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即黑暗,黑暗即黄泉,黄泉即梦境,梦境即山】①
恍惚间听到了什么声音,五条悟醒了过来。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头顶上的标识写着“如月车站”。
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杀死伏黑甚尔的瞬间。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畅快感仍在充满狂气的大脑中回荡。
完全无视了站台写着的“←根之国坚州‖星球博物馆→”,六眼手中扬起一发顺转·苍直接将列车拦腰斩断。②
……是什么特殊的术式?还是结界术?
看不见。
是梦。但却好像是真的一样。
他站在高处,眺望迷雾遮挡的远方。如他所期待的那样,隧道的最深处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会是什么呢?”男子高中生兴致勃勃地呢喃,“我兴奋起来啦!”
然后、他与先代六眼(过去的自己)对视了。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不是超棒的副本吗。”五条悟放声大笑。
拥有相同苍蓝眼眸的双方非常有默契地腾空跃起,预兆着战场的号角就此吹响。
地球记忆再现了故事(history)里的菅原了和五条觉。这对于现代的六眼而言,是一次绝佳的挑战。如果将不久前伏黑甚尔的危机,看作五条悟跨越瓶颈的一次突破;那么,此时此刻,便是五条悟的毕业大考。
古代六眼VS现代六眼,悟会交出怎样的答卷呢?
“无知无觉地、没有烦恼地、轻易地活着——呐,你们无法理解吧。”
咒具飞梅的焰火下,照印着悟的笑容。
仅仅是在随波逐流而已。
正是因为拥有那样强大的生得术式,正是因为老天给了我(你们)那么强的天赋……所以能够将那颗与他人抱有无限隔阂的心、封闭在乌龟壳中。
菅原了想问她为什么。但她没有留下答案。
所以菅原了自顾自地得出了“还不够强大”的假象。
五条觉做到了“时代的最强”,但与菅原了相同的疑问照旧折磨着他。甚至还被普通人立下了“你一定不懂吧”的诅咒。
怎么说,五条悟对觉的评价是:这样的笨蛋、也太糟糕(yabai)了吧。
【那么,答案是什么?】
照镜子一般,波澜不惊的水面下,另一双苍蓝眼眸向他发问。
她的话语、她的笑容、她的寄语、她的祝福。
即便嫌弃你们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她还是说出了“我们早就是朋友了”这种话。
——都那么明显了,你们还不懂吗?
“当然是老子(你们)开心就好了啊!!!”五条悟大喊。
仿佛内心深处有轻盈的一滴泪珠落入深不可见的水潭,苍蓝水面之下、照印着他自己的面容。
在一刻,他(他们)抵达了明镜止水的境界。
换句话说,他(他们)觉悟了。
他(他们)生来拥有的六眼能接收到外界几乎所有的信息,但过多的资讯向内侧不断灌输、只会造成迷障。因为——无下限的内侧(无量空处)怎么可能会写着答案啊!③
不需要把控细节,只是本能地知晓这个时候就该释放那个招数。这样冷不丁想着,五条悟做出了单手结印的手势。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要是五条觉早点把咒灵收拾掉就好了,结果还只是个废话连篇的家伙啊。”
垃圾信息。
“五条觉,你无法理解吧——我们口中的大义。”
垃圾信息。
“什么都交给五条家的六眼不就好了吗!”
垃圾信息。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留下来的。】
第一次,收获了无言的沉默。因为、这笨蛋完全没有看出自己早已选择的真意。也没有看穿她无言沉默背后的温柔。
【我们是朋友了对吧。】
第二次,收获了肯定的回应。可是即便如此,这笨蛋也并没有真的理解,她为何最终向他敞开心扉、彼此热情对撞。说白了只是碰运气而已。
无下限的领域表里,五条悟与心中的那个身影两两相望。
他看到了,她对他无奈地笑着:“你这个家伙、Satoru,你这家伙是很笨的。只是在做自己可以能做的事。只是这样而已。”
就是它。
答案就是这个。
不是垃圾信息哦。
最后,落败的古代六眼留下了遗言:“因为你是五条悟所以是最强,还是因为你是最强所以是五条悟?”④
“都不是哦。因为只是在做自己乐意、而且可以做到的事,所以我是五条悟。就只是这样而已。”
他胜了。
一切都那么的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