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呢喃，真夜脸上神色难辨，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本来已经变得晕乎乎的少年又强行打起精神来，配合地把脸颊歪到她的手掌里蹭了一下。

    随即便被她温柔的抚弄激起一声舒服的低.吟。

    比起上午出门前，对方的状况显然要糟糕不少。

    从脖子到锁骨，白皙的皮肤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鲜红的吻痕，旁人一眼就能看清他是有了恋人，被狠狠盖了章的身份，但凡是聪明的人，就不该对他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而且按这样的状况，在明天缠上绷带后他会更觉不适。

    可真夜知道，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向全世界宣告他是自己的——也等同于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属于他的。

    而这种程度的疼痛，反而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对他身体的喜爱，给予容易患得患失的他满满的安全感。

    在问出太宰是否喜欢被这样控制着，肆意玩弄他的唇舌时，真夜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会给出肯定的回答。

    正常人都会拒绝承认吧。

    但他的底线似乎变得越来越低了，即使是这种快接近挑衅尊严的问题，为了得到她的亲昵，他都甘之如饴。

    只是像她这样温柔又残忍的恶魔，只会被纵容得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喜欢试探——究竟他的底线还能低到哪里，被欺负到什么程度，才到他的极限呢？

    按目前的进度，她已经知道，拒绝他是没有用的。

    猫咪只会在伤心地舔舔自己伤口后，就继续扑上来缠着她索要宠爱。而且，越拒绝，阻力越强，他抱紧她的力度就越大，越不愿意离开她。

    冷落他也是没有用的。

    善于观察脸色的猫咪一看到她松动的迹象，便会立即使尽全身解数，来引诱她破防。

    而且挥之不去的痛苦，也让他进化出了身体的保护机制。

    对身体容易失控的状况，他从一开始的慌张抗拒，到羞耻地放弃抵抗，最后到现在已然成为成瘾般主动追求的快乐，与他相伴至今的饲主无疑是最明白其中变化的存在。

    越堕落，越快乐——可谓是形容他心态变化的最佳句子。

    长期磨合的过程好似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地挖掘着他格外敏感的精神及体质的天赋，令他懵懵懂懂地养成了许多不堪的、异常的反应。

    明明那样的事是不对劲的，是正常人不该贪恋的领域。

    可一与极度的快乐，一与她的亲昵紧密联系起来，却是喜欢逃避的他无法真正拒绝的存在，反而半抗拒半默许地沉沦得越来越深。

    陷入思绪中，她抚摸他脑袋的动作不自觉变得越来越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走神，黑发少年立即发出一声不满的呜咽，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

    即使他的眼神还是茫茫的一片。

    “真夜......呜......还要......”

    真夜自然猜到他还想要什么。

    已然进化成亲吻狂魔的少年，只想要她的注意力停留在他身上，压根不考虑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还在一个劲地向她撒娇，散发着他那近乎魔性的魅力。

    不过真夜知道他今天光是晚上，就登过不知道多少次顶峰，并不打算任由自己继续放纵下去，过分地把他身心都破坏得无法修复的堕落程度。

    她蜻蜓点水般亲了下少年的侧脸，在他的耳边放轻呼吸，如同在哄他入睡，用蜜糖般的嗓音，温柔极了。

    “睡吧，我可爱的猫咪。”

    像是被她的声音成功地抚慰了，本来就只剩下一根弦紧绷着的少年缓缓安静下来，听话地闭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然而看着他还挂着泪痕的睡颜，红肿的唇瓣像是成熟得快糜烂的石榴一般，仿佛一碰就会流出散发香甜气息的汁水，真夜忍不住用手戳了戳。

    “唔......”

    睡梦中的少年本能般地含住了她的指尖。

    好可爱。

    真夜知道，她自己肯定露出了相当糟糕的表情。

    * * *

    第二天早上。

    还在睡梦中的真夜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她推了下怀里还紧紧抱着她不放的少年，睡意朦胧地说：“太宰，快接电话......”

    少年先是用毛茸茸的头发蹭了下她的脖颈，然后才不舍地离开她的怀抱，慢悠悠地拿起手机，坐在床上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他低声说。

    太宰听着下属恐慌的声音，连视线都没动一下，眼神非常平静。

    “所以他死了吗？”他打断了对面的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太宰隐约微笑了一下，然后用噩梦般低沉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接着他挂断了电话，趴在真夜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就这样，他空洞的眼神里再次被注入了感情。

    半梦半醒的真夜对他炙热的视线实在难以无视，只好睁开眼，扭头望向他问：“怎么啦？”

    见到她愿意搭理自己，太宰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若无其事地抱怨道：

    “森先生真的很讨厌，这次要派我去外地出差几天，还没办法联系你......”

    怀着不知名的期待，太宰等待着她的回应。

    可少女只是半阖着眼睛，小声说：“好吧，我先睡了。”接着就倦倦地闭上了眼眸。

    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鸢色的眼眸里，泛出浓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把脑袋钻进少女的被窝里，黏黏糊糊地往恋人身上贴。

    在黑暗里，鸢眸里浓重的渴望之色毫无节制地溢出来。

    “......太宰！？”

    不堪其扰的真夜揪起他的头发，睁开眼睛望着他。

    却只见刚刚还在放肆撒欢的猫咪，此刻又挂上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向她。

    “......”

    ——既要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说谎，又受不了自己冷落他......

    她只好叹一口气，叮嘱道：“保护好自己，不许受伤。”

    少年还是露出了有些失落的神情，但声音听起来是有些满足了：“我知道了，真夜。要记得想我哦。”

    真夜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再随意地揉了下他的头发，终于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

    片刻后，在她快陷入梦境时，感受到唇上软软的触感，同时听到少年轻轻的声音：“早安吻。再见，真夜。”

    真夜象征性地半睁开眼以示回应，却被面前的情景惊得清醒过来。

    ——搞什么鬼？他真的打算就这样出门吗？

    “等下......！太宰，你确定、不用在脖子那里绑些绷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