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踵搭背,人声鼎沸……

    “哪里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又哪里隐藏了这么多人?”傲蔚湮没在人潮人海中。

    “快,快……来了……来了……!”

    突然人头攒动,都朝同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傲蔚不解的看着流水般脚不停蹄的人们,“怎么了,这是……?”

    他避让一边,急伸手拽住一个人的衣衫,那人被迫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问道:“怎……你……你拽我……怎的?”

    “兄台,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萧……不萧山,被抓了……今天正……游街呢……!”

    傲蔚刹那惊诧,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又问道:“‘不萧山’?兄台可是说的大魔头‘不萧山’?”

    “不是他是谁啊,哪还有第二个‘不萧山’?这人真是恶贯满盈,提起他没有人不知道的,不害怕的?”

    “他被抓了?还要被游街?”

    “游街?这是轻的!还要被明正典刑,斩首示众呢!

    听说昨天抓的,上报过朝廷,验明正身,近几日就要被斩首了!”

    “那你们这是要……?”

    “去看看啊,你不想去看看那人长了个什么鬼样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傲蔚松开了手,笑笑道:“不是!既然是个鬼样子,必然凶神恶煞,有什么好看的?”

    “怯,你是怂了吧,他被铁链锁住,关在焊铁的笼内,逃不出来,看看不要紧!”说着跑走了。

    傲蔚摇摇头:“看他干什么,大煞风景,影响我的好心情!”

    拐了几个胡同,没一会儿功夫,街市上已经空空荡荡的了。大部分人都去看热闹了,傲蔚甩着长袖悠闲自得的踱着步子。

    “醉花楼”!眼前一亮。

    烟火阑珊处,一座高楼:彩绣舞带翻飞,朱玉翠翡炫目。

    半空里旗牌晃眼,写着“醉花楼”三个字。

    “这里好,愉情怡性,赏心悦目也!”傲蔚正乐颠儿乐颠儿的要跨门而入,却被门口站立的两个剽形大汉拦住,其中一人道:“哪来的?有钱吗,就往里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无知的村夫,愚鲁的白客。一边凉快去!”

    傲蔚笑笑,不与他计较,从袖中翻出一块大银,拿到那两人面前晃几下道一句:“莫要狗眼看人低!”

    不等回敬,他只一步越槛儿,走进了风月歌舞秀春地。

    一见有客进来,一个微露香肩,身姿妖娆的姑娘,便笑齿含香、莲波漾动……缓步游移的迎上来。

    “公子,请了!”

    傲蔚头也不抬,摇摇手说道:“不必相陪,只要一壶酒!”说着将银子奉上。

    那姑娘接了银子,花开灿烂:无暇管他,任其自便。先忙忙,试了试银子的真假。放入袖中,才转身去拿酒。

    傲蔚打眼周流。随眼光所及,不挑好的位次,只捡了一副,最靠边角儿的空桌椅坐定。

    此为风流花月场所,只见邻桌几个身着不俗的男子,一边赏乐,一边左拥右抱:忘乎所以,调笑无度。

    正堂搭一台:彩绣丝缎帘纱,红绸镶金木栏。

    台上一女子坐在琴桌前,纤纤玉手,正立弦上,纷乱舞动。乐动绕耳,悠扬曼妙……

    伴随着琴声,一仙子或华英交叠,或彩袖长挥,罗裙翩翩,粉絮飘飞。

    傲蔚手抚桌案,随乐律动,欣然闭目游思……

    “公子,请慢用…”傲蔚面前,一女子把酒壶、杯盏放在桌上,又俏声道:“公子,不想……”

    傲蔚一摆手,面不露色、目不启帘道一句:“不想!”

    那女子心里好笑:“这个痴人?来这种地方,还装什么斯文!一身穷酸相,长得还算上品,却是个空花木头!

    什么也不懂……只要一壶酒,就给了这么多银子……就算是仙池佳酿,也值不了这么多啊!

    来干嘛的?多半是出门不带脑子,神经有病!”

    她鄙夷的看他一眼,看他闭目无求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

    不想笑出了声,忙用托盘掩面,像避瘟神一样,急步而去:“管他呢,只要给钱就行!”。

    ……

    没人打扰,傲蔚正自陶然,有些乐不思蜀,消磨光阴。

    不想座中,有一人喝醉了。大大咧咧、横竖颠倒,起身撒酒疯。

    他摇摇晃晃、指东撞西,掀翻了几处桌椅,弄脏了一身绸缎衣服。奔跳乐舞,吓走了几个娇俏的姑娘,地上、桌上散乱酒浆、菜肴……

    好歹拖拉着,手舞足蹈着,晃到了歌舞台边上……好不容易趴到台子上,半仰着身子,斜眯着眼睛,嘴里胡嗨乱嚷着叫好。

    众人嫌恶的叫骂:“醉鬼滚开,别挡了光!”

    他却突然麻利的起身,一把拽住台上那女子的衣袖,一边撕扯着又拉又拽,还一边污言秽语的喋喋不休……

    被拉的女子又急又燥,脸早就羞的绯红了。她并非寻常□□,而是个歌舞伎,只卖艺不卖身。众来客早知规矩,也从无人打过她的主意。

    “公子……请你自重!”

    “自重?你个搔首弄姿的小婊子,知道自重是什么吗?爷今儿高兴……”

    话未说完,突然“嗷”的一声,大叫着放了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疼得呲牙咧嘴,酒已醒了大半。

    一众酒徒色鬼,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只见那醉汉直接蹲在地上,一手握在另一只手的手腕处。虽不见一点外伤,但骨头已经断了,不敢抬起。

    地上落了一堆碎裂的瓷片……

    “刚才是谁出的手?”

    “没看见啊!”

    “真是活见鬼了!”

    “我连那酒杯,还是什么的,都没看清楚?”

    “嘿!可不是吗……怎么飞过去的?”

    “飞过去!从哪飞过去的?”

    ……

    人群里一阵骚动,众人站起身望着台上,七嘴八舌的乱嚷起来。

    台上那醉汉被人拉着胳膊,拽着衣襟请下了台。

    一个中年女人涂脂抹粉,插柳簪花,妖妖娆娆的。手里拿着绣帕,扭滚着微胖的身躯,迈着小步子来到台上,提着嗓门道:“各位大爷,请坐吧!请坐,请坐……”

    趁众人拉椅子,整杯盘的空档,那女人朝舞者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下台。

    舞者会意,拉紧了外衫。低着头,扬起衣袖半遮芙蓉面,像东风凋花落溪流一般,转眼不见了身影……

    “大爷们,稀释姑娘今天累了,我重新换一位姑娘……”

    台下之人一听此言,猛抬头不见了那舞者……不知是谁,就先脱口来了一句:

    “放屁!我们就是为她来的……”

    “不能换!”

    “退银子……”

    “对,换人就退银子……”

    ……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鸡鸭哄鸣……以至滔滔不绝,更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打架的,还有泼酒撒欢、掀桌子、摔杯盏的……

    就像是现在的热闹,比刚才的舞乐,更让人兴趣盎然一样。吵闹声,一直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观赏席瞬间变成了舞台!

    傲蔚冷眼微瞄叹一声:“真扫兴!”,作势意欲起身。

    “都给我闭嘴!”楼上突然一声狮子吼,震停了这场闹剧!

    一刹那之间,众人像被点了命门穴道儿一样,游魂离体、神不附守都被定格了:瞠目、结舌、张口、流涎,循着声音眼光定射,齐齐望向了楼上。

    “我家公子嫌你们搅扰了他的好梦!

    ……

    我奉劝你们都安静些……要是惹恼了他,他一时翻脸无情。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们!”

    “切……他还翻脸,你当你家公子是谁啊?!”

    “阎王老子!”

    “地狱鬼判?”

    “哈哈哈……”

    “还是见不得人的……”

    “下流鬼!”

    “哈哈哈哈……”等众人看清楚,楼上不过是一个糙肤光脚的随从之后,都回过神来叫嚣着挑衅。

    “就是……我看他啊!还没穿衣服呢吧……”

    “哈哈哈……”

    “有本事,叫他下来!”

    “让我们瞧瞧是个怎样的小白脸……也学着勾引花姑娘!”

    “哈哈哈……”紧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呔!别走……这就来!”一个声音自楼上传来,气透洪宇,豪迈冲天。

    众人听到声音,就像是被雷公在耳门上打雷响锤一般,赶忙停止笑闹……急待要看时,却见楼上各门窗均未开启,而刚才的话也并非是那随从说的……

    “谁?有这气度……

    声音能从喧嚣的人群里脱颖而出,还不见其庐山真面目?”傲蔚有些迟疑的自思道。

    “唉?刚才出手的……不会就是他吧?!”

    此言一出,突然之间,不知是谁,先自开溜了。引得众人疑惑,也跟随着几个人,急急忙忙地走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却一下就冷了场。只傲蔚不动声色,不肯随波逐流。

    台上的那胖女人,还犹自亲下台来相拉扯,想留下众人,继续在这里寻欢,她好多挣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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