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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景在路上。这是小米朋友圈的文字,配图都是九宫格。暮思云趴在床上一张张划开看,蓝天白云黄沙岩石雪山森林辽阔壮美,让她不由赞叹羡慕出声。张行东凑过来看了看:“你想去哪?我还有时间陪你。不过只能选在周边看看。”

    暮思云推开了他。他头上的水滴到了她手机上。张行东擦擦头发,又抹两把身上:“来,给我倒药。”暮思云回头看他,想确定一下他不是在装,却看到他解开了浴巾在穿衣服,她瞬间闭上眼睛扭转了头,张行东嘿嘿笑两声,见她一动不动,又止不住大笑起来。

    小声嘀咕了一句流氓,暮思云仍旧划拉手机。秦无畏这时打来视频电话,她几乎秒接。秦无畏解着扣子伸头看看屏幕上的人,还好,情绪稳定。闪开后,暮思云就只看到他床头上的吊灯了。暮思云知道他要休息,故意说:“秦无畏我看看你。”她做好截屏的姿势,就等他裸身出现。那边空阔的声音出来,只简单一句话:明天带你去看湖,行程一天,老早去接你,别睡懒觉。还不管暮思云同意不同意就挂了。

    暮思云没有得逞,懊恼地埋在枕头里嘤嘤呜呜。

    这是把他当空气了呀。张行东说:“别哭呀,想见他,我现在带你去。”

    暮思云侧头看看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她笑起来:“你吃醋了。”

    张行东嘴里说才怪,手上加劲几乎把腿搓出火星来。

    暮思云滚过来枕着他的腿笑嘻嘻地盯着他。“明天我们就去吧。”

    “他好像没带那个们字。”

    “还说没有吃醋?嗯?”

    张行东气笑了,比对她的宠爱,他始终都慢秦无畏一步。思及此,他翻身困住她,在她上方直视她的眼睛:“说好你只能看我。”

    他有些严肃,暮思云被震住了。鼻息相闻间,盈盈对视,暮思云心突突跳起来,在他吻下来之前先闭上了眼睛。

    房车外,公路两侧的风景很美,但张行东很郁闷。昨晚的警告被风刮走了。沙发另一头,暮思云坐在秦无畏身边,头还时不时歪在他肩膀上。两人窃窃私语着,从上车到现在。他身边的卫青殷撞撞他胳膊,冲前面抬抬下巴,小声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他们兄妹怎么不同姓呢?”

    张行东说:“爸不一样。”

    卫青殷哦一声,明白了似乎又没有明白。看看张行东脸色,笑笑说:“要不要你也把替她出气的事情说出来。”

    “那是我媳妇,给她出气是我的本份,我不拿这个邀功。”张行东说话间还有些咬牙切齿。

    卫青殷碰了两鼻子灰,暗暗说道:就该你看着他们秀兄妹情深,就让你看一路子,吃醋酸掉你的牙。

    张行东也听到了他们说了什么。秦无畏接电话的时候说,昨天妹妹受了惊吓,今天带妹妹出来散心呢。工作的事靠后,我妹妹最重要。那边很急,这边明显是在拿捏人。挂了电话,秦无畏又说,没有人能欺负了你还能全身而退的。暮思云抱着他的胳膊晃,我哥对我最好了。

    他这态度一亮出来,市里追着要跟大秦签约,对周维亚是不是得有点什么,这一招借他山之石以攻玉。比他简单粗暴的好多了。

    张行东撞撞卫青殷胳膊:“谢啦。”

    卫青殷瞬间高兴了:“客气了不是。”

    张行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碰碰他,卫青殷看到盒子心就跳到了咽喉,打开后更是喜出望外到忘形:那是他乞求很久的奖章,他的军旅生涯集奖章就差这一个就大满贯了。

    卫青殷兴奋得抱住了张行东。为刚咒骂他暗自咬舌。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卫青殷当然不会承认:“我太激动了,是谢谢。”

    两个大男人拥抱,暮思云终于侧目过来了。卫青殷说:“羡慕我抱帅哥了吧?过来让给你。”

    暮思云后知后觉地想自己是不是行为有些欠妥,看张行东强颜欢笑,正踌躇要不要过去,张行东起身过来说:“喝点什么?”

    暮思云抓住他伸过来的手站起来:“果汁。”

    这一搭话,算是打破了两人昨晚的僵局。昨晚暮思云在两人嘴唇想接前蓦地想起宴会上张行东的不作为,她捂住嘴侧身躲开了。周身冰冷的气息估计是今夜都暖不热了。张行东箭在弦上,也没有勉强她。等她睡着了,开了小灯观察她的睡姿。他曾不止一次在她睡着的时候注视她。每一次,她要么安安静静保持一个姿势睡着,要么翻身拉被子,蜷缩着身子。不像他,总是在半睡半醒间伸手捞摸身边。但,大部分时间两人是分居的,他总是摸空。而暮思云,即使是在睡梦里也是没有他的。要不然,她的手为何不伸向他的方向呢?

    他俩去了吧台,卫青殷及时凑到秦无畏身边:“听说了吗?”

    “什么?”秦无畏皱眉,这个人怎么这么八卦。

    “昨天那个姓周的,不知道被谁黑了一顿。估计不躺几个月下不来床。”卫青殷低声又神秘地说。

    秦无畏皱皱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天的事,由不得我们呀。都是业界大佬,我以后要在这里投资,还得仰仗他们捧场呢,等回去后,你送果篮的时候一起吧。”

    卫青殷不由感慨,这是打了人脸,又得凑上去再等他打下一巴掌呀。还得笑呵呵的,不能说什么。这样的人,幸好是朋友。

    当暮思云端了两杯果汁过来时,卫青殷诚恳地说:“怎敢劳您大驾?”

    暮思云把这话听成了调侃,转身去跟张行东告状,张行东笑笑说:“他就那样嘻皮笑脸的,对你是真百分之百的尊重和维护。”

    暮思云不解,疑惑地看他。张行东又笑道:“想想,他不是载你去找过我吗?”

    暮思云撇嘴不赞同。“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

    “那我这样笨嘴拙舌的你喜欢吗?”

    暮思云心跳得厉害,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卫青殷送杯子过来,看张行东盯着暮思云要吃了的样子,笑道:“我来得晚一点就好了,就能看到更香艳的了。”

    喀拉库勒湖到了。远处的的雪山白云倒映在湖水里,风凉凉的,不是夏天的感觉。暮思云拽着秦无畏一路冲到木梯上,张行东拿着披肩在身后一路追着,追上给她围好。“慌什么?它又不会跑。”

    “好的风景总想早一点看到。”

    “再好的风景也要有人分享。”张行东牵住她的手,“慢一点,我陪你。”

    暮思云看看他身后,甩开他,几步追上秦无畏:“哥,给我拍照!”

    卫青殷凑过来眯着眼看看前方的人又看看张行东:“透着怪异。”

    张行东明白她这是又怕卫青殷出言讥讽,笑笑也没在意。

    暮思云虽然不说,秦无畏也知道她思乡情切了,又别扭着不回去,她何曾离家这么久这么远过?她像从前一样撒娇黏人,完全不顾张行东就在眼前看着,并且脸色越来越黑。就像这个湖一样。这个湖的特色就是随着光线可以变换颜色。现在有一片白云遮住了太阳,湖水变成了幽绿色。

    “去站张行东身边,我给你们拍张照。”秦无畏打发暮思云去找张行东。暮思云嘟嘟嘴:“咱两个还没拍合照呢。”

    秦无畏笑:“这可不好,有什么事给哥说说。”

    “我怕你走了,就不得见你了。”暮思云的委屈说来就来。

    秦无畏心疼地安慰:“傻话。我倒希望能摆脱你这个跟脚狗呢。我估计这一辈子是不可能了。”

    暮思云嗤一声又笑了,捶着秦无畏的胸口。秦无畏揽过她:“我的妹妹,我的亲人哪!什么都不要怕。”

    张行东走过来,看暮思云伏在秦无畏抹着眼泪笑着,扫扫两人,垂目思索片刻,说:“该回了。”

    卫青殷算是把房车的功能摸透了,他从车顶上的凉伞里走下来:“大哥,有了这车,来个大环线杠杠的。”

    秦无畏看看暮思云:“你暑假做什么?”

    暮思云看看张行东:“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回程的路上,他们在看电视说话,暮思云在卧室里睡觉,床头有个窗户,躺着也能看风景。张行东过来看一眼,给她盖好毯子。他回去后,谈话的声音小了,电视的声音也小了。

    她睡醒了也到家了。张行东看时间还早,提议回大宅一趟。暮思云睡得迷迷瞪瞪的,虽是睡着的,但也疲惫。“我想回家躺着。”

    张行东压抑了一天的怒火蹭蹭往上升,他忍耐着解释:“少数民族会在这个节日里走亲访友,在这里生活久了的人也跟着有这个习惯了。”

    暮思云回想着张震庭和辛虹池对自己的态度,犹豫着要不要去。张行东等不及她的回答,冷冷地说:“你上去休息吧,我自己去也可以。”

    大宅里黑灯瞎火鸦雀无声。张行东疑惑地喊了几声。他知道,父母会在这几天放几天假,但家里一个人没有就不对了。正要打电话,管家开了灯从房子里出来了。

    “叔,我爸妈呢?”

    “他们出去了,”管家说,“他们去见李钧儒了。”

    张行东坐在沙发上苦恼地揉着额头,李钧儒是李可茹的父亲。去见他们做什么?为了生意?为了李可茹的婚事?管家说他们半下午就去了,这个点还没有回来。张行东没有开灯,坐在黑暗里庆幸还好暮思云这次没有来。作为他们的亲儿子,张行东都觉得他父母都有些越厨代庖了。何况暮思云?他突然有些明白她的疑虑了。这些误会多多少少跟他有些关系。看来有些事是非说不可了。

    张震庭和辛虹池终于回来了。看到客厅里的张行东吓了一跳。“坐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开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自己吗?”

    张行东不答反问:“你们去哪了?”

    辛虹池坐下来叹口气:“我们去见了你李伯父。唉,我们去劝他再考虑考虑可茹的婚事。女人这一辈子过得好不好,跟嫁的人有很大的关系。听说那个男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给打了,这还没怎么着呢?这要真嫁了过去,日子怎么过呢?”

    张震庭说:“说到底是钱的事。有了钱事就迎刃而解了。到目前为止,可茹一句让我们还钱的话都没有说。她知道公司刚缓过来,没那么多资金,我和你妈别提心里什么滋味了。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和你你妈就说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把那些古董卖几件?”

    自己公司出事时都没想起来卖古董,现在倒想起来了。张行东捂住脸呵呵笑起来。

    张震庭和辛虹池面面相觑。“我知道你不愿意,可人要知恩图报。当初,是你李伯父带着我们创业的,一路走到现在,不管他现在对咱们做过什么,当初的恩情不能忘。还有可茹,那个时候,你不在家,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难,我们就差跟人跪下了,可茹就在这个时候把她的全部家当给了我们。……”

    “那笔挽救我们家的钱,是谁说是李可茹给的?她可曾拿过汇单让你们过目?”张行东来回扫视他的父母。

    “这倒不曾。不过,她说她去了趟银行,咱家的危机就过去了。”辛虹池仔细回忆道。

    “她去银行,是给银行打招呼让银行对咱们家见死不救,而也是在那里知道了已经有人给公司汇了款。她让银行删除了记录,汇款人心大,没要凭证,所以才让李可茹钻了空子。”

    “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些怎么可能?”张震庭和辛虹池都站了起来。

    “我还知道银行的具体地址,汇款的时间,还有……汇款人。不过,她也拿不出凭证,她等着你们自己去发现是她。她期待好像落空了。”

    “谁?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行东替暮思云委屈着,委屈到心里闷堵了。他站起来往外走,他媳妇一个人在家呢,他傻到让人心疼的媳妇,他刚才还给她脸色看呢,他忆起后视镜里她一个人落寞的身影,张行东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去。

    他父母追出来问着:“谁呀?你告诉我们呀?”

    “亲眼见到的人是马威和王利达。你们可以问问他们,看看咱们家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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