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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斗场(二)

    “杭爷,不是我胡淦不识相,实在是规矩,这女子真买不得!”

    “你不夜斗场不是只认钱吗?什么时候认得道上的规矩了。”

    “这不是前阵子易主了不是,现在只能认规矩了!”

    说着那不夜斗场的代场主胡淦,从手中掏出一支鲤鱼签,血红的眼珠子。

    杭检咬着牙,目光从鲤鱼通红的眼珠子上,转向对面的甬道,漆黑的看不见一点光。

    角斗场内,随着那影子慢慢从黑处显现,看台上的赌客一下喊出来。

    “熊瞎子!是熊瞎子!”

    半步筑基的万振刚,在不夜斗场,是练气巅峰的斗者。

    因庞大的体型和刚猛力道出圈,入斗场初期,曾因一掌挥断一条人命而得名。

    当然最恐怖的是,这个熊瞎子,人性混着兽性,一个猎物,不会让它立即死去,他喜欢折磨,将他的对手折磨至死。

    跌在地上的月隐,只感觉天旋地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看着兽影走过天光,压过场来,她这才看清楚,那模糊的轮廓,不是兽,是人!

    带着兽一般复杂的体味,扑面来,月隐忍着恶心,勉强从地面站起。

    脚下刚灌入灵力,那兽人竟瞬间压前,将月隐紧紧的箍在原地。

    杭检坐回了斗台之上,那角落里的男人半裸的身躯之下,埋着一个女子。

    女子根本动弹不得,她的脸被强摁到那兽人的胸口,左肩的镖也更深的嵌入了骨肉中,上半个身子被比自己腰还粗的臂膀,夹力箍紧,使力的内缩。

    她听见身体内,骨头开裂的声音,她的双腿越来越软,全身的力气被疼痛抽剥,呼吸也越来越紧,越来越急促,她看见脑中的一条白线无限延长。

    青筋从熊瞎子的额角爆出,咬牙发胀的两腮藏着他的得意与欢愉。

    他最喜欢这样的折磨,将对手折磨的丧失斗志,奄奄一息,然后在濒死的边缘。

    放手!

    白线消失,月隐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黑,一下子清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还没等她缓过神,一团火球突袭而来,在她的全身蔓延,灼烧。

    杭检看着地上的女子,连扑腾翻滚都无力,只任由那一团火烧。

    那气流又停止了冲撞,她的脑子飞速运转。

    只见一团火,扑向了那地上的水色长剑,聚灵化风气,搅断火焰。

    立在斗台上的女子值得看台上的众赌客的惊呼。

    “就连衣服也是上玄阶法器!”

    火色灼烧衣物,原本灿灿的一张脸被熏的黢黑。

    只是上玄阶法器下的体肤,完好无损。女子腰背间衣服残褪,露出大片玉色的肌肤。

    看台上一心看战的看客,心下被这玉色撩拨,淫意渐起。

    “又有一场活春宫可看了!”

    月隐,看清那人戏谑的面目,左眼兽般的杀红。

    一只眼!只有一只眼!

    原本准备按下不动的她,发现了兽人的这个致命的缺点,脚下步法飞速运转,盘在那兽人身侧。

    而万振刚不动如山。

    这一剑,快而狠,用尽她全力的一剑,向那人的右臂劈去。

    可谁知,还未近身,那熊瞎子自腰侧的一拳带着拳气,将月隐狠狠打飞到斗台另一侧的禁制上。

    万振刚知道,他的致命缺陷是他的右眼,所以他的右臂的力量是左臂的两倍。

    打落在地上的月隐,口中又吐出一口殷红。

    不!不!是听觉!

    所以失去右眼的熊瞎子,他的听觉才是他辨物的关键。

    月隐咬牙,还未从地上站起,便被那兽人举到了怀中。

    那一双杀红的眼就在她的跟前,兽人鼻尖吐纳的浊气扑在她的脸上。

    她嫌恶的一双眼,憎恶的一双眼,被兽人看到心里,她的四肢被锁的更紧,一双粗砺的手横在她的腰间,扎人的难受刺激着她的神经。

    而女子裸露细滑的皮肤也深深刺激着这作为人的,作为兽的最原始的欲望。

    清醒!清醒!

    愤怒激扬起脑袋的浊气,月隐的最后一刻清明,在那双大手扯开后襟的那一刻,全然消失。

    女子被逼到了禁制的边缘,看台上的看客,被这春色撩拨,争分夺秒的向看台的另一侧涌去。

    杭检站在一层看台的栏杆侧边,看着女子匀称玉色的肌肤,曝露在这黑色的斗场中,胸口的青绸胸衣晃着众人的眼。

    万振刚的脸凑到女人的脖间,香味,致命的香味。

    灼烧!全身的血液灼烧,丹田的灵气一线游,在体内四处乱窜,最终飞荡到头部,击散了那不知名的浑气,她的精神,慢慢的,随着灵气的安抚,平静下了。

    她看清了眼前兽人的那张脸。

    万振刚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残存着血色,发髻散乱不堪的遮住小半张脸,挣扎痛苦的面目慢慢平静下来,看向他的眼冷漠至极,右眼,女人的右眼中滑下一滴泪。

    那是不甘的泪。

    “买你命的人就在看台上。”

    他想看见她的绝望与愤恨,可惜没有,那双眼平静的泛不起一丝波澜。

    男子狠,狠得箍住女子的筋道又大了一分。

    他伸手去扯自己腰间的裤带。

    便是这一扯,让风刃划破了他的腹囊。

    他吃痛的将女子狠狠扔到地上。

    月隐以极快的速度脱离那人的视线,扑向地上的长剑。

    众人的期盼到了头也没实现,反叫那女子提剑有了生机,当下看台上有人开骂。

    “连个小娘仔都吃不动,有得屁用!”

    “到手的女人还能跑了,你熊瞎子离死也不远!”

    那万振刚的裤带还没散完,月隐便提剑冲了前,那一剑,带着杀意,破风去,却在刚要接近兽人的臂膀时抹了个弯。

    清凉剑击上了禁制,整个禁制泛一圈一圈的波纹,禁制里的两人耳边嗡嗡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抹弯后的一击,月隐脚下步法交柔,兽人因为场暗和自身的视力不及,再加上听觉也被这禁制干扰,剑吟之身到了耳边,才发觉。甩出一臂直接当上了那一剑。

    令他不可置信的,那一剑竟然破了他的血肉。

    令她不可置信的,她的奋力一击只是像碎瓷片一样划过,那留下的伤口浅到流不出血!

    一击之后,女子立即拉开距离,一剑又劈到禁制之上,禁制之内空气的波动搅乱两人的知觉,嗡鸣的声不绝,晦暗的斗台之上一线的天光是她所有的希望。

    万振刚耐不住耳边嗡鸣对精神的消磨,一个熊扑,大臂挥斩,想结束女人的命。

    那速度已经够快了,只是在她这里还不够看!

    月隐那一步挪的精确,趁着男子挥臂再斩的瞬间,立刻施展飞鸿踏雪,挪到另一侧,男子招式还没到位,月隐的那一剑已经看上了之前风刃术所破的腹囊上的伤口。

    待得那万振刚意识到不对,剑已经以凌厉之势让那兽人的腹肚伤上加伤。

    攻在通臂,防亦在通臂!

    一剑中伤,月隐抽身,又退远了几步,一剑再击禁制。

    那兽人双目欲燃,狂命相击。

    理智,斗字之前,必挟智字,若是比斗失智,则是死亡之始。

    月隐够快,可力不够。而兽人力足,却身法不够。

    几下消磨间,灵气虽够驱使,可体力却跟不上。

    不能再耗了!

    那伤口一次一次得加深,手间,腹间血红一片。

    杭检和胡淦并肩站着:

    “她若赢了,你可就买不了她了,这是规矩。”

    那杭检一笑:“一斗两场,练气和筑基,灵力充盈不下,这个女人我可买不起。”

    众人只见女子虚影,剑无光色,盘人身侧,无止无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影定剑止。

    女子立于角落,台上那魁梧男子,腹间肠出肠破,一地污秽。

    男子身如铁板,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她警惕的看向那禁制之外,栅栏那段,黑色甬道的深处。

    “如果他不服压解丹,或许还不至于死。”杭检目光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烂肠人。

    “不越阶比斗是不夜斗场的规矩,就像…”胡淦的话顿了半刻:

    “两战两赢便能走出这里,也是规矩。”

    杭检看着角落的女子和胡淦离开的背影,耳边一片嘘然。

    白色雪境通透,雪无休止的下,境无休止的冷。

    “你赢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面朝着大天,沉沉呼出一口气。

    郁兰芷嘴角笑笑,冷道:“我没赢,修真界不该讲公平。”

    男子的声音带笑:“那我该不该放你出去呢?”

    女子的利剑抵上男人的喉咙:“那我该不该杀你呢?”

    外边,青黑色的天慢慢褪黑。

    城里热闹慢慢散去,这是年初三的凌晨,一天中最冷清的时候。

    曲明光一脸肃色的奔拂。

    “能有点用没有!从小到大就知道吹吹自己多牛,怎么一有事儿,什么都指望不上你!”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个脾气!”男子鲜色衣服,招摇在欲明欲晓的天光里:

    “不是!怎么没见你怪旁人,只说我没本事了!能给你查出静夜香,摸到这黄池城内已经不错了!”

    “是你查的?”曲明光懒得多话,挑柄剑满城的乱翻,连盖地上的篓子都没忘找。

    鲜衣男人看着孩子乱搜搜的身影,抿了抿唇,给过柳怀肆一个目光,无奈跟上前去。

    宁婴咬着牙,站在原地发呆,被柳怀肆推了一把才缓过神来:

    “分头找!”

    男子追上那孩子,手刚搭到肩上,便被甩开了:

    “好了好了,你仔细想想你师姐平时可有什么熟人在这里?”

    “熟人?”曲明光的身声音有些颤抖,赌气似的:“除了郁兰芷,我就是她最熟的人!”

    “怎么还哭了!小小男子汉还哭!”男人上前挡在曲明光身前,嬉笑地看着那张苦脸。

    “滚蛋!别跟着我!”曲明光一把推开凤辰,气鼓鼓的又向前冲去。

    凤辰知道那孩子哪里是在气他,他是在气自己呢!

    明光刚跑过一条街,便见一熟悉的身影一略而过:

    “郁兰芷!”

    郁兰芷心急如焚,哪里肯停下脚,顺着通心珠中的一丝金线,朝着前边摸去。

    月隐的手腕上的二十四颗珠子中,二十三颗死珠,一颗活珠。

    金线终于有了尽头。

    一个寻常客栈的门边,倒着一个人。

    兰芷奔近身,完全看不出,那一个又一个肿胀的血泡砌成的人形,她撸起那人袖子。

    灰色的二十四颗珠子,是金线的尽头!是她!是她的阿月!

    她喊了两句,

    “阿月,阿月!”

    女子昏死过去,没有回应。

    此时曲明光也跑来了,远远看见兰芷怀里的人,满脸密密麻麻的血泡,根本认不清,他心口一下一下的鼓动,不敢走近。

    兰芷想要扶起月隐,身上的黑色斗篷滑落,除了衣服的残片,裸露出的肌肤,每一寸都是血,一个又一个密密的黄红色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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