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卫公子在外求见。”

    “嗯。”秦暮缓缓将茶杯放下，“请卫公子进来吧。”

    自从上次秦暮与卫尘泽在九月诗会不欢而散后，她便再也没有遇到过卫尘泽了。

    “参见公主。”

    “卫公子不必客气，坐吧。”秦暮说完顺手将刚倒好的茶递给了卫尘泽，“不知卫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听说陛下为公主与王大人赐了婚。”

    “是。”秦暮抬头看了卫尘泽一眼，“婚期定在了明年的初夏。”

    “公主是真心喜欢王初肃的吗？”

    秦暮继续把玩着手中茶杯，漫不经心答道：“卫公子问这做什么？”

    “公主若是因为流言所迫大可以请陛下收回成命，何必要与不喜欢的人捆在一起。公主之后会再遇良人的。”卫尘泽语气平淡地回复，可是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捏着茶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秦暮轻笑了一声，答他：“在卫公子心里我的良人是谁？”

    卫尘泽没有回答。

    “卫公子，王初肃他很好。”

    “是啊，王公子才识过人，耿介刚直，相貌也不输京中一众公子。是我多虑叨扰了公主。”卫尘泽盯着手里的茶杯说。

    “卫公子日后也会遇到自己的良配的。”

    “借公主吉言，今日卫某登门，多有打扰，还请公主恕罪。卫某还有事，便不久留了。”

    秦暮起身送了他两步。

    临近门口，卫尘泽转身又说：“南有乔木，不可休思。实则是乔木可休，人不对罢了。可我不知我何处不对？”

    “卫公子，王初肃很好。”秦暮直视卫尘泽眼睛，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更坚定了一些。

    也是，公主从来只叫他卫公子，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不给他半分机会。卫尘泽默默在心里想。

    “嗯，那卫某祝公主与王公子琴瑟和鸣，白首偕老。”卫尘泽说完就转头离开了。

    秦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萧瑟，她也不明白他怎么对自己这么执着。

    “公主，刚刚安府来消息说安老大人身体有所好转，公主可要现在去见见？”卫尘泽走不久，阿桃就来禀报。

    “嗯，去见见吧。”

    秦暮见到安韦原时，他还坐在推椅上。即使大病一场，憔悴不少，依旧可以看出他的儒士风范。

    “见过外祖父。”

    “十七年了，公主都长这么大了。是我这个外祖父不称职，这么多年竟现在才见公主一面。”安韦原说到这里，眼眶微湿，“你回宫中可一切都好？宫里人待你如何？”

    “宫里对我很好，我不曾受半分委屈。”

    “对你好就行。我只怕你过得不好，当初做错了决定，反而害了你。”

    “我知外祖父都是为了我好。”

    “听说陛下为你和王家公子赐婚了，你心中可是心甘情愿的？”

    “嗯，是我先应允父皇才答应了王初肃的请求，为我们二人赐婚的。”

    “你愿意就好，愿意就好。王初肃那孩子，我在国子监见过几面，是个好孩子。不求大富大贵，权势滔天，找个对你好的人好好过日子就好。”

    “外祖父，他的才能远不止如今这幅模样。”

    秦暮见过他前年在殿试上的策论，也听过三月时他是如何剿灭安庆匪患，惩处庸官的。她也见过他在相府前的不卑不亢，见过他在天牢里的坚韧不屈。

    “好，有机会，你把他带来让我见见。”

    秦暮点头答应。

    老爷子身体不久前才慢慢好转，与秦暮说了许久的话，精力不济，便回去休息了。不久，秦暮也从安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