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如被兜头浇了一一盆冷水,暮思云的激动和热情瞬间熄灭了。继而想到的问题是她哪里错了。这是多年的条件反射,父母的婚姻失败,离了之后还仇恨怨怼,她无能为力,会认为是自己的错,父母争吵的言语中也的确提到过她,如果不是为了暮思云早离了,如果不是暮思云我恨不得怎样怎样……

    暮思云试探着说:“我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的确有些累了。”

    张行东揉揉她的头发,刚才秦无畏好像亲的是这一片,他又抿了抿。“你不累吗?明天要学滑雪,天又那么晚了。”

    好吧,合情合理。暮思云暂时放下不提。张行东不着痕迹叹口气,看来孺子可教,有些思想需要他亲自灌输时会比较轻松一些。

    他环住她,看她不像有睡意,郑重问道:“对孩子有什么想法?”

    暮思云瞬间睁眼翻身坐起来,按着肚子喃喃道:“孩子?”

    看这架势,张行东已经知道了答案。以前他父母提过,当那时两人还是清白的,现在事实发生了,这个问题必须说清楚,何况他一直没用措施。

    “我不会怀孕吧?我怀孕了怎么办?我还要上学呢。”暮思云哭腔都出来了。

    张行东搂她入怀,絮絮安慰。暮思云总算安静躺下。可翻来翻去,叹息,手放在小腹上,有时重重拍打几下。他伸手搂她,被她连打带踹强硬拒绝,两人之间的距离伸手都够不着。

    “暮思云,我是你老公,是你法律上的丈夫,即使有了孩子,那也是名正言顺的。爸妈一直期盼有个孙子,他们也会疼爱有加,你担心什么?现在不是也有大学生抱着孩子去拿毕业证吗?”张行东强硬用手脚捆住她,语气不善道。他一是后悔自己说这个话题,二是她对孩子的态度。“何况,这只是个万一,对没有发生的事你忧虑什么?”

    暮思云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一会儿后,伸手摹他的眉毛:“因为不确定,所以才害怕。”

    第二天果然起晚,到滑雪场换鞋的时候,也是闷闷的。她坐着等张行东给她拿护具,恰巧碰到李可茹换好了衣装,拎着雪板,正戴着眼镜往外走,看到她过来打招呼。李可茹扫了眼不远处的张行东说:“行东哥是个好教练,保准能教会你。”

    暮思云看看她的背影问张行东:“她自己来的?”

    “啊,可茹挺爱滑雪的。”张行东帮她戴上眼镜,“别裸眼看外面,小心雪盲症。今天天好,没有风,走吧,半小时后,咱两个赛一赛。”

    不知是教练方法不对还是学生愚钝,一个小时过去了,暮思云还是平缓处滑着,还不时拉着张行东一块躺倒或趴下。张行东这个肉垫子幸好是个人,要是个布的也早摔烂了。

    李可茹过来看了一会儿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放手大胆试一回。”

    张行东仍是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她。

    “思云,过来。”秦无畏不知何时过来,“我在上面看半天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哥,你忙完了,哥,你教我。”暮思云由挫败一下又兴奋起来。

    秦无畏护着暮思云滑远了,李可茹笑道:“辛苦半天,果实让别人摘了。”

    张行东全身疼,回房间歇息。脱下衣服查看,果真伤痕累累,这时有人敲门,他随便披件衣服去开门,李可茹递过来一瓶药:“我常备的,怎么想不到你能用上。”

    张行东接过来,边走边抹着。“我也再想不到。”

    李可茹哈哈笑,看张行东艰难抹着够不到的地方:“我来吧。”

    张行东说:“你轻点。别看是个伤处就使劲用劲。”

    这句话勾起了两个人曾经的记忆。两人刚结识不久,张行东打篮球碰到了腿,李可茹就对着淌血的地方下狠手,还一脸无辜地说这样可以止血。

    暮思云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李可茹给半裸的张行东抹药的画面,并且两人脸上言笑晏晏的笑容。她脑子空了一会儿。张行东看到她才意识到这样做不恰当,但想想也没什么,不觉得有什么过分之处。

    秦无畏笑着说:“瞧瞧这一身的战绩,思云呀,都是代你受过的吧?”

    李可茹放下药:“嫂子你可回来了,你来吧,药味太难闻了。”

    张行东过来问秦无畏:“会了吧?还是哥你有招。”

    “你也不错哦。”秦无畏扫扫李可茹。

    “这是李可茹。世伯家的妹妹。可茹,这是就是大秦的秦总。”张行东介绍道。

    “久仰了。”李可茹上前打招呼,两人说着话一块出去了。

    暮思云拿起药看看,丢在了一边,进浴室洗去一身的汗味。

    张行东跟过来说:“你有没有伤着?”

    暮思云正脱衣服慌忙捂住胸口:“还好吧,你先出去。”

    “要有伤的话,得先冷敷,我看看。”张行东不慌不忙地掀着她的衣服,“我是你丈夫,是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穿过长长的木质栈桥,来到度假村的美食城。秦无畏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了。暮思云想迎过去,张行东突然攥紧了她的手,牢牢固定她在他身边。暮思云不服气但红了脸,张行东用他的方式警告过她了:不能和他之外的任何男性有肢体接触,包括秦无畏。

    “终于有机会弥补一下上次的怠慢之处了,你看,你想赏光去哪家?”张行东从昨天见秦无畏的第一面,就感觉到了他和上次的不同,隐隐约约有些敌对,但又说不准。那保持有礼有节的待客之道总不会错的。

    “可茹姑娘说,那边有家烤全羊味道还好,她提前几天预约的才吃到,咱们现在要去的话,不知能不能排上队?”秦无畏摆摆手,示意张行东不要客气,又望向不远处的那家店说。

    张行东去店里,还拉着暮思云。秦无畏说:“思云给我留下吧,我们兄妹在这里走走。”

    张行东不乐意她和秦无畏太过亲近,那他和李可茹又算什么呢?刚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忘了思考,现在想起又过了寸点,只望着他的背影兴叹。

    “怎么了?哥来看你,不高兴啊?”

    “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变了。”

    秦无畏来了兴趣:“说说,怎么变了?”

    “以前我一个人在这里,没觉得什么不好,现在我,看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暮思云苦恼地低着头。

    秦无畏心里明白,她就是被那一幕刺激的了,没谈过恋爱,不知所措了,他虽然也没谈过,但也知道,张行东和李可茹越界了。他刚才已经暗示过暮思云,李可茹早计划来这里,并且先到了,张行东和她随后到的。至于两人有没有什么,就看暮思云相信什么了。

    “不是和哥说的一个意思吗?”秦无畏笑。“你是生气了,因为张行东。”

    “才没有呢,以前,我来那么多天,他妈妈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他都不回来,他妈妈好像还很歉疚,怕我孤单,去哪都带着我。那时候我是窃喜,不回来正好,我一点儿也不生气,现在,他就在我身边,特意陪我玩,我不高兴吗?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暮思云苦恼得原地打转。

    秦无畏算是听到重点了:当初暮思云和他父母一块儿回来这里,张行东即使知道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回来。那一次暮思云找他哭诉,周围的环境,以及张行东的装束,是在部队无疑了。也就是说,是暮思云上赶着倒贴张行东去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暮思云,手却不由抖起来。张行东未免欺人太甚!

    “或许是没参加我公司的年会?不对,是咱公司。”

    手续已经办好,就差暮思云签字了。秦无畏本该对此持不同观点,但他就是嫌钱多了,分出去也是好的。

    暮思云笑了笑,她对这不懂,也没兴趣,自然不在意:“我的确有些想家了,我讨厌那里又想那里。”

    “那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嘛”

    暮思云听出秦无畏是在骂她,不依不饶捶他,秦无畏抓住她胳膊,笑着哄着:“我说我呢,你是金凤凰落在我家了。”

    张行东过来,扫了扫两人,说:“让他们先烤着了。”暮思云看到张行东,受惊似的缩回了手,秦无畏都看愣了。张行东又拉过暮思云问秦无畏:“那边有缆车,坐吗?”

    暮思云说:“哥,坐吧。”

    秦无畏笑:“好。不过,我要等个伴。你们先去。”

    当李可茹出现时,暮思云感觉到张行东握着她的手一紧。她看看张行东,张行东带着嘲笑在问秦无畏:“社交达人啊。”

    “我们同道中人,就是见面三分熟。”秦无畏一点也不谦虚。

    李可茹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红唇白衣,这么冷的天,衣着也不臃肿。反观暮思云,鼓囊囊得像只北极熊。

    缆车升空,暮思云挽着张行东的胳膊,她又怕又想坐,坐上了又害怕,又非得挑战自我地往下看。张行东还故意吓她,两人乱作一团。

    声音都传到了后一辆车,秦无畏看他们的身影若有所思。

    李可茹说:“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传闻不假。”

    “传闻?传什么?”

    李可茹咯咯笑:“传闻秦总对妹妹宠爱得无以复加,从未有违她心意的时候。”

    秦无畏已知李可茹父母和张行东父母都是做纱线生意的,都说同行是冤家,他们两家的孩子看着相处得不错,至于内里的他没兴趣关心,但李可茹有些谄媚的态度让他有点乏味。

    “没办法,就这一个妹妹。”秦无畏朝远处望去,“这山坳那里是什么?白白的。”

    “哦,是温室,培育花苗的,夏天这缆车下方都是鲜花图案,这里冬天好玩,夏天好看。夏天这里漫山遍野的都是花。你应该夏天再来一次,张行东就喜欢夏天来,他……喜欢花。”李可茹兴致盎然,说话没防头。

    秦无畏神色自然,点点头:“我也喜欢花,夏天我也来一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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