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夜沉默了几秒。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得解释点什么。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一切尚未发生。
而她只是习惯性地平衡好池塘里的鱼之间的关系，即使是还没打算钓出来的。
少年似乎也没有期盼她有所回应，指甲用力扣着她锁骨处的伤疤，待流出血后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你总是这样对我......”他把脸贴在真夜的胸前，喃喃道：“——但没关系的，不是吗？”
“你知道我总会原谅你的。”
他露出了一个虚浮，带着几分自讽意味的笑。
真夜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她嘴唇刚翕动了下，正打算开口时却被少年打断了。
他了然地说：“现在你又想推开我了，对不对？我不会答应的......”
“......”
真夜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刚想打出的连招还没出口，就被预判到，她也很难办啊！
少年的手攀爬过她的脸颊，全身如蛇似的紧紧缠在她身上，嘴唇逼近到她的面前。
他的呼吸声回响在她耳边，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活吞下去，可他的声音仍是甜蜜的，缠绵的，如同粘稠的蜂蜜般。
“不要不理我，真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没关系的，一切都没有关系的，我会原谅你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出现，无论你做出什么，我都会很乖的......”
说着，他柔软的双唇吻了上来，在意识到她的抗拒的下一瞬，尖锐的牙齿便咬破了她紧闭的双唇。
唇齿交织，血腥的味道也交织了起来。他的鸢眸紧紧锁定着她的面容，倒映着她轻蹙着眉头的神情。
——猫咪好像坏得更加彻底了。
“不要拒绝我了，真夜......”少年的脸颊泛起病态的红，呼吸声也越来越剧烈，将她抱得越来越紧。
在少年被她的冷落折磨得愈发不安时，真夜终于给予了他一点回应。
她轻声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对。”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的手指牵引着她的手，在主人的邀请下，探进他的衣物之下，探进他的绷带之下，肆意地抚摸着下面柔软的肌肤。
少年已经向她明示了自己的选择。
那张俊美清隽富有魔性魅力的脸，像是变成了渴望的俘虏，甜腻的呜咽毫无节制地从他的双唇里溢出来。
“......就是这样、摸我......呜、会很酥服的......”
——嗯......舒服得连口癖都出来了。
真夜感受着指腹下触感细腻的肌肤，顺着他的意愿，摩挲着他上身发烫的每一寸肌肤。
即使少年身子软得像是要融化在她的指尖，还努力拥着她的脖颈，湿润的吻像是火苗的舔.舐，而他就是那一团火。
在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时，少年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推开他的脑袋，“太宰，电话。”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平时绝对不愿意被打断的少年竟然真的拿起手机，看着里面的消息，手指攥得越来越紧。
“抱歉，真夜，这次我真的得走了。”他低着头呢喃道。
真夜没做挽留，只是点了点头。
少年这次没再为她的冷淡发作，他似乎真的很急，仅仅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真夜立刻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和中也的通讯界面。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相信没大事发生？
猫咪肯乖乖离开她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更何况连归期都不说，而想要调查原因，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观察他搭档的动态。
真夜看到了他发过来的未读的两条短信。
【小橘猫：真夜，我好像......在Mafia交到了朋友。】
【小橘猫：有人说知道我出生的秘密，也许它也可以帮到你的问题......算了，等我们下次见面时再谈这些。】
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再发第二条短信。
于是真夜问了系统是不是有重要剧情要发生。
得到的回复只有一句模糊不清的“暗杀之王魏尔伦出现了”。
再多的剧情信息系统也探测不到。
真夜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
在得知这是书中世界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在这里再多的困难都会被解决，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但是，这次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角色被迫受伤，可以是代价。角色被牺牲，也可以是代价。
而她不想要看到......
她停止了这种越来越危险的思考。
*
真夜从商场门口离开。
她已经买了全新的一套衣服，摆脱了身上所有的定位器。
在她走进街道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熟悉的橘发少年。
他的眼中空无一物......一片死寂。
“中也！”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可意识到她存在的少年却走得更快了，像是生怕被她追上一样。
绝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真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跑过去追上他。
少年压抑着用平稳的声音说：“抱歉，真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最好离我远一点。”
真夜没有理会他的拒绝，握住他的手腕，柔声说：“发生了什么？中也，告诉我。”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把心事憋在心里了吗？”
闻言，中也低着头，沉默了一会。
紧接着，他开口道：“......这次不一样。”
他用力想要扯开少女的手，但在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该死，完全摆脱不开她的手。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被少女拖着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拜托，中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想帮到你。”
少女用她那透着担忧的眼神望着他，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关切。
中也狼狈地移开眼神，他感觉自己快被握在手腕上的热度烫伤了。
不该和她说的，甚至现在和她一起，就会给对方带来危险。
理智告诉他这个事实，但下一秒他就被拥进了对方的拥抱。
好温暖......
中也将要破碎的心几乎发出了舒适的叹息。
发觉到他态度的软化，少女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害怕，中也。我也很强的，不会轻易死掉的。”
“而且，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仿佛有恶魔在他的心里轻声喃语，蛊惑着摇摇欲坠的心房，让一直无所依靠的他第一次有了依赖别人的冲动。
“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这么难过。中也同样很想找人倾诉吧。告诉我吧，就算你不想叫我帮忙，也请你别让我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看着你着急......”
少女宛如拥有读心术一般，总能敏锐捕捉到他最为细微的情绪变化，一字一句精确化解自己的防线。
只是说的话，应该......没事吧。
他终于放下了抵抗。
眼里盯着地板，他低低地说：“都是我的错。”
“才会让那个混蛋，把我的朋友......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