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舞

    林晚和夏初是一个类型的美女,但细细瞧着又有不同。作为古早霸总文的小白花女主,夏初的相貌更具坚韧的气质,清冷而独立。林晚则不同,更加柔美婉约一些。

    以至于现在抽泣起来的林晚不由得让人心生爱怜。

    可当一朵生存在温室里经人细心呵护的娇花枯萎凋谢时,想必只有真正的爱花人才会心疼可惜,换做不懂花的人,只会想:枯萎就枯萎了,总还有别的花,也仅仅是一束花而已。

    年轻上位者的漠视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他依旧温和笑着:“没关系,意外而已。”

    看吧,苏先生就是这样好说话的人,彬彬有礼,气度非凡,有教养极了,就算自己的亲侄子受了伤也绝不会随意怪罪别人。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

    虽然苏小少爷出了意外,但晚宴还是要正常开始,今天的晚宴事关几个家族未来的利益,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出现差错。

    这个小插曲过去,开场舞马上开始,原则上邮轮上所有成了年的小辈们都要参加,顾惊安想着规则上也没说不能同性一起跳,就想着和文酒诗一起应付过去,可现在却不见她的踪迹。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

    苏聿年倚靠在床头上,因为医生要上药的缘故,所以他脱掉了上衣,现在是光着上半身的。

    少年清瘦,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的,薄肌与那张稍显稚嫩又人畜无害的脸完全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一旁站着的卫理刚挂断一个电话,道:“查清楚了少爷,是顾惊安……就是绿江企业的千金安排的这一切。”

    苏聿年垂着的眼皮掀了掀,又长又直的眼睫上下扫动,继而,轻笑了声。

    卫理歪着头,纳闷地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笑什么?”

    苏聿年有点烦了:“别管。”问那么多,多冒昧啊。

    卫理咳了声:“哦。”

    这完全不像平常的少爷,按照惯例,那个顾惊安如此安排导致少爷受了伤,就算是擦破了皮儿,少爷也是一定不会让她舒舒坦坦地看见明天的太阳的。

    难不成少爷他……畏惧了?

    卫理觉得这个想法既不可思议又惊悚,甩了甩脑子将它抛开,继续道:“我有个想法。”

    苏聿年的眼神微不可察地亮了一瞬,谁都说不清那是什么,或许是期许,又或许是闲得无聊才愿意听卫理的所谓想法。

    “说。”

    卫理说得有理有据,掷地有声:“我猜测,顾惊安是想英雄救美以此取得您的注意,可惜却让那个叫夏初的服务生抢了先。”

    在卫理眼中,他家少爷无疑是个香饽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事实也是如此,可惜他的两个猜测对象一个是注定只会爱上男主的女主,一个是顾惊安。

    苏聿年安静听着,等卫理继续说。

    “那个夏初……”卫理刚开口,就闭了嘴。

    苏聿年似乎对这个名字避之不及,冷眼剜着卫理,而自小就跟在少爷身后几乎与他是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卫理也很懂他,很识相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不是自小就跟着,两人认识是在苏聿年五岁那年。

    因为苏聿年被佣人不小心关进了地下室一夜,所以苏绍行找了卫理,告诉他:“以后你们就是朋友。”

    卫理比苏聿年年长一些,当时和一个性格怪异的小屁孩自然没什么共同话题,但他脾气罕见的好,这才受得了苏聿年。两人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相处了许多年。

    年少时期不算玩伴的朋友,长大后就成了忠诚的保镖。

    不同的休息室规格不同,苏聿年这间地理位置极好,能从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眼望见平静的海面,还能去阳台上吹风。

    少年随意瞥了眼外头的景色,突然觉得有些乏味,没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看乐子好玩。

    恍惚间,他就想起来了三年前那个很长的梦。

    那大抵是个噩梦,总之梦里他的结局很惨,另外那对幸福的男女却踏入了婚姻的殿堂。

    自那之后,他甚至连梦的具体内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这辈子一定要远离两个人。

    一个叫靳泽的男人,和一个叫夏初的女人。

    *

    外场卫生间

    夏初安慰着依旧哭哭啼啼的林晚:“没事了晚晚,苏先生并没有怪我。”

    林晚乖巧地点点头,从一旁的纸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你刚刚说顾小姐告诉你,我在工具室里?”

    夏初迟疑了片刻,缓缓点头。

    林晚惊讶道:“莫非这些都是她故意的?她是想让你得罪苏家?还好苏先生宽宏大量,并没有怪罪你,不然你就完蛋了。”

    夏初有些震惊:“晚晚,你在说什么?”

    “你想,前阵子你和靳泽学长传出了那样的谣言,虽然我知道这是假的,可别人不知道呀。尤其是顾小姐,她可是靳泽学长的未婚妻呢,肯定是嫉恨你,今天才会这样处心积虑地陷害你……”

    “顾小姐不是这样的人,”夏初对顾惊安深信不疑,柔美的小脸上尽是倔强和坚持,“晚晚,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见夏初这样坚定,林晚揽着她的胳膊摇了摇,撒娇着改了口:“初初,我是关心则乱呀,我不是故意的,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夏初垂眸,半晌才点了点头。

    林晚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在这座城市她孤身一人,更不想失去林晚。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没劲儿极了。

    内场舞会开始了,林晚简单地补了补妆,就被叫去弹曲子了。

    夏初一个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头上别着的华贵发饰,又顺延着向下,轻柔地抚摸着蓬起的裙摆。

    继而,她提起裙摆,旋转了几圈。

    舞会上悠扬的音乐绵延得很远,她就这样伴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晃着身体。

    这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却意外的合脚,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会跌跌撞撞,她仿佛天生就能驾驭高跟鞋。

    夏初真的觉得这是一场梦,在这之前她甚至不敢想自己还会有这么漂亮耀眼的时候。

    可惜她不是灰姑娘,梦醒了之后并没有丢失的水晶鞋。

    *

    一对对的年轻男女携手登上了舞台,顾惊安如死鱼般盯着他们。

    台下的宾客越来越少,但文酒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还没出现。

    顾惊安正琢磨着偷溜出去的时候,却看见了稀奇的景象。

    苏绍行懒散地坐在角落里的长沙发上,就他一个人在。

    这时候应该是与他同辈份的叔叔阿姨们疯狂社交的时候,尤其是与他这位大佬。

    可大佬本人竟在这里躲懒,不知道其余找不到他的叔叔阿姨们会不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

    他在小辈们的场合。

    苏绍行没有像其余权贵那样装模做样地端着香槟,而是像极了无数个普通人,打发时间的时候总是用手机消磨。

    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注视的目光,抬眼看向顾惊安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就在这一刻相撞。

    而后,苏绍行提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来。

    他和在场的所有男宾客别无二致都是一身西装搭配衬衣,一举一动却吸引足了目光。

    顾惊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西装更贵些。值钱的东西和稍便宜些的也是不一样的。

    苏绍行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他知道为什么其他小辈们都已经登上了舞台而她却还在这儿驻足,道:“按照规定,没有固定舞伴的话需要抽签。”

    顾惊安知道。

    “你抽到的是阿年。”

    顾惊安也知道。

    “为了不破坏规定,只好我来代替他了。”

    顾惊安:“?”

    顾惊安:“您会不会不太合适?开场舞不是我们这些小辈们的游戏吗?”

    捕捉到女孩眼中的诧异,苏绍行漆黑的眸子流光婉转,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反问:“顾小姐是觉得我老?”

    他的嗓音低沉又充满磁性,很好听。

    顾惊安假笑着:“没有的事。可是我的时间很宝贵诶,陪苏先生跳舞的话也太浪费了吧?”

    听听她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任谁来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竟然有人会拒绝苏绍行,并且用的理由还是时间宝贵。

    再宝贵,怎么会有苏绍行的时间宝贵?!

    而这位掌权人倒是有耐心得很:“那我猜猜顾小姐时间的价钱,一分钟要多少?一万块?”

    顾惊安深吸了一口气:“苏先生也太看得起我了!”

    她甜笑着:“猜得没错,就是一万。”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识相(为钱折腰)的。

    于是,苏绍行招呼侍者拿走了他臂弯上的西装外套,又极为绅士地朝顾惊安伸出了手。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也不知道苏家是不是遗传的肤白,就连手也白的很,关节处还泛着粉色。

    顾惊安搭上了苏绍行的手,在他的引领下心不在焉地跳着舞。

    两人的舞步意外的融洽。

    不远处,刚刚进入宴会厅的靳泽步子猛地一顿。

    如果问四肢僵硬、血液逆流会是什么感觉,大抵就是他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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