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旧时

    想着总要见面的,再拖就显得怠慢了,林思落挑了几件礼物走进了渝落轩。期舒云也跟了过去。

    林思落在心里感慨一句:果然是不知者……无畏……

    渝落轩里静悄悄的,只有南时渝一个人,见了林思落两人,有些奇怪:“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我来拜访一下先……生……”林思落及时改口。

    南时渝瞬间明白,接过林思落手里的东西:“来得不巧了,师父他又不知道去哪了。”

    林思落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什么回来?”

    “不清楚。”

    期舒云随意打量一下这院落:“南别语,你们师徒俩不会欺负我家姑娘的吧?”

    “那倒不会,”南时渝自然地拉过林思落的手往里走,“只有我是受差遣的份。”

    “好话谁还不会说,”期舒云自动忽视两人衣袍下的手,“我警告你,我家姑娘底气足,你敢让我家姑娘受一丝委屈,我就敢把你这渝落轩给夷平了!”

    “不会有那一天的。”

    林思落停下脚步回头对期舒云说:“舒云,你先回去准备去虬墨的东西。”

    期舒云突然哽住:“行!我多余了……我不打扰你们!”

    说完呼着气走了。

    林思落一脸茫然:“我没这意思啊……”

    南时渝嘴角擒着笑晃晃林思落的手:“走吧……”

    期舒云一边欣赏院子里的景色一边往外走,不禁感慨南时渝的雅致,看见旁边一簇开得正灿烂的花,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看。

    恍惚间看到一抹高松般挺拔的天青色身影,身后的发丝尽是银白。

    想着这应该就是南时渝的师父了,期舒云走出花丛跟上去,奔上去看一眼,生出一种慈爱老父亲的亲切。

    亲切而不失仙风道骨。

    期舒云直觉这师父……好处……

    期舒云跟着闻人木樨走,一路上叭叭地说个不停,只是在心里奇怪,这张可以跟南时渝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的绝色妖颜,怎么会生了一头银发?

    院子里不只有林思落和南时渝两个人,林思落身体还坐着一个孩童,而南时渝不在这。

    闻人木樨看到那孩童时,有一瞬间的呆愣,在不远处便住了脚。

    期舒云跑上去:“姑娘,这小孩谁啊?”

    “那株琼南竹。”林思落没见过化形的精怪,正仔细地打量着这苏凌峰。

    “是吗!”期舒云也凑上来看,“我也来看看!你还记得我吗?几天前是我救了你。”

    苏凌峰孩童般稚嫩的脸上带着沉稳的表情:“我记得,所以今天是来感谢你们的。”

    “这小竹子生得还挺可爱啊……”

    苏凌峰不高兴了:“什么叫可爱,我至今都有两百多岁了!”

    期舒云看着苏凌峰气鼓鼓的脸蛋,觉得他更加可爱了:“那你年纪还挺大的!”

    林思落坐的位置背靠闻人木樨,至今还没有发现闻人木樨的存在,直到南时渝过来叫了一声师父……

    身体僵硬了一下,林思落立马窜起来看过去:“先……先生……”

    看清闻人木樨时林思落愣了一下。

    苏凌峰也扭头看过去,然后瞬间就变了脸色,直朝闻人木樨扑过去,然后……闻人木樨手上就出现了一盆琼南竹……

    三人皆是一脸懵逼,闻人木樨手上的琼南竹枝叶无风抖动着。

    “闻人……”苏凌峰话刚出口,就被闻人木樨禁了言。

    “见笑,”闻人木樨捧着苏凌峰走过去,“不必拘谨,都坐吧。”

    “师父,这是……”南时渝盯着那琼南竹道。

    “这琼南竹从小就闹腾,得管管。”

    期舒云开口:“原来这琼南竹是先生家的啊。”

    “也不算,故人家的,”闻人木樨手指抚上琼南竹的枝叶,一直抖动的琼南竹突然没了动静,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叶子收了回去……

    变得秃然起来……

    “……”

    闻人木樨却是笑:“还是这么调皮……”

    语气很温柔,透露出一股慈爱,但苏凌峰压根不想理会闻人木樨。

    四人并一竹就这么像寻常百姓家那样聊了起来,闻人木樨慈爱的言辞里无不透露出对林思落的喜爱及……对两人的祝福,林思落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现在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上有说有笑的。

    就是一旁的苏凌峰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收回去的叶子又冒了出来。

    -

    南时渝送林思落和期舒云回去,闻人木樨就开始摆弄苏凌峰了。

    苏凌峰被闻人木樨揪醒了,一看是谁,立马被吓得化了人形:“你!你……”

    闻人木樨收回手:“你不在十二里长廊好好呆着,跑出来惹什么事?”

    “有你什么事!”苏凌峰甩着袖子就要走,出了亭落脚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半分。

    苏凌峰试着挣脱却是不能,最后又是负气坐了回去:“现在连你都仗着修为高欺负我了……要不是能力有限,我早就找你……寻仇了……”

    “我等着那一天。”

    “你!”苏凌峰指着闻人木樨,最后握成拳甩下来了。

    “你头发怎么都白了?周身的气质也变了,但凡换张脸,你说你不是闻人木樨我都信。”

    “那你怎么又成了这副孩童模样?”闻人木樨反问。

    “我可不像你这么忘恩负义,”苏凌峰嘟着嘴,“十二里长廊有两座,我得替她守着……”

    闻人木樨不说话了。

    “我问你,他们去哪了?”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苏凌峰激动起来,手掌猛拍一下桌子,“你当年就算把他们杀了埋了,好歹有个地方,什么叫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思玄十多年前回过一趟大庸,带走了年初澈……还劝我放下……”

    苏凌峰指着闻人木樨就是破口大骂:“放下?你凭什么放下!你就该这么愧疚、这么痛苦地活着!就算头发白了怎么样!就算你孤独终老又能怎么样!最后就算大庸覆灭新朝建立又能怎么样!什么情深潭水,肝胆相照,一代传奇,统统都被你闻人木樨毁了!你凭什么放下!”

    闻人木樨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时渝这时候回来了:“师父。”看着这稍许沉重的一幕,南时渝识相地没有走近。

    苏凌峰最后是负气走了。

    南时渝看着苏凌峰沉着脸走了,回去看闻人木樨,也是沉着脸,却是满眼辛酸复杂,全身的劲骨仿佛被敲碎了一般……

    “师父……”南时渝在闻人木樨身边蹲下,轻轻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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