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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明月(1)

    宋曲莲受伤一事非同小可,自然惊动了府里好大一片人。

    不仅秦箫仪急急忙忙从广萧阁赶了过来 ,便连鲜少露面的宋广白,也在得知消息后,特意过来碧云轩里探望。

    更有丫鬟、婆子等,端茶递水、进进出出,当真是好不热闹。

    最后到底是宋曲莲被这动静吵得不耐,挥手将大部分人都赶了出去,这才能清静下来。

    此时屋外斜阳夕照,橙黄光线透过东厢大敞的门窗跃入室内,一抹余晖落在他左半边脸颊上,为原本有些冷硬的五官线条添了几分暖色。

    宋曲莲换了一袭竹青色金丝团花纹锦袍,落座于桌前,一侧宽阔的衣袖高挽至肩头,一面任大夫检查伤口,一面简略的与宋广白说了下昨日受伤的经过。

    秦箫仪虽不愿和宋广白同处一室,但到底惦记儿子的伤势,只得拉着陆铃儿坐在一侧旁听。

    当宋曲莲提到沈家为了抓住他,不惜派出杀手围堵两人后,宋广白气得手掌在桌上一拍,站起身来大声骂道:“沈之镜那个老东西。可真舍得下他那张老脸,竟然对一个小辈下此毒手,也不怕出门遭天打雷劈。”

    秦箫仪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着急询问宋曲莲:“那你身上除了胳膊,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又盯着他脖子上的白布看了看,一脸担忧道:“嗳,你这里是不是也伤到了,方才怎么不和大夫说呢?”

    宋曲莲身体后仰躲开秦箫仪伸过来的手,无奈笑道:“没有没有,不过是被野猫咬了一口,已经让大夫瞧过了”,说着,下意识扫了一眼陆铃儿。

    哪知陆铃儿这会儿正是余怒未消,见他看来,便噘着嘴将脑袋转到了一边。

    宋曲莲见此,刚刚转暖的脸色便又阴沉了下来。

    “野猫,野猫怎么可能……”秦箫仪原本对他这番说辞并不相信,但瞧见两人情形,约莫也猜到了儿子脖子上的伤与陆铃儿有关。

    虽不知道他二人为何忽然闹了别扭,但她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便也只作未知,笑眯眯坐下身来。

    耳边又听宋广白道:“沈家此举,明显是对你之前举报他们走私的报复。这事本来就是他们犯法在先,你也不过是在揭露事实的真想而已。如今沈之镜那老东西却想害你性命,老子定然饶不了他”,又望着宋曲莲,问道:“这事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处置?”

    他这个儿子向来极有主见,又十分记仇,估计心里早已想好了对付沈家的法子。

    果然,只听宋曲莲沉声道:“沈之镜不是想要靠着我宋家的银子补的窟窿吗,那我就将银子大大方方的给他们送过去。只是这公然贿赂朝廷命官的罪名,也不知他沈之镜背不背得起?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一次,我定要让他沈家跌落谷底,从此再难翻身。”

    这话语里的寒意,直让陆铃儿心尖一颤。

    待几人一块用过晚膳,时间已至夜幕。

    宋曲莲与陆铃儿一道,将宋氏夫妇宋至碧云轩外。

    灯火荧煌的回廊上。

    宋曲莲与宋广白并肩走在前头,闲闲叙话。

    秦箫仪牵着陆铃儿的手,瞥了眼前头身姿挺拔的儿郎,笑盈盈与她道:“你别瞧曲莲有时候嘴巴毒了些,但绝对是个有担当有情谊的好孩子。他若是真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咱们女人挑男人,有时候不能光听他说了什么,还得看他为你做了什么?我自认曲莲在这点上,可比这世间大多数的男子都要做得好得多。铃儿你觉得呢?”

    陆铃儿不知秦箫仪为何忽然会与自己说起这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白日里宋曲莲在马车上说喜欢她的事情,忍不住一阵脸红。

    但转瞬又想起他压根没打算娶自己为妻,一颗心便又沉了下去。

    对她好又如何?

    喜欢她却连个身份都不想给,这是哪门子的担当和情谊?

    思及此处,陆铃儿心下更是愤愤,便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

    秦箫仪见她一张脸忽红忽白,面上一丝笑容都没有,还以为是宋曲莲将人得罪狠了,她笑笑便要再开口,就听陆铃儿忽然出声道:“少爷心善,怜惜铃儿家中贫苦,多次出手相帮,铃儿自是感激涕零,只能更加用心伺候,期待能够回报万一。往后在月老庙前,铃儿也定会为少爷诚心祈愿,希望少爷能早日寻到良配,与之锦瑟和鸣,白头偕老。”

    秦箫仪听出陆铃儿话中心灰意冷,她心下顿时一惊。

    也不知那臭小子干了什么混账事,惹得小铃儿这般心寒。

    秦箫仪抬头瞪了眼前头高俊的背影,又小心翼翼觑了眼陆铃儿面色,斟酌着道:“曲莲那小子脾气是臭了一些,我这个当娘的,常常也是被他气得心肝疼。”

    又叹了口气:“不过说来也是我们这一双父母太过失责,才让曲莲小小年纪就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他对女人心防极重,一直不愿成婚。不瞒你说,在你出现之前,我还真做好了他这辈子要孤独终老的准备,哪知这时候,他忽然说要纳你为妾。”

    “虽说这里头有他爹逼迫的缘故,你们之间也是半真半假,但起码他能敞开心防接纳你在,这便是一个极好的开始。所以铃儿,就当是我求你,若非曲莲做了不可原谅之事,还请你多给他多一些时间,不要这么快就选择放弃,行吗?”

    陆铃儿见秦箫仪一番话说得如此郑重,一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好?

    因为她虽然不大清楚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在宋曲莲身上,她更多的感受,是他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宠物,欢喜时逗弄逗弄,生气时便置之不理,又占有欲强到容不得旁人惦记。

    至于那些随手给予的恩惠,或许里头掺杂着情谊,但更多只是他生性大方而已。

    宋曲莲是一个好主子,但却是她抓不住的明月清风。

    只是这些,在秦箫仪殷勤恳切的眼神里,陆铃儿实在不知要如何开口。

    她转头看了眼廊上散发着莹莹光亮的灯笼,才含笑与秦箫仪道:“铃儿不过一小门小户家的姑娘,没什么才学见识,实在当不得夫人如此厚望。如果少爷有用得着铃儿的地方,铃儿自当尽心竭力。只是姻缘之事,或许冥冥之中已有安排,夫人您也莫要忧心才是。”

    到底也没说自己应或不应。

    秦箫仪见此,倒也并未强求,只想着要寻个机会,向曲莲那臭小子问问情况才好,便拍了拍她手笑道:“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缘分这事强求不来。不过我宋家选儿媳妇,相比于所谓的门当户对,我更看重姑娘的人品和我儿子的心意,所以你也莫要妄自菲薄。”

    陆铃儿点头笑道:“好,铃儿记住了”,抬头看一眼前头的宋曲莲,思忖片刻后,才问秦箫仪:“夫人,有件事情铃儿心里一直很好奇,也不知该不该问?”

    秦箫仪看了看她脸色,笑道:“你是想问曲莲幼时曾遭遇过何事,对不对?”

    陆铃儿诧异她心思如此敏锐,嘴上笑道:“因为少爷曾说他幼时被人丢进过蛇窟,因而一直对蛇存有恐惧。您方才也说少爷因为儿时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而致使他对女人心防极重,所以铃儿便想着,看能不能通过了解事实的真相,从而找出少爷心底的症结所在,帮助他解开心结。”

    还有宋曲莲堂堂一个大少爷,放着碧云轩好好的正房不住,偏要住在这不甚宽阔的东厢,也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陆铃儿估摸着此事或许会涉及宋家后宅阴私,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方便告知,那夫人您就当我不曾问过。”

    “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不曾想到,曲莲竟然会愿意敞开心扉与你说这些,可见他对你是真的与众不同”,秦箫仪望着陆铃儿的眼神满眼欣慰,说着,又叹了口气:“想必你也曾听说过,宋家后宅以往并不安宁。宋家子嗣向来单薄,为能香火繁荣,曲莲他爹年轻时,很是荒唐过一段时间。然而女人多的地方,就难免有人为了争权夺宠,使出了许多腌臜手段。”

    “曲莲乃是我嫁入宋家第三年所生,而后虽有姬妾陆续怀孕,但一个个不是胎死腹中,便是一出生就夭折。随后便有流言传出,说曲莲命中带煞,只要他在,兄弟姊妹皆难以存活。当时我与曲莲他爹已经离心,正是心思郁结,便对曲莲疏于关注,哪知就被人轻易钻了空子。”

    “当时府里有一位姨娘刚刚查出有孕,因为听信流言,唯恐自己孩子生不下来,便趁我们不备,将曲莲诱骗出了宋府,并安排歹人将他带去林间杀害。只是那歹人太过贪财,因觉得曲莲生得太过好看,便想着将他卖去象姑馆里换些银钱,没想却被一好心的青楼女子救下,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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