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算他们攻击我们的中间，我们也有对应的战术！”桃城和龙马喜滋滋透露了一个重大机密。
叶然挑挑眉，先不评价这个“嗯啊战术”，她假设情况反问两人：
如果对手的斜线穿越打向越前的身后，是由身在左区前场的越前救，还是右区后场的桃城救？
这一问，把自信的两人问懵逼了。
他们对视一眼。
桃城：“应该是我吧。”
龙马：“不，是我才对。”
眼看他们刚才还是好兄弟，现在又急红了眼，要掐起来。
叶然无奈出手制止。
她从球包里翻出数学的练习本，撕下空白一页，执笔沙沙画起来。
争执不下的两位男生投去好奇的眼光，那是网球场的俯视图，上面有一道鲜艳的标记，将球场一分为二。
“这个图纸就是你们各自的负责区域。”
...
三人从餐厅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路边的霓虹广告牌亮起各色的灯光。
桃城解开自行车的锁，转头道：“结城你家在哪里，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
“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天黑独自回家，不可以哟~对吧，越前？”
龙马勾唇点头，“桃城学长，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你这个家伙！”
桃城被叛逆的学弟气到瞪眼。
他们两人在餐厅开始拌嘴，这一路到她家门口，才勉强有停下来的样子。
原本很不看好他们双打的叶然，突然觉察，这或许是一种另类的默契？
她还蛮好奇，这对临时抱佛脚的组合，究竟会打成什么样子。只可惜比赛当天，和她们女网社的赛程撞了。
“那我先走一步了。”
送她到家门，桃城翻身上车，朝两人挥手告别。剩下叶然和龙马，对望了一眼。
“我进去了，周末的比赛加油。”她轻轻道。
“嗯。”
少年回答得很简约。
目送她进屋，他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她家楼下，看到二楼房间的灯亮起后，他从制服裤子的口袋里掏出那一张褶皱的纸片。
借着明亮的路灯，他眯着猫瞳，再看了一遍。
少女的标记。
和一分为二的双打区域。
*
周末。
举行地区预选赛的公园分外热闹。
一大早，从各校参加比赛的学生，穿着不同颜色和标志的队服，前来支起帐篷的登记处报到。
虎桥身为部长，却像一个身兼数职的杂工一样，开始各种热火朝天的动员。
还没开始正式比赛，她就先出了满头汗。
“别紧张，这只是初赛而已！”
她好不容易处理完其他人的事，气喘呼呼地跑来关心叶然。但叶然一脸悠闲地缠着吸汗带，根本没有第一次上场的紧张和局促。
在虎桥和部员的目送下，叶然上场，和对方球员握手，听裁判讲了大致规则。
比赛开始...
好了，结束！
6-0青学结城拿下一盘。
叶然有点无奈地瞧了一眼对手学校，那个被她秒杀的小妹妹正在被队友安慰着，哭的眼睛红肿，看上去有点可怜。
感觉自己像个混蛋啊！
叶然叹气，回眸被飞扑而来的虎桥，死死熊抱住，她兴奋到尖叫。
“那个我说...”脖子被勒住，快喘不上气的叶然翻起白眼。
...
许是知晓“杀鸡焉用牛刀”，和后来学校的比赛，叶然一直在坐冷板凳。
她安静旁观了几场女网比赛，明白为啥虎桥敢豪言拿下“全国第一”了。
因为整体女球员的基本功都不行，好多人连发球都不会，还在用下手发球。
她没有在针对谁。
只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小辣鸡罢了。
青学和柿木坂东最后的决赛，是小鹰出场，叶然起身打了个招呼，去趟洗手间。
出来时，被眼前的一幕的惊到了。
橘发女生和身材高壮的高中男生对峙着，另一位扎着麻花辫的女生躲在她身后，脸上充满惊恐的神色。
“臭婊子，别多管闲事！”
男生一巴掌，重重扇到她脸上。
她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叶然皱了皱眉，扇女生的脸实在有些过分了，何况她还认识其中的龙崎，不能装做视而不见。
“你在干什么！”
“得了，又来一个管闲事的！”高中生扯嘴没好气道，丝毫没有打人的愧疚。
叶然的目光转向龙崎，但龙崎双眼蓄满泪水，害怕地摇了摇头。倒是被打了的橘发女生不忿道：“是他——”
“这位姑娘不小心踩脏了他的鞋子，他张口就要人家赔偿十万日元！”
“你懂什么！”高中生狠狠瞪她。
“你这是讹诈！”
“信不信我打死你！”
高中生面目狰狞，举拳准备往她身上砸，她吓得赶紧闭眼，叶然闪身挡在中间。
“够了——”
她喝道。
这一胆大的举动，竟真的让高中生愣在原地，以为她有什么杀手锏。
此刻叶然手心暗暗捏汗，性别和年龄差摆在这里，如果对方真要动手，她并没有绝对把握能抵抗住。
高中生眉头一皱，半晌反应过来，指着叶然和穿校服的樱乃道：“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吧！”
“抱团也没用，看老子...”
话没说完，他竟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倩影一脚击败，空气中回荡着惨叫——
听着真的好痛。
叶然及身后两位女生呆呆地看着——那位脚踩恶男，身姿缥缈如仙的女侠。
等等，她刚才好像是从树上飞下来的！
叶然抬头，发现周围的大树足足有个2米高，惊讶中回眸，对上那双摄人心魂的晶亮紫瞳。
她微微睁大眼睛。
在她身后，橘杏和樱乃松了一口气，小跑到星马面前，红着脸感谢道：“谢谢你，星马同学。”
可容貌绝美的女侠却不为所动。
星马不理其他人，盯着叶然，勾唇挑衅。
她一直在树上小憩，看到了高中生为难她们，但并不打算出手。第一是熟知剧情，知道会有王子来英雄救美，第二是看不惯她们，总是闯祸后等男人来救的设定。
直到叶然出现。
挑起了她的竞争意识。
继在网球上输给她后，叶然就成为了她最敏感的一道神经，她迫切地想要从对方身上赢回自信，证明自己，无论在哪一方面。
【哼，格斗这一块是她赢了！】
...
“你回来了呀，怎么去了那么久？”虎桥问。
回到休息点时，女网部的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庆功时间，三年级的森本学姐把自制的饭团分给大家享用。
叶然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虎桥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提议：“男子比赛还没有结束，待会一起去观摩学习吧。”
听到可以去看手冢的比赛，女生们立即兴奋笑起来，虎桥注意到叶然发呆，问她怎么了。
叶然摇摇头，表示无事。
*
地区预选赛，男子组决赛球场。
她们来得晚，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到观战的位置，才看到计分板上的对手学校。
虎桥：“奇怪，我从来没听过不动峰，不应该是柿之木吗？”
隔壁响起“啧啧”声，转头看过去，之前的橘色短发女生也坐在观众席上。
“历经屈辱革命后的不动峰队员，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和凝聚力，才不会输给柿之木那个自大的九鬼......”
见她解释，虎桥疑惑：“你是？”
“认识一下，我叫橘杏。”
橘发少女向叶然伸出手，俏皮道。
“刚才，也谢谢你的帮忙。”
...
单打二是熟人，叶然的注意力被拉了回去。
球场上的少年比场下多了几分张扬，身姿矫健，进攻凌厉。他轻轻扬起下颚，汗水从帅气的侧颜流下，落入敞开的衣领和锁骨间。
明锐的猫瞳中尽显胜者的自信。
短暂的休息时间，他淡淡地扫过场边，见到星马一脸担忧，抱着急救箱的举动后，微微挑眉，移开视线，定格在观众席那抹亮眼的金发上。
看见她，鼻腔里傲娇地发出哼一声。
“越前怎么回事感觉比刚才还要兴奋...”对手不动峰的伊武深司念念碎道：“...不过无所谓他越用劲麻痹也会越早生效吧。”
他话音刚落，对面少年的球拍突然脱手，撞到立柱上断裂成两半，断拍朝越前的脸反弹砸去。
观众惊呼声中，他双膝跪地，用手捂住的面颊不断有鲜血流出。
星马递上准备已久的急救箱，再一把拦住想冲入场的龙崎，严肃道：“作为观众，不要去干扰球员！”
“可、可是...”小姑娘支支吾吾，伸出手指，畏瑟地指向星马身后。
星马扭头，才发现在她的疏忽下，有人竟然跑到场边凑热闹去了，不过算她识相，没有直接进去。
等等，那个熟悉的金发！
“你光用那种棉球擦伤口，他血流干了都止不住！用冰袋！按压止血懂不懂！”
看见他们的业余操作，叶然靠在围栏边，破口大喊道。
“你...”大石一脸为难，正不知该如何时，沉默的少年开口：“前辈听她的吧。”
众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愕然，你看我，我看他。
龙崎教练打破沉寂：“大石交给我吧。”转眸看向龙马，说：“你小子应该也相信我吧？”
他没回答，只是对捡回断裂球拍的桃城道：“学长，帮忙拿一个新的球拍出来。”
叶然瞪他。
“你还打什么，这种情况应该去医院！”
看他打球挺机灵的，脑子怎么这么傻。
少年抬起平静无波的眸子，定定看她，她一愣，他淡色的唇边吐出不明所以的话：“还以你会懂...”
叶然：...
真不懂你们打个网球，还搞轻伤不下火线那套，真不把人命当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