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肖骁把上官若兰背到自己房里,傲蔚取银子付了账,打发了小贩。

    关上房门,两人稍歇。这才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傲兄……咱们趁上官若兰还不清醒的时候,先一睹为快吧!要不然,他肯定不会……”肖骁只是急不可耐说着就要上前去摘下他的面具!

    “慢着,肖兄!这样做,实在有失君子的风范。你别急,等他醒了,我自会有办法劝说他摘下面具,也好给我们的赌约分个输赢啊!”

    “小子!你不会是怕了吧?”肖骁住了脚笑问道。

    “肖兄!我傲蔚顶天立地,还怕区区一桌酒席?你放心……你输了,我照样请你!”

    “哈哈……别那么自信!我断定你这次会输!”

    “好……”

    “当当当……”两人正说着,有敲门声响起。

    “谁啊?门没关……请进来吧!”

    肖骁本以为会是隔壁谢彦廷,或是店家伙计,便随口说道。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你找谁?”傲蔚站起身,一脸警惕地问道。

    那人也不回答,先把门关好了。这才转身作揖说道:“公子请安心……我是我们家方大人的亲信。

    今儿早上,我亲眼所见,我家大人遇蒙面人袭击。我便去找官府之人求助。

    等我带着人马赶回时,我家大人却不见了,我一路探访找到这里,原来是被两位公子所救!在这里,我……”

    “不必言谢……不过,你有何凭证?就让我相信,你是他的亲信?”傲蔚道。

    “这是当今圣上,送给我家大人的令牌……用它可以向州县府衙借兵遣将,自由出入皇宫内廷等地!”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一块,刻着印章纯金的牌子,递给傲蔚看。

    “我可不识这官家之物!”傲蔚并没有接。

    “傲兄……这应该不会有假!当时我站在墙头上,看见有个人缩头缩脑的跑走了,应该就是他!”肖骁接过令牌,一边细细端详,见背面下角两个小字,却真的是‘方兰’。心中虽是不屑,却点头说道。

    “好吧……就算你是真的,那你要怎样?带你家大人走吗!?他失血过多,现在还昏迷着呢!”

    “不……现在是没法回去了。皇上令我等,照料我家大人的生活起居。如今他受了重伤。我有必要先探清楚,他有没有性命之忧。然后我还要尽快赶回去,向皇上禀明这里发生的一切!”

    “哼!你告诉他老人家,不好意思,‘不萧山’那个魔头……他死了!”肖骁听言一时变色,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位公子……我也不好意思,‘不萧山’死不死,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那人被肖骁莫名其妙的恶意激怒,也如此回敬道。

    “这位小大人……你不是赶时间吗,还不赶快去看看你家大人啊?!”傲蔚说着话,却狠狠地白了肖骁一眼。

    来人听说,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他走近床榻前,轻声呼唤着上官若兰。

    上官若兰迷迷糊糊被人唤醒,意识尚不清醒,只喃喃自语道:“不……用,别苑……”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来人听不太真切,但可以确定,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危,又看了看他那处伤口,已经包扎地严严实实……没法看清楚,只得罢了。

    “公子……我放心了,我要赶紧回去了!”抱拳作揖,深鞠躬谢过之后,那随从之人告辞说道。

    肖骁听他说完,很识趣儿的把手里的令牌还给他。

    “不……我相信二位少侠!这是我家大人的护身符,现在他留在这里,我得把它也留给你们保管。万一有什么不测之事,你们可以凭借此物去找官府,寻求援助。”

    “你想的很是周到……我们就把它留下了,等你家大人清醒了,我们会将此物奉还。”傲蔚说道。

    “多谢!告辞!”那随从犹自恋恋不舍,回头看着上官若兰,倒退了走出门,快步离去。

    “恕不远送啊……”

    “肖兄……提起今天早上的事,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等外面在听不到脚步之声了,傲蔚忽抬头向肖骁问道。

    “是!有些怪……你说那刺客,他都把我们迷晕了……干嘛不直接杀了上官若兰。

    或者说要放,你就干脆一点……干嘛还要刺伤他呢?!

    费了那么半天的力气,难道只是为了比武?是不是神经有毛病?!”

    “这是一件……还有,你不觉得那个刺客的身形很面熟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嗯……”肖骁一边滔滔不绝,一边又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那天在刑场上,分明也是他!他的剑法很伶俐,也很是潇洒!再配上他那挺拔的身姿,很是威武的模样……”说完,又不住声的啧啧称赞了一阵儿。

    “肖兄……你还真是挺没谱的!”傲蔚也觉那人有些似曾相识,正自思所……又见他如此眉飞色舞的夸赞一个刺客杀手,倒觉得十分好笑,就不曾打断。只是想到他刚才,在那随从面前谈及‘不萧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还对皇上出言不逊,很是不以为然便说道:“你说你刚才说什么‘不萧山’,又是什么死不死的,他死不死与你有何相干?!

    你要找谁的麻烦,也不必胡乱牵扯上当今圣上吧!作死呢……”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不知道昨天刑场上……”肖骁刚要再谈论一番,忽然想起什么住了口,半晌又道:“哦!对了……我要先去找谢彦廷问问……这小子!瞒了我多少事……”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提步跑出去了。

    “真是个粗鄙的汉子!”傲蔚一边摇头,一边无可奈何地说道。

    可是没一会儿功夫,肖骁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不等傲蔚说话,他便自言自语道:“人不在,不知去哪了?!”

    “咱们也不是铁打的,肖兄!难道你不饿的……不如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弄些吃的来。”说完,傲蔚又去衣袖里,取了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

    “还是……”肖骁大笑说着,取了银子又道:“傲兄大方啊!这些银子够咱们吃半个月了!”

    肖骁出门,只买回几个包子,两人随便充饥而已。

    日月倏忽交替:日轮早沉,一心月升在柳梢上。房间里,烛光下,肖骁还在桌边拿着那把剑,一边比划几下,一边拿布擦擦剑身。

    床榻之上傲蔚已经睡着了,上官若兰一直都没怎么清醒。连那碗药,都还放在桌儿上未动。

    “今晚啊……我就与你对付一夜喽!”肖骁望着那把,银光灿灿的佩剑,自言自语说道。

    “嗨,好剑呢!”肖骁一个流星划过桌上的蜡烛。

    灯顺势灭了,留了一个光点,紧接着屋内一片昏暗。

    肖骁只能趴在桌上,枕着那把剑。可过去了好一会儿,他还是睡不着……

    “这也太难受了!”他直起身,感觉整个脖子要扭断了。

    借着月光,他眼瞥向床榻之上……那两人倒是躺得规规矩矩。可床有点小,已经无法再容下第三个人了。

    “不知谢兄回来了没有,今晚或可暂到他那儿里借个宿!”

    打定主意,他起身刚要开门。却听见门外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鬼鬼丛丛的来了一伙人。

    肖骁脑子立时清醒了,心提着警惕,躬着身子慢慢的走到墙边,隐在暗处,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那伙人,在他们住的客房外面停下了。只听一人悄声细语地说道:“都别急着进去。先用迷香,把他们迷个七颠八倒……也省了咱们的力气!”

    刚说完没多久,房门上的窗纸,便被捅破了一道一口,一根迷香伸了进来。接着一缕缕青烟,便在屋里溢散。

    肖骁赶紧用袖子捂实了口鼻,他已经不能顾及床上那两人了,也许紧接着该是一场硬仗。

    肖骁提着剑,又摸了摸袖里的匕首自思道:“幸好这些兵器都在身边,可单枪匹马对付好几个人,还要保护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伤患病残,他心里不免一阵打鼓。

    正当他捏紧拳头慢慢移动到墙边,打算放手一搏的时候,门外竟先动起了手。

    “不知何人出手相救,难道是谢彦廷?”肖骁想着,一个大跨步,一脚踢起门栓,飞奔出来。

    在月光下却认得出,那出手帮忙的竟是‘兰山别苑’的李老头,他手持长剑,已经出剑刺死了一个蒙面黑衣的大汉。

    打斗多时,那几个蒙面人没有讨到半分便宜,只得且战且退,可也难逃肖李二人联手!

    最终两人刺死了八九个人,一人被活捉,三人逃走了。

    “多谢前辈相助!”肖骁一手拿剑抵着那贼子,一边躬身说道。

    “你小子还算警觉,没被他们迷晕喽!”

    “嘿嘿……前辈进屋里去,我们再慢慢谈!”说着肖骁将贼人两只手,反压在背后,提进了屋子。

    李佳玉摸索出打火石,点上蜡烛。先看看床上两个人,都是昏睡不醒,现在又被迷香一熏,更加人事不知,魂游天外了。

    “前辈……我们倒要先审审这个匪徒!看他们此来,到底想要干什么?!”肖骁关上房门,任由那几个贼人的尸身横七竖八地倒在屋外。

    “早上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在破屋里的刺客?!”肖骁踢了那人一脚,恨恨地斥问道。

    不等回答又问道:“还有……昨天法场被劫,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一边审问,肖骁一边动手,扯下了那蒙面人脸上的黑布,在灯光下看他,却也是个浓眉口方,相貌不俗的人。

    “说!你来这里要干什么……谁指使你来的?”肖骁看他板着一副脸孔,更浇了三分火气,直竖眉怒目的问道。

    那人却把头一甩,不屑的看他一眼道:“要杀便杀,我岂肯背信弃义,叛变我家主子!”

    “哦……是个硬骨头,那我给你来点狠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肖骁拿起匕首,在他眼前比划。

    “我看不必费这些个麻烦了,他是吃软不吃硬!

    他以战为荣,你割他的肉,倒成全了他的忠义之名。不如我来!”

    李老前辈说着,先拿了一整块桌布,把那人困得结结实实,紧接着一脚踹翻了他。倒抬起他的一只脚,剥掉鞋袜,露出皮肉。用手指尖在他脚心里轻柔丝缕的滑动。

    刚开始,那人还自得其乐,心想这个老头子就这点本事!

    可渐渐的他笑地有些失控了,那种麻痒麻痒的感觉,简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简直是要虚脱了。

    “大侠……大侠!您……饶了……饶了我吧!……我说,我全都说!”他半仰起身子求饶。

    李佳玉停了手:“说吧,我们听着呢!”

    那人歪在地上,喘口气才慢慢的说道:“我家主子,让我们几个来,杀掉那戴面具的人……他说‘霹雳剑’不够狠,是个蠢货!叫我等来给他收拾残局……”

    “你家主子是谁,霹雳剑又是谁?”

    “‘霹雳剑’……我们只知道有这个名字,不知是谁!?我家主人是周雄起!”

    “‘周雄起’?江湖上没有这号人物啊!”肖骁一脸茫然。

    “我家主人是官府里张大人的家奴,江湖上自然是不知道!”

    “哪个张大人,他为什么要杀戴面具的人,他们有何冤仇?!”

    “我们一众人只是奉命行事,哪里知道许多!就连这个要被杀的人是谁,我们还不知道底细呢?!只是接到命令来这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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