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他的话之后，秦暮实在太累了，就熟睡过去了，空余王初肃一个人久久未曾缓过神来。

    “嗯，是你。”

    “嗯，是你。”

    ……

    他再三确认自己的前一句话说的是“只能是我”，公主回他说是他。

    所以公主心悦的人是他。

    从察觉到自己爱上秦暮的那一刻，他就从来不曾想过他和公主能够两情相悦。即便是相敬如宾，他已是心满意足。可真正等到秦暮说出口时，他才发觉他不曾有自己想的这般无所谓，他也在自私地期待着秦暮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以前从来不曾有过强烈的欲望要去实现一件事。在父亲出事后，他有了第一个愿望是兴复王家。遇到秦暮后，他便有了第二个心愿。

    如今，他的公主就这样容易地满足了他。他心里怎么会不欢喜？

    夏夜晚风，从书房窗外带来阵阵凉意。从窗户向外看，那树石榴树一树葱茏，在月光下映出清晰的树影。

    书房里，他独自挥笔，写满秦暮名字的宣纸洋洋洒洒摆满了一整个书房，一如在吏部府衙住处的那个夜晚。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以为他的公主还离他很远，连写下她的名字都觉得是冒犯。

    等到天际吐白，他才平复下心情，重新回到房间中。

    昨夜两人结束时折腾得太晚，王初肃要上早朝时，秦暮还在熟睡中。王初肃离开前，轻轻贴着秦暮的额头，亲了亲她。

    等到晌午，秦暮才醒过来。

    “阿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秦暮一觉睡醒，见已经日上三竿了。

    “公主，如今已经巳时了。”

    秦暮不禁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声王初肃。

    “公主，现在可要用早膳？”

    “算了，都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还用什么完善早膳？”

    等秦暮收拾起来时，她便发觉今日院中似乎分外热闹，下人们都在讨论着些什么，将一向喧嚣的蝉鸣都压了下去。

    “阿桃，他们在说些什么？”

    阿桃忽然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暮。

    秦暮更是一脸茫然。

    “公主若是想知道，自己去书房看看就知道了。”

    秦暮心下疑惑，还是与阿桃一起去了书房。刚踏进书房的门，她便看到满房的字。上面全是她的名字，两个字便占了一整张纸，就是刻意不想看到也难。

    秦暮一时觉得羞赧，他精力这样旺盛。昨夜胡闹了这么久，竟然还有精力写出一满房的字来。

    难不成他一宿没睡？

    “今日打扫书房的小厮，一进门便被这些笔墨镇住了。想着这是驸马对公主的心意，怎么好收起来。这书房洒扫也不是，不洒扫也不是。今日早晨便在院中传开了，说驸马这般正经守礼的人竟做出这般幼稚的事。”阿桃同秦暮解释着。

    秦暮吩咐人将这些字收起来后便红着脸匆匆离开书房了。

    之后，秦暮看着阿桃在她身边时不时偷笑。

    “阿桃。”秦暮喊着她，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斥责。

    阿桃跟着秦暮这么久了，怎么会分辨不出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仍眯着眼笑着。

    “前些日子不是说府里的烛火要用完了吗？罚你今日去采买蜡烛。”秦暮开口。

    “公主，阿桃知错了。”阿桃顿时笑不出来。王府里用的蜡要走大半个京城才买得到，今日一日买回来岂不要累的半死。阿桃苦着脸求秦暮饶过她。

    “求饶也没用。”秦暮淡定地说。

    阿桃知道秦暮是不会改主意了，便只能照做。

    秦暮这招杀鸡儆猴也十分有效，府里的下人见公主的贴身侍女阿桃都受了罚，一个个顿时噤了声，连嘴角都不敢扬一下。

    只是不知不觉天黑了也不曾见阿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