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仇柘默默地跟在身后,观察着颜含时的表情,见她脸色稍稍缓和,就紧贴着赶过去。

    “姐姐,我帮你拿。”仇柘把自己的行李换到一只手上,殷切地开口。

    颜含时瞥了眼,面前的带着疤痕的手腕,上前一步按开电梯,“不用了。”

    “还是我拿吧。”仇柘边进电梯,边伸手拿颜含时的行李。

    颜含时转身躲开,把随身背的小包交给他,“箱子太重,你拿这个吧。”

    仇柘看着手上出现包,慢慢回味着颜含时刚才的话:关心,是姐姐的关心。想着他唇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笑,手指缓缓握住包带,包带上没散掉的余温,传遍他整个掌心。

    仇柘的胳膊还使不上什么力,用劲儿的话全靠的是肩膀的力量。

    陈医生双手拖着他的手臂,协助着他做一些动作,这是仇柘复查后的第一次康复训练,比较困难,耗费的时间也比较长。

    仇柘咬牙隐忍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稳。

    颜含时看着他颤抖指节,心里泛起一阵哽咽,眼眶酸楚,不忍看下去。

    夜晚的冷风吹散了,颜含时眼眶泛起的泪意。

    走廊尽头的窗口,颜含时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仇柘看着窗户的方向,关门的动作一顿,又折身进到房间。

    “外面冷,回房间吧。”

    颜含时肩上多一件衣物,周身的寒意渐渐消退,耳边响起温和清润的声音。

    她回头看去,仇柘拿着大衣披在她身上,神色柔软。

    颜含时低下头,怕脸上露出异样,低声问:“陈医生,走了吗?”

    “嗯。”仇柘简单的应声。

    “对不起。”窗外的风吹不停,衬得颜含时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什么?”仇柘没听清,弯下腰看着她问。

    颜含时被他盯的不自在,偏过头,拉着大衣的衣领,道:“回去吧。”

    “好。”仇柘牵住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被冷风吹袭,颜含时整个手掌都是冰凉的,仇柘掌心环住的她手,塞进衣服的口袋。

    房间里,颜含时试着抽出手,每试一次,仇柘握着的力道就大一分。

    “仇柘。”颜含时喊道。

    “姐姐。”仇柘。

    “我的手。”颜含时。

    “姐姐的手好凉。”仇柘。

    “一会儿就好了。”颜含时。

    仇柘头低低的,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姐姐,你也很担心吧?”

    颜含时有些愣住,吞吐地开口,“啊?”

    “从我跳下山崖到刚才的康复训练,姐姐,都一直有担心我吧?”仇柘。

    颜含时浅笑一声,“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怎么可能不担心。”

    仇柘突然松开手,在地上转了个圈大咧咧躺到床上,心底满足地笑出声,“我看姐姐一直不出声,差点以为姐姐一点也不在乎呢。”

    “怎么会,换任何人救了我,我都会担心的。”颜含时。

    仇柘:“不一样,全都一样。”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颜含时总觉得仇柘今晚要比往常黏人。

    以往他们两人总是睡在床的两边,偶尔凑的近,也是晚上睡觉不知道的结果,但今晚仇柘总是时不时地往她这边挤。

    不在的这几天,于荷在疗养院预定了仇柘的康复训练的时间和康复师。

    刚回老宅,于荷就把一张表拿到两人面前。

    “这是你的康复流程,你看看。”于荷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可以的话,下午就去吧。”

    “这两天时间安排有点紧吧。”仇柘指着表上的两个项目说。

    于荷拿过去看了眼,说:“这两个项目是同一个医生,很难约的。”

    仇柘撇撇嘴,“行吧。”

    颜含时原本想的是,她先去她房子里工作,等到仇柘康复训练结束再去接他,给仇柘说了之后,他也同意。

    但仇柘临走前,于荷看到只有仇柘一人上车,颜含时没跟上去,便厉声询问:“你不去吗?”

    “妈,仇柘先去,晚点我去接他。”颜含时。

    于荷听到这样的回答,冷声地开口,“他是因为谁受的伤?你身为仇家的儿媳,不要太不把这个身份当回事。”

    “妈。”车里的仇柘,降下车窗厉声反驳,“我让的,你讲话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于荷反驳道。

    “妈,您别听他瞎说,我现在就跟他一起去。”颜含时安抚道。

    车开出去许久,仇柘侧头看着她,问:“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倒是你,跟妈讲话别那么大脾气。”颜含时说。

    “谁让她搬身份压你,再说了。”仇柘顿了顿,又说:“你看到又要哭鼻子了。”

    “妈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应该——”颜含时停住,伸手推了他一把,“谁哭鼻子了?”

    “姐姐,你没哭吗?”仇柘。

    “没有。”颜含时。

    她的泪被风吹跑了,没哭出来,不算。

    仇柘长长地“噢”的一声,“那就是我哭了。”

    颜含时失笑,她还不知道仇柘着有这样气人的本事。

    车子在疗养院门口缓缓停下。

    颜含时和仇柘刚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

    “是仇少和仇太太两位吧?”

    话音刚钻进耳朵里,仇柘就笑了出来。

    仇太太——仇太太——

    上一次,陈医生说的时候,他只顾得颜含时生气,都没心思细细品味,现在一听,心底说不上来的畅快。

    “这是您的康复导师,您之后的康复训练、课程安排都会由乔初然康复师全程安排。”

    乔初然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又见面了。”

    “我妈找的你?”仇柘看着脸前的人有些不乐意。

    “就算伯母不找我。”乔初然笑着礼貌地开口,“但是你住院的时候我对你有过照顾,对你的伤势最了解,院方还是会安排我来指导你的康复训练的。”

    “那能开始了吗?”仇柘。

    乔初然微笑道:“麻烦请颜小姐离开,不要影响患者训练。”

    颜含时看着乔初然,还想开口争取一下留下的机会,但下一秒,仇柘开口道:“姐姐,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结束了。”

    康复室的磨砂玻璃,比颜含时高出大半个头。

    她在门外看不到,趴在门缝里,也只能看见乔初然的半条腿。

    来的路上喝了大半瓶水的缘故,颜含时没一会儿就想去厕所。

    没想到,半路上会遇见熟人。

    “你站住。”一声喊叫声在走廊中响起。

    颜含时起初没在意,自顾自地往厕所里走,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句,低素质。

    结果,从厕所出来洗手的间隙,一阵高跟鞋砸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响起。

    浓郁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洗手间消毒水的气味都跟着弱了几分,耳边也传来耳熟的声音。

    “你耳朵没事吧?”

    颜含时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映出来张扬的身影,问:“你是曲远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未婚妻这几个字,她咬得格外重。

    “你们谈了多久了?”颜含时。

    “你没事吧?和你有关系吗?”

    颜含时直起身,抽出去张纸擦掉手上的水珠,“随便问问。”

    “怎么?抢了仇柘,还贼心不死地惦记上曲远了?”那人快步走到颜含时面前,怒气十足地看着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颜含时。

    “那我倒想问问你,你那天到底和曲远说了什么?”

    “没什么。”颜含时往出口走去,却被对面的人用力拦住。

    颜含时看了眼肩上的手,没吱声。

    “说你是狗狐狸精,真是一点没错,你一点脸都不要了?”

    颜含时冷声:“放开。”

    “说一说你怎么勾引男人的?”

    颜含时再次开口,“我让你放手。”

    那人直接没理,颜含时抬手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后扯,嘴里嘟囔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颜含时反手握住她的手,防止头发继续地拉扯,另一只手,也不甘示弱地扯回去。

    颜含时心里真是,把曲远骂了个底朝天。

    什么破事怎么让她给摊上了。

    两人声音不断加大,引来不少围观群众,一些医护人员也上前想要把两人分开。

    颜含时的头发依然被人攥在手里,她秉着敌不松我不松的原则,也死死地拽着。

    “松手。”

    颜含时身上的对抗力,缓缓消失。她抬起头,看向对面,只见曲远护着怀里的人,怀里的人眼神闪着不甘,但又搀杂着一丝胜利的狡黠。

    下一秒,就看见仇柘冲进洗手间,手臂上还绑着康复的绑带。

    仇柘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洗手池边上的颜含时,神色霎时慌乱。

    颜含时头发杂乱,身上还有大小不一的水渍,下颌骨上有着明显的抓痕。

    对面的人也没有比她好多少,一只高跟鞋还在打闹的过程中崴掉。

    周围围观的人,小声地议论着。

    仇柘动作轻柔的托起颜含时的脸颊,神色担忧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颜含时扒拉一下头发,平静地开口,“没事。”转而看向曲远,“牛啊,你媳妇能猛。”

    曲远:“你也不差。”

    最后进来的乔初然,快步走到曲远怀里那人面人,关心道:“绵绵,怎么把你伤成这样?”

    乔初然嘴里的绵绵,名叫邓姜绵,是曲远商业联姻的未婚妻。

    “柘哥哥,嫂子她下手也太狠了。”乔初然转过身说。

    仇柘挨个扫过几人,厉色道:“你倒是看得清。”

    “柘哥哥,绵绵身上的伤——”乔初然话说一半,颜含时直接打断,“她自己都没说话,你巴巴啥?”

    下手轻重,她心里有数,颜含时也在气头上,冒出来的正义判官烦透了。

    曲远低头问着邓姜绵,“你怎么样?”

    邓姜绵扬起侧脸,指着脸上发丝般的红痕,委屈地开口,“毁容了。”

    曲远浅笑一下,轻吻在她脸上的伤口处,“好了。”

    站在另一头的颜含时看着面前曲远的动作,咧着嘴角,面部肌肉跟着抽搐两下。

    仇柘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希望曲少爷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等安抚好邓姜绵,曲远才抬起头,“这恐怕是误会。”

    “确实有误会,你回去跟她好好解释吧。”颜含时说着就拽着仇柘离开。

    在S大曲远和凌煜城是出了名的护短,每次颜含时发生点什么事,这两人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护住再说。

    颜含时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结果,当着那么多人僵持,脸只会越丢越大。

    回去的路上,仇柘找出车上的备用医药箱,撒开创可贴动作轻柔的贴在颜含时下颌骨上。

    “姐姐,还有哪里受伤吗?”仇柘问。

    颜含时摇摇头。

    两人毫无章法地在洗手间里转,偶尔踹对方一脚,但天冷穿得厚也没什么伤害。

    见颜含时没事了,仇柘收起医药箱,“说吧,到底为什么?”

    颜含时偷偷地瞥了他一眼,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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