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虽然不认识,但玄微也做不到看着一个豆蔻少女昏睡在海边。

    尤其是,她感觉这就是吸引她的源头。

    然而,不论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不得不考虑要不要试着攻击一下这个姑娘来接触她了。

    简单思索一番,还是放弃了——别本来没事结果让她打伤了。

    玄微,加围观玄微的四人组和无数枫丹人就这么在海边等着。

    本就代表梦境的偏灰色的世界也无法预估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的少女忽然浑身发光,蓝色的水圈包围着她。

    然后,一个小小的、像是棋子一样的东西从她的胸膛飞出来,飞向远方,然后如流星般降落。

    那个方向,“是欧庇克莱歌剧院!”

    玄微和那维娅一起说出了答案,可惜两人无法交流。

    而作为一个非枫丹人,“欧庇克莱歌剧院有什么?”

    玄微不知道,但是枫丹本地人可知道,“那里有‘谕示裁定枢机’”。

    莱欧斯里好奇,询问那维莱特,“刚刚飞出去的,是什么?”

    能够知道这些事的,也就长生种了。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不确定,“可能是神之心。”

    听到答案的三人沉默了。

    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神明为什么要把“神之心”分离出来。

    光芒消失没多久,少女清醒了过来。

    “嗯,我怎么在这?”一边疑问一边以手扶头努力思考,“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了?”

    “不对,我是谁来?”

    “我是,我是芙宁娜?!”

    “对,我是芙宁娜。”

    少女,也就是芙宁娜说着说着冷静下来了。

    “现在,我该回家了。”

    明显看出芙宁娜状态不对的玄微默默跟上去。

    连玄微一个外来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本身就是枫丹人并且认识芙宁娜的四人组更能看出来。

    尤其是,“当初是芙宁娜邀请我来。”那维莱特还记得那个言笑晏晏,充满神秘优雅的水神。

    在自己纠结于自身的来历,迷茫不知所措时,水神邀请他,“要不要来枫丹?”

    “在人的社会中,你会见到许多开心的事,也会见到不开心的事。”

    “这样,总有一天你会容纳足够多的过去。到那时候,你将有资格代表枫丹历史,去审判过去。”

    再次回忆了水神当初和自己说过的话,那维莱特记得很清楚,“当时邀请我的芙宁娜,不是这个状态。”

    不论是莱欧斯里,还是那维娅、克洛琳德,都相信那维莱特的判断。

    那是枫丹五百年来的最高审判官,是枫丹公平的象征。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

    她们的神明,出现了问题。

    四人一边头大一边思考回去后该如何处理,如何最好备案;一边习以为常的跟在玄微后边飘。

    目的地并不远,是在水边的一所房子。

    在场的无论是人还是不是人的,哪怕年幼的玄微也见多识广,所以,哪怕一眼判断出房子的价值有多高,也没人有反应。

    让人惊讶的是,玄微跟着走进房子后,又是一阵蓝光闪过。

    头部微微的不适像是被扔进桶里旋转了好几圈,玄微甚至晕的站不住,不得不扶住了旁边的墙。

    哪怕是非人的那维莱特和看起来最为强壮的莱欧斯里也难受的皱眉。

    当然,成年人的体面让围观四人组挺住了,没有和玄微一样扶东西。

    还不待她们缓过来,便听到芙宁娜惊讶的大喊,“你是谁?”

    抬头一看,芙宁娜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个等身镜前面。

    而走进一看,镜子里面,是一个和芙宁娜有着相同面貌但是衣服着装毫不相同的女孩。

    “你是镜中的我吗?”还不等镜中女孩回答,芙宁娜已经十分惊喜的说。

    “哪怕她看着很善良,但是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人?万一她是来害你的呢?”虽然知道芙宁娜听不到,玄微还是忍不住叨唠。

    “这小姑娘还挺有警戒心的。”莱欧斯里赞扬。

    “赞同。必要的戒备还是要有的。”克洛琳德一语双关。

    但是芙宁娜听不到她们任何人的话,她只听到了镜中女孩的回答。

    而随着女孩的话,听众们知道了一个预言,海水会上涨,所有的枫丹人都会溶于水,最后只有水神在神座上哭泣。

    所有人,尤其是枫丹人心里一紧。

    “那该怎么办?我们都会死吗?”芙宁娜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有办法征救枫丹所有人,但是可能需要你遭受一些苦难。你愿意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但是如果预言实现了,大家都会死,也包括我。一边是拯救所有人,一边只是我遭受的苦难。这不是很容易选吗?”

    “你果然是理想的我,这就是属于你的‘正义’吧。”

    “哎?”

    “我需要你做的,是扮演水神,等到最后审判的到来。”

    “扮演水神?我不行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是真的成为水神,只要让所有人相信你是水神就可以。不是让你摸索神性,是让你对抗人性。”镜中女孩越说越郑重,“只要你能够扮好水神,使得所有人都相信你,我就有办法拯救所有人。记住,不能有人怀疑你水神的身份。一旦有人怀疑你,那么最后的希望就会消失。”

    “那我要扮演多久?”

    “这可能会是漫长的岁月。在结束之前,你不会变老。而我承诺你,一切都会在一场盛大的、如同戏剧般的审判中结束,所有人都会得到拯救。”

    过多的信息量加载震惊了所有人。

    如果说玄微作为一个外国人还能分出精力抛出一个追踪符给镜子里的女孩,那枫丹本国人直接死机了。

    什么?我们追随了五百年的水神不是真的水神,只是一个普通人?

    什么?预言是真的,所有枫丹人都会溶于水?

    什么?我们有救了,就是需要芙宁娜扮演水神?

    震惊当场的不仅仅是最先醒过来的四个人,越来越多的枫丹人被惊的从半睡半醒状态中恢复。

    枫丹有名的大魔术师林尼和琳尼特兄妹也醒来了,“虽然早就觉得芙宁娜大人的言行有些怪,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大秘密。”

    “这可真是特特特大新闻,”《蒸汽鸟报》的记者夏洛特拿着照相机,震惊的头一次忘了拍照,“可是这能报道吗?”

    还有……

    醒来的枫丹人互相交流信息,但是可惜的是,他们依旧只能跟着玄微的视角看,并且无法与之交流,也无法触碰到实物。

    哪怕枫丹人心情再复杂,也只能跟着走。

    但不知道幸运亦或是不幸运的是,那个陌生的小姑娘没有再跟着芙宁娜走。

    反而拿出了一张符贴在自己身上,说了一句“疾速符”,然后飞快加速,像是有目的地一样。

    “是刚刚她贴的东西?”莱欧斯里怀疑。

    “是的。”相信长生种的直觉。

    醒来的枫丹人惊奇的看着这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跑出了风速,不过一刻钟,便来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

    从门口一路穿墙,穿过了无数墙,让枫丹人体会到了一把“飘”的感觉。

    甚至有胆大的枫丹人发言,“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中间遇到无数五百年前的人,玄微没有任何停顿,她也不知道五百年的枫丹人跟着自己,也听不到惊呼“这好像是我家祖宗!”

    她只是在“疾速符”的帮助下,来到她之前贴在那个镜中的芙宁娜身上的“追踪符”的位置——谕示裁判枢机。

    “水神大人在吗?可否出来一叙?”虽然没有明说,但就刚刚听到的对话而言,玄微有八成可能确定那个女孩就是水神。

    而玄微的这句话一出,谕示裁判枢机还没有反应,枫丹众人先震惊,“她怎么说我们的水神在这?”、“从来都没有听说谕示裁判枢机里面有人啊?!”……

    思维敏捷的人已经想到了那个从芙宁娜身上飞出去的“神之心”。

    但是掌握的信息太少,聪明人决定再看看。

    “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您是水神的力量和记忆,而芙宁娜是没有水神能力的普通人?”再次抛出一个大雷的玄微已经要等的不耐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果您还不出来,我会采取一些措施。”她已经不准备等了。

    “她想干什么?”

    “不知道啊”

    “不会是准备对我们的谕示裁判枢机动手吧?”

    “先不说她能不能,她怎么敢这么干?”

    “对啊,这可是我们枫丹的重要宝物”

    ……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已经看出这个孩子是准备真的动手的人本来想拦一下的,但是反应过来,他们什么都碰不到,只能等着看。

    玄微说动手就动手,出于对神的尊敬,她没有用符,只是一剑刺上去。

    在围观的枫丹人的震惊中,一个淡蓝色的水圈出现包裹住了谕示裁判枢机。

    玄微的剑到水圈表面便再也无法往下刺进。

    但这个不重要,玄微的目的只是逼出里面的水神。

    现在已经达到了。

    只是没有想到,出来的一个女性,虽然高贵大方还典雅,但是个成女啊!

    还和芙宁娜长相完全不一样。

    虽然都很好看,但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美。

    “您是?”动手归动手,玄微还是很有礼貌的。

    “吾名厄歌莉娅,乃枫丹初代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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