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裙子

    因为我会做寿司,顺利地通过了第三关。

    “你的寿司里有妈妈的味道。”门琪流着泪对我说道。

    “是的,在我做寿司的时候,我一直想着妈妈的样子。”我说。

    妈妈微笑着的样子,看着我的样子,好温柔,好美丽的妈妈。我真的很想念妈妈,妈妈,我多希望我是十全十美的孩子,这样我就能一直被你爱着了。

    “你的妈妈手艺也很好吧。”门琪感动地说。

    “妈妈做出来的,即使是发霉的咖喱,我也会开心地吃下去,因为我爱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我合格了,但其他人并没有,即使我教会了酷拉皮卡、小杰和奇犽怎么做寿司。没通过的人认为这个结果很不公平,吵了起来,于是尼特罗又来了,他们跳下悬崖,拿到了蛋。

    我们到了飞艇上,小杰和奇犽去探险了,我和酷拉皮卡终于能够独处了。

    我期待地看着酷拉皮卡,我想要找到一些话题,但酷拉皮卡却闭上了眼睛。

    “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绿子。”

    我点了点头,说“嗯,晚安,酷拉皮卡”,然后我把头埋在手臂里,悄悄地哭了起来。

    不被妈妈爱着的我,不被酷拉皮卡爱着的我,依然活在这里,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能够去死就好了,请让这一切结束吧!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酷拉皮卡垂下眼时的情绪,沉默的凝重,回避我的话语,那令我无所适从的氛围,我再也受不了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爱着我的,爱着我的,唯一的人,妈妈……她已经死了,她望着我,然后死去了。

    是的,绿子,你无家可归了,你无处可去,你的爸爸妈妈已经死去了。我的家已经死去了。我没有爱人,我的爱人不露痕迹地厌恶着我。这一切是为什么呢?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还要忍受这样的折磨,我的自信,我的美好的人格,已经被摧残得不剩什么了。

    我做错了吗?可我是哪里做错了?我杀死了西索,让我们能够安全地通过猎人考试,这难道是有错的吗?为了取代雷欧力的地位,我杀死了他,难道这也是有错的吗?

    我不认为我有错……我是哪里错了呢?我爱着所有人啊!我爱着酷拉皮卡,爱着我的妈妈,甚至爱着爸爸……

    难道问题出在小杰吗?是因为我接近酷拉皮卡的目的太过明显,忽略了与小杰打好关系吗?

    我是一个外来者,一个强行插----进他们之中的人!我是讨人厌的,我是不受欢迎的,我是大家的眼中钉!可我只是喜欢酷拉皮卡而已!我有什么错?

    我取代了雷欧力,是的,那还不是因为他的无能吗?他连第一关的跑步都累得喘不上气来!我取代了能力低下的人,我有错吗?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

    我悲哀地抽泣了起来。我尽力想要声音小一点,不打扰酷拉皮卡的休息,但他还是听见了。

    “怎么了,绿子?”酷拉皮卡担忧地问我。

    “没有关系。继续睡觉吧,我去洗手间。”我说。

    “发生什么了?”酷拉皮卡说。

    “我很难过。”

    “为什么?”

    “因为我……因为我是没用的人。我想要和酷拉皮卡当朋友,你却讨厌我。就连我只是想不发出声音地哭泣,不要打扰你,我都办不到……”

    “没有这回事,绿子,我没有讨厌你。”

    “是吗?可我感到你讨厌我,比起雷欧力,你更加讨厌我……”

    “雷欧力已经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你为什么还要提起他?至少在这次猎人考试中,我们和雷欧力不会再产生交集。”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待雷欧力,并不是这样的。”

    “……”

    “对不起,酷拉皮卡,我实在太任性了。请不要因此感到困扰……”

    酷拉皮卡呼了一口气,他认真地凝视着我,摇了摇头。

    “绿子,你是我的朋友,我也认可你的能力。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就在这里解开。好吗?”

    “什么都没有!只是我感到我很失败,对不起,酷拉皮卡,我只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原因!”

    “没有这回事。如果你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感到了不适,我们可以分开行动……”

    “不要!”

    我慌乱地摇着头,酷拉皮卡看着我。

    “不是你的原因,只是我心情不好!请继续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酷拉皮卡皱了皱眉,无奈地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屏住呼吸,看着他把手放回自己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他说。

    “我已经好多了!快睡觉吧!”

    说完,我紧紧闭上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板上。

    我的额头上还残留着酷拉皮卡手背的触感……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

    醒来的时候,我们到了塔上。这一次,我、小杰、酷拉皮卡和一个叫彭斯的女生分到了一组。我们顺利地通过了。

    这期间我有几次鼓起勇气想和酷拉皮卡搭话,但那名和我们并不是那么熟悉的女生还在,我又不能杀了她,因为我决定不再杀任何人,所以没能开口。

    我们回到了船上,人越来越少了。

    “不知道下一关是要考什么,好期待啊!”小杰说。

    “看这个方向,离陆地越来越远了。”奇犽说。

    “难道我们要在海里考试吗?”小杰说。

    “那就糟了,我不会游泳……”我忧愁地说。

    没有在意小杰他们说的“从现在开始学”,我看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已经闭上了眼,他的作息很规律。

    我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忍不住凑近了。啊,酷拉皮卡……

    看着他的安详的模样,我情不自禁地幻想起了妈妈从楼上摔下来,而没有摔碎头颅的样子。

    妈妈,妈妈,在经过窗前时,对我微笑着。

    妈妈是爱我的,就像我爱着妈妈一样……这是深沉的爱,母女间的爱,与母子、兄弟、情人之爱截然不同……

    有多少次,我幻想着在我身上的人,不是爸爸,而是妈妈?我幻想着,是啊,那个人是妈妈……妈妈亲吻我……妈妈抚摸我,妈妈的手指温暖而不含侵犯的意味!妈妈的吻,一路从我的嘴角到胸前,妈妈!妈妈,我爱你,我如此地爱着你,这是一个失败的女儿对母体的爱……

    妈妈,请不要介意,请伤害我吧,请进入我吧,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这是你应该享受的,我会比面对爸爸时享受得多吧?

    妈妈,我爱你,我爱你,妈妈,谢谢你赐予我生命,妈妈,谢谢你将我留在这里……

    即使我是失败品,妈妈,对不起,妈妈,即使我达不到你的期许,即使你否定我……

    如果要辱骂我,如果要痛恨我,也请用身体惩罚我吧,我再也受不了我再也无法承受了,哪怕是一丝,一丝像是雨水滴落在我胸口的责怪!妈妈,如果这样做的是你就好了。

    酷拉皮卡闭着眼的样子。这怎么能说不是一种引诱……

    你是在引诱我,酷拉皮卡,你沉睡着,我不知道你是否抱有警惕?但你在引诱我……引诱我……杀死你……在我睡着的时间……就像他对我做的一样!

    你知道吗?在我旋转摇晃,在我感到这个映在我眼中的世界已经破碎不堪,在我感到我的永远的纯洁不再存在……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你知道她完全没有察觉?

    他说……他说……

    他说,你妈妈让你穿这样的裙子……难道……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哦……我明白……我明白……我再也不能……代表着……作为一名,……少女……我已经没有了。穿美丽的裙子……我已经没有了穿那样的衣服的权力……

    因为我。长大了。

    我如痴如醉地看着酷拉皮卡的脸,如果猫在这里,我一定要被他嘲笑了。

    我沉浸在飘忽飘忽的美梦里,再次睡了过去。

    我们到达了熟悉的岛上,哦,嗯……只有我一个熟悉,嗯,只有我一个人熟悉才对,是的。

    我们抽了签,一个个走上了岛,我真不想和酷拉皮卡分开,即使他的态度如此有礼貌到了冷漠的程度。

    我抽到的,让我去抢夺对方的号码牌,是301号。

    我摇摇晃晃地走着,我感觉我的天空要塌下来了,但我又感觉它依然还在上面,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得不到爱的我……得不到爱的我……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见到一个人,就握住刀,把刀拔出来,砍死他。

    我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再次数了数,哦……已经有,六个号码牌了。

    我够了,我的数目够了。

    我走到了湖边,哈哈笑着,趴倒在草丛中。

    妈妈啊,妈妈,酷拉皮卡不喜欢我。即使我杀了雷欧力,即使我取代他的位置,酷拉皮卡依然提防着我。

    我想再,呃。我想再重来一次。请让我回到……回到猫到来之前……请让我……

    可是我都走到了这一步?嗯……我已经到了这里……酷拉皮卡……至少也请听一听,我要对你说什么吧?酷拉皮卡?

    我的头好晕,我闭上了眼睛。可我听到有人站在了我面前。

    “……是西索吗?”我问。

    “他死了哦。”来的人说着,歪了歪头,“是被你杀的。没有错吧?”

    我看着他,他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人。我知道,我见过他,在之前就见过,但我们好像没有这样说过话。

    “你是,集塔喇古。”我说,“你是我要杀的,301号。”

    “你已经有足够的号码牌了。”他指了指我的手边。

    我看着它们,哦,是的,已经凑够了分数。

    “西索是你杀的。”他说,“是因为那把刀吗?”

    我呆呆地握着刀,然后看着他飞快地冲过来,几枚钉子扎得我头很痛,腰上一松,我的刀被他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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