,流言蜚语,都能让人不得安宁。

    更何况如现下这般,与他大喇喇的一同出现在她家门前。

    不过陆铃儿知道宋曲莲生来反骨,你越阻止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去尝试,便也懒得再劝,干脆越过他,领着人往里头走:“这可是少爷您自己要来的,别到时候进去了又嫌弃家里寒酸,对您招待不周。”

    宋曲莲望着她背影,哼笑道:“放心,本少爷这点教养还是有的。”

    陆铃儿在前头撇撇嘴,暗道:就你这毒舌的本事,能让人放心才怪。

    只是现下人都已经到了门前,再阻拦也说不过去。

    于是再不做多想,拎着东西便朝屋子里喊了一句:“娘,铛儿,我回来了。”

    可是隔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

    放下东西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是出去了?可为何屋门却又开着?

    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

    陆铃儿心下一惊,便要出去寻人。

    宋曲莲跟在她后头进门,一扫屋内,不过三间陋室,狭窄逼仄不说,光线还有些昏暗。

    除了墙壁有翻新过的痕迹,里头桌椅板凳也都是破破烂烂的,靠墙的一张案几上,还竖着块木质牌位,牌位前摆着一叠新鲜的毛桃,并一个白胖的馒头。

    虽然整座屋子看起来有些寒酸破败,但里头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再加上厨房里飘来的食物香气,使得这里极具烟火气息。

    宋曲莲见陆铃儿面上一脸急色,忙抓住她胳膊道:“我见灶台上还煨着鱼汤,想来你娘和弟弟不会出去太久,不若我们先在屋子里稍等片刻,若是他们还未回来,我们再出去寻人也不迟。”

    陆铃儿闻言道:“我娘眼睛看不见,平日极少出门。虽说我心里猜到他们可能是有事出去了,但也忍不住担心。若不少爷您先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去隔壁找人问问。”

    宋曲莲见她实在放心不下,便也没再阻拦。

    哪知陆铃儿刚刚走到门口,便见廖婶子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抬手看到陆铃儿,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惊喜:“哎哟,小铃儿,怎么是你啊?我说听见这边有动静,还以为你家里进贼了呢,刚说过来看看,没想竟然是你回来了”,又问:“你回来多久了?”

    “我刚回呢”,陆铃儿冲她回了个笑,又上前问道:“婶子,您可知道我娘和铛儿去哪儿了吗?”

    廖婶子看她笑容里藏着担心,便含笑解释道:“村子里阿秀不是过几日就要出嫁了吗,你娘针线活做得好,被阿秀他娘请去家里帮忙。铛儿将人送过去也有些时候了,想必他也该回来了。”

    陆铃儿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耳边又听廖婶子惊讶道:“咦,你今天怎么穿的一身男装,瞧着还挺好看。”

    “男装穿着外出办事方便”,陆铃儿低头抻了抻身上的衣裳,又朝转头屋内看了一眼,蹙眉道:“铛儿这小子,出去门也不关,灶上还炖着东西,也不怕出个什么意外。待他回来,我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廖婶子闻言笑道:“小孩子就爱图省事,不过有……”,话说一半,她视线不经意扫过陆铃儿身后的大门,然后嘴里的话就忽然顿住,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小,小铃儿,宋,宋家那浪荡子,怎,怎么上你家来了?”

    刚走到门口的宋曲莲,听见廖婶子这话,他一张俊脸瞬间便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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