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越狱吧

    阴冷的,潮湿的,这一方天地被禁锢在高墙之中。

    叶澜隔着铁栏望向外面,眼前的世界被栏杆,切割成一块块的,在那不可逃脱的缝隙中,透下的不是温暖的阳光,也不是柔和的月光,而是惨白的日光灯投下的阴影,泛着死人骨头一样的白色,多的如同铺开了一地的盐一样,白花花的在你眼前不停晃动着。

    在关于波顿凶杀案的审判结束之后,叶澜被冠上凶手之名,关在了这座“监狱”之中,等待最后的刑罚。

    在这好像被遗忘的“监狱”里,在无边的黑暗中,响起了一个低沉的脚步声,它像是待着某种特殊的韵味,一步步缓缓而来,最终在叶澜面前停下,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看来叶澜你现在很狼狈嘛。”

    “所以你现在,是来嘲笑我的吗?”叶澜抬起了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黎岳。

    “对啊,我是专门来看你笑话,顺便来劫狱的。”黎岳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挑起沉重的话题。

    叶澜心底轻轻一颤,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像是推开了一直紧关着叶澜的门一样,在那扇被推开的门后,射进来的象征外面世界的光,那温柔的,明亮的光,轻轻的把所有的阴冷黑暗驱散。

    “劫狱?”瞬间的悸动之后,再度升起的是无边的理智,叶澜斜睨着黎岳,说:“你靠什么劫狱?要知道现在困着我的地方,可是有着左铁门,右门卫,上房顶,下地板,就连我们两个面前都隔着这种铁栏,面对这样的铜墙铁壁,你怎么救我?是打算脚踢守门壮汉,还是打算徒手掰弯栏杆?”

    黎岳神秘的冲叶澜摇了摇头,说:“都不是,我只要动动嘴,你就可以出去了。”

    叶澜在卡壳了三秒之后,才木着一张脸说道:“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那种你吼一声‘我要劫狱’,连个喘气的都不敢有的太平间,你当门口那个和门神一样的守卫,真的是那种贴在门上的门神吗?”

    “叶澜你信不信,你只要喊一声救命,我就会把你救出来。”

    在收到叶澜“你是不是当我傻”的目光之后,黎岳正色道:“你不要不信,这个就和‘芝麻开门’,‘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是一个功效的。”

    “……”此话一出,叶澜更不信了。

    看到叶澜这么不配合,黎岳干脆放大招了,“如果你喊了之后还没出来,我就徒手把你面前的铁栏给掰断!”

    在黎岳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叶澜犹豫了,好想看怎么办?

    叶澜干咳了两声,试探地喊道:“救命?”

    然后?

    然后叶澜就看见,困着她的“监狱”轰的一声塌了。

    在砸落的木板,扬起的尘土间,在迷蒙的雾气萦绕间,叶澜好像看见了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一脚把困着她监狱踢塌的夏晴。

    不是好像,是夏晴真的一脚,把这个“监狱”给踢塌了!

    这还没完,在夏晴出现的一瞬间,周遭还响起了激昂的BGM。

    看着这极其华丽的特效,以及夏晴最带救世主光环的出场,叶澜总算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喊“救命”两个字才可以出来了,这一定是夏晴为了满足她的英雄梦,和黎岳商量好的行动暗号,而黎岳也一定是嫌弃这个暗号太丢脸了,不想喊,于是不惜出卖□□,也要骗叶澜开口。

    叶澜瞪了黎岳一眼,算你狠!

    闪亮登场的夏晴,在摆了一个POSS之后,向叶澜跑了过来,看着像只大型犬一样,扑到自己面前邀功的夏晴,叶澜默默把手伸了出去,亮出手腕上的手铐,“你可以把它掰断吗?”

    “叶澜你在说笑吗?”黎岳在一旁说道:“夏晴之所以,可以一脚踢开困着你的‘监狱’,那是因为所谓的‘监狱’只是用几块木板搭成的高位建筑,顶多起到了一个隔离的作用,这就像电影里用酒瓶爆头的场面一样,那些酒瓶只是用一种特殊的糖化玻璃,先配置饱和的砂糖溶液,倒入一些玉米糖浆和少数甘油同时加热,不停搅拌之后倒入模具,冷却之后制成,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玻璃一样,但比普通玻璃要脆的多,实际上在砸向身体的时候,小心一点就不会受伤,但是你现在戴的手铐可不是这种模具,掰断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啊,断了。”叶澜举起手中断成两截的手铐,说道。

    “……”

    看着被堵个正着的黎岳,叶澜不由心情大好,“你说的不可能,只是针对普通人,如果是夏晴的话,哪怕她有一天,在我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我也不会感到任何惊诧。”

    “在说这句话之前,麻烦你先把你的手铐藏好,这样的断口,一看就是被工具弄断的,就算夏晴再强大,也不能徒手把胡萝卜掰成丝吧。”感受到黎岳的注视,叶澜甩了甩手上的手铐,轻“啧”一声,“被看出来了。”

    叶澜说着拿出一个钳子,“即使你们不来,我也是打算自己越狱的。”

    看着叶澜手中某个工具,黎岳认出来了,这个钳子就是叶澜进入华星大学时,背包里那像是去打怪兽的装备中的一件。

    叶澜故意拿着钳子,在黎岳面前大幅度地晃着,“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这个时候,会跳起来指着我说‘你怎么可以把这个拿进来,只有凶手才可以携带东西进入,你这个凶手!’”叶澜模仿黎岳的语气说道。

    “还跳起来,我什么时候有那么幼稚的举动。”黎岳对叶澜的形容抗议道,“再说了,带东西进来的又不止你一个人,程少不是也承认,那个窃听器是他的了吗?”

    黎岳想起当时程少说的话,他说,“黎岳身上的窃听器确实是我的,但是并不是我带入的。”,能够让程少说出这样的话原因就是……“在避开警报把东西带入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提前把需要的东西,藏到一个一定会到达的地方,也许你会说我们不是分三个门进的,这样不是也有可能到不了,藏东西的地方呢?可是如果三个门后面都是一个通道呢?”

    “怎么可能!如果是同样的地方,我怎么会没有遇到小叶子?”夏晴反驳道。

    黎岳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叶澜,才看向反应激烈的夏晴,同样一件事,却是两个极端的反应,就如同在同一座桥上,她们两个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只是因为她们背对着对方,所以看不见,自然也就无法得知对方的存在,她们一步步走向,面前的终点,对方的起点。

    背道相驰的步伐,错乱的视角,只有把这一切,完全组合在一起才可以成为“完整”。

    “很简单,只要一个时间差,那么即使你和叶澜呆在同一个空间,你们也不会知道彼此的存在,造成这个时间差的原因,就是我们,只有等到倒计时结束,才可以进入下一个答题的地方。在你的倒计时结束的时候,你前往的地方就是有一波人刚离开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我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都和叶澜呆在一起的原因,通往的地方只有一个,那么我们两个自然会相遇了,而我发现这个秘密就是因为这个……”

    黎岳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在回答,其中一个问题的时候,题目要求在纸上选择,我想知道关于凶手的线索,在写的时候我发现,我要写的那张纸上,竟然有上一张纸写过留下的痕迹,在我略微还原之后,发现这竟然是也在问着关于凶手的事,这代表什么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黎岳说到这里看向叶澜手中的钳子,“就是因为无论选择了哪扇门,通往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所以只需要在某个房间的道具中,藏好自己要用到的东西,等到进入三扇门答题的时候,再把东西拿出来就可以了,我想这就是叶澜,你手中钳子的来源。”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钳子,应该藏在了放显示器的桌子里,你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大一码的衣服,就是为了将桌子里的钳子,转移到自己身上,同时你在第一道题目中为我做出选择,也是为了惹怒我,借此将‘我们以后在对方答题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到角落去站着,这样就不会打扰到对方,更不会影响到他的判断了’这个约定说出口,其实你定下这个约定,就是不让我站在离你近的地方,从而发现你从桌子里面,把钳子转移到身上的过程。”

    黎岳想起叶澜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些看似合理的事情,在重新组合起来之后,你会发现那些合理,会变成最大的不合理,而之前所谓的合理,也只是我们拼命掩盖下假象。

    “至于之前,你一口道出程少在我身上装的窃听器,同样也是因为,程少和你做出了同样的事情,而你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现了他的窃听器,所以你偷偷取下窃听器,在最后一题,看似说悄悄话的时候故意靠近我,看上去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窃听器,其实窃听器根本就没有放到我身上,你只是做了一个 ‘取下’的动作而已。当然,这只是我的推理,没有证据,你完全可以否认掉。”

    “否认?我为什么要否认,就和你说的一样,我确实是想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了对付程少,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在之后没有继续,用这个后手对付程少吗?”叶澜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唇角升起一抹苦涩之极的笑容,她的眼底也染上了一层阴霾,“那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失落的童谣,或者说这个整个领导权争夺战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反抗,任由程少把‘凶手’这顶帽子扣在了我头上的原因。”

    叶澜取下手上的手铐,看向黎岳,“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揭开‘失落的童谣’背后隐藏的真相。”

    手铐被主人无情的摔在地上,与地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个声音久久回荡在寂静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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