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之前都是走马观花地粗略游览，只是为了能够大致了解排球术语。

    但这一次，和黑尾学长一起在看的这个比赛。

    桐生紧紧注视着“10号”的背影，看着他用力跳跃，伸出的手臂好像能触摸到顶端。

    那个人、高高地、飞起来了。

    “他就像有一双翅膀。”

    她喃喃道。

    原来排球是这样令人心潮澎湃的运动吗？

    “乌鸦本该就要飞翔的吧？”

    黑尾铁朗突然出声，他的目光跟随着屏幕里的人，“早纪你看，他们的队服和学校名称，不就像一群黑乎乎的乌鸦吗？”

    桐生眨眨眼，思绪扩散，她看向黑尾问：“那我们是猫吗？”

    黑尾点头，“音驹是猫呢。”

    他想到了猫又教练，想到了那个约定。

    “早纪，现在会有点喜欢排球吗？”

    桐生微怔，随后低头沉思。

    “应该吧……一开始只是想要了解黑尾学长的喜好，所以去看了看排球相关的事。不过那会的心情，很平静。”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黑尾，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但是现在，这里，感觉好烫。”

    “应该是喜欢吧。”

    和当初见到黑尾学长是一样的心情。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说出口，不能让黑尾学长知道这样的心情。

    不然会发生一些麻烦的事情。

    桐生莫名有点心虚地收回看向黑尾的视线，重新专心致志地看起比赛。

    但是确实是感觉到了那份特殊。为什么会觉得被黑尾学长知道的话，会很不妙呢？

    黑尾铁朗对她的脑内活动一无所知，他只注意到了桐生说喜欢排球，心里不紧涌出一阵自豪。

    排球果然是一项令人喜欢的运动啊！

    同时也在想，他的早纪会不会加入排球部？

    啊……突然想起来了，早纪现在还是国小六年级。

    黑尾很不爽，等到早纪升入国中，他又快要毕业了！

    好想能够天天见到早纪，好想可以随时随地拥抱着她。

    这种无法得到满足的感觉……

    好像有团火在胸腔燃烧。

    一个小时过去得很快，桐生默不作声地收起笔记本。

    她好想让黑尾学长留下陪她。

    因为见过了独属于自己的温暖，所以恋恋不舍。

    如果说她这样要求了呢？桐生想，会让黑尾学长很难办的吧。毕竟他都是偷偷溜出来的。

    那她还是不要太任性了。桐生不开心地撇撇嘴。

    黑尾铁朗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心里有点欲哭无泪。结果这一个小时除了一开始还有一两句交流，后面就完全沉浸比赛里面了啊？！

    但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也是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看见低头捂脸的黑尾的桐生疑惑问：“怎么了？”

    黑尾铁朗闷闷地说：“没事。就是觉得时间太快了……”

    桐生看了看他，旋即凑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是啊，时间太快了。”

    她抱住黑尾，“明天见吧。”

    “……”

    黑尾铁朗失语了片刻，他没敢去看自己怀里的女孩，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如果时间真的很快的话，就请让我们快点长大吧。

    他有那么一瞬，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然后一副人妻打扮的早纪温柔地对他微笑着说：“阿娜达。”

    ……不对！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

    黑尾狠狠唾弃自己，早纪还是个六年级的孩子啊！他在想什么呢？！！

    在他的怀里，听着对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的桐生：“？”

    她轻轻推开黑尾，担忧地抚上他的额头。

    “发烧了吗？”

    黑尾声音低了下去，好似看开了，“不，只是太喜欢早纪了。”

    桐生：“诶？”

    她眨眨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哦哦，我也超级喜欢黑尾学长，喜欢得都不想让你离开了呢。”

    但是要比谁喜欢的程度更深的话，她是不会认输的！

    黑尾：“早纪你这样一说我就更舍不得走了啊！”

    “不行哦，研磨学长还在家里等你回去的吧？”

    “怎么搞得好像研磨是我的小孩一样。”

    “我要告诉研磨学长了！”

    “等等？我只是没忍住吐槽了一下啊！”

    一阵沉默，随即二人相视而笑。

    黑尾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桐生则是轻轻地笑着。

    “早纪。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

    “哇，黑尾学长说的好像一名骑士啊！”

    桐生捧住脸望着他。

    黑尾揉了揉她的发顶，“那早纪就是骑士要守护的公主哦。”

    说她是“公主”什么的……

    桐生在他的掌心下蹭了蹭，眯眼满足地说：“哼哼哼，我是只属于黑尾学长一个人的‘公主’哦！”

    觉得她会因为“公主”这个称谓而害羞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黑尾默默收回手转而捂住鼻子，糟糕，早纪也太可爱了吧！！！

    他像是要掩盖什么，清了清嗓子，“咳咳，时候也不早了，走了。”

    到门口，向她挥手。

    “拜拜，早纪。”

    桐生也朝他挥手，“黑尾学长路上注意安全哦。”

    背影渐渐融入一片葱郁中，声音也消散在天边。再也看不清之后，桐生才回屋关上门。

    简单收拾好厨房，又从冰箱冷藏柜里拿出一盒草莓牛奶，插入吸管。

    屋子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来。

    ［研磨学长：小黑回来了吗？］

    ［杯子蛋糕：在路上了！］

    ［研磨学长：嗯。］

    没有下文了。

    桐生无意识地咬扁塑料吸管继续打字发消息。

    ［杯子蛋糕：对了对了，我要告黑尾学长的状哦！］

    果不其然，对面发来了一个问号。

    ［杯子蛋糕：黑尾学长说研磨学长你是他的宝宝，那这样算的话，研磨学长是不是也是我的宝宝？］

    对面沉默了一会，桐生喝完了牛奶才收到回复。

    ［研磨学长：……两个笨蛋。谁是你们的小孩啊……结果桐生你现在这个时候不尊重前辈了吗？］

    桐生走进房间，扑到床上。

    却从和研磨学长聊天页面退了出去，转而打开唯一的置顶，给黑尾学长发了一条消息。

    ［杯子蛋糕：我感觉对研磨学长的敬意完全没有了诶，我是不是可以喊他“研磨”了？］

    对面没有回复，这是当然的，因为黑尾学长还在赶路嘛。

    ［杯子蛋糕：我什么时候才能自然地喊黑尾学长“铁朗”呢？诶，感觉在网上倒没有那么拘谨了，不过现实叫学长也习惯了。呜哇，突然想到其他人也可以叫“黑尾学长”这个称呼，那我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桐生开始较真，她都是黑尾学长一个人的“公主”了，怎么可以没有一个专属称呼呢！

    ［杯子蛋糕：不行！明天开始，我要叫黑尾学长“铁朗”了！］

    她气呼呼地退出去，又去回复研磨的消息。

    ［杯子蛋糕：感觉好感已经刷够了呢，等我能够自然喊出“铁朗”的时候，再叫研磨学长“研磨”吧！］

    ［研磨学长：……好感减十。］

    ［杯子蛋糕：反正够当好友就行了啦。］

    桐生没有再收到研磨的消息了，她放下手机。脑海里回放起下午看的视频。

    “小巨人”、“宇内天满”、“乌野”。

    又回想起黑尾学长提及排球时的眼神，桐生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在打鼓了，她抱住玩偶侧身将头埋进枕头里。

    “好期待明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