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陈书婷的秘书急匆匆赶来,附在她的耳后,轻声道:“陈总,带的都是自家弟兄,绝对信得过。”

    她扶了扶墨镜,点点头,微微侧脸,吩咐道:“小云,叫人把守好左右楼梯口,你在窗口看着点,要是警察过来,给我打个电话。”

    陈书婷推开病房门,看见平日里阴暗扭曲爬行的高启盛化身送温暖大使,拉开病房床帘,让外头的艳阳高照普射四方。

    主要普射黄翠翠的侧脸。

    都快给她晒糊了。

    “启盛啊,”陈书婷过来拯救黄翠翠于危难,“你去看看你哥,他和安警官有些……”

    俩人互相吵得欢,高启强摆出受害者的可怜相,一问三不知,蹬鼻子上脸地表示这一切都是误会,不用浪费警力。

    安欣气愤难当,挨揍的时候想起来报警,现在虎口脱险,为了自己那点私利和见不得人的阴谋,又不让警方介入调查了?

    当警察是什么?是高家的私人武装吗?!

    “别动气,别动怒,安警官也是为了咱们好。”陈书婷敏锐地觉察到这个小叔子对自己这种拆高启强台的做法非常不满,但她并未发作,面色和善地把高启盛劝了出去。

    转头看着双目紧闭的黄翠翠,等了半晌,语气慵懒道:“活着还是死了?”

    黄翠翠音调僵硬,仿佛刚从太平间推出来:“死了。”

    “死了还说话呢?”

    “诈尸。”

    见她终于肯睁眼沟通,陈书婷拉上了床帘,靠在窗台边,开门见山道:“你有什么话要问的?”

    “你允许我问吗?”

    陈书婷眉头一皱,扯到眉上伤口,吸了一口冷气:“你这是什么话?”

    既然她这么说,黄翠翠也不客气,直接道:“那场袭击非常奇怪,它发生的很巧。”

    最近发生的每一次巧合,事后都证明,全部是被人刻意安排的。

    “这次袭击看起来像是要救陆涛脱身,但陆涛当晚暴露,高启强一定会没收他的通讯设备,他如何能够联系同伙,迅速组织起救援?”她看向陈书婷,说出了自己的推论,“这是高启强自导自演的吗?”

    陈书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墨镜后的纱布露出一角,凤目的廓形隐约可见,只是因刀伤肿胀,有些失了美感。

    她瞬间福灵心至,纠正了那条推论。

    “这是你自导自演的!”

    高启强的车几乎被拆碎砸烂,可他本人却没受太大的重伤;而陈书婷,这个明面上从未因工程与莽村和程程起正面冲突的人,却遭刀斧相向。

    那群袭击她的人是白江波旧部,跟她也很多年了,这些年一直被她养在临省,做战略后备队用的。

    多么熟悉的剧情啊,换个主角,提前上演了。

    陈书婷办事,是不喜欢见血的,但她不亮刀子,就有人当她是好欺负。

    晓晨被绑架,高启强让她暂忍;有人偷拍她和安欣、黄翠翠的合影,拿出去散播谣言,高启强让她暂忍。

    她的丈夫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你放心,有人要拿你和孩子做文章,我一定会让他们死得很惨。

    陈书婷相信高启强的手腕,他的拳头过硬,否则只靠她的提携,也只是个傀儡软饭男,断不会坐到今天的这把交椅上。

    可是似乎有人忘了,最初,这把交椅是她陈书婷,擦拭干净上头的血,递到他身后的。

    程程已经欺负到她和儿子头上,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躺平等待高启强替她张目是很舒坦,但这一刀要是不亲手捅回去,她就不是陈书婷。

    程程那日怎样阴阳怪气来着?说她站在幕后,拳头打不到敌人的面前。

    那就比试一番,看看她们谁的拳头更坚硬。

    至于陆涛,在黄翠翠提出要借他去开两天车的时候,陈书婷就起了疑。

    黄翠翠伤了左肩,难道不能右手开车吗?即便两只手都动不了,那还有老默在,就算老默也断手断脚,高家那么多司机,借谁不行,非要陆涛?

    她铺开人手,暗中加紧调查,揪出了陆涛和程程之间的关系。

    这件事由她自己单独计划,一切都滴水不漏,甚至还考虑到了黄翠翠出现在现场的可能性。

    陈书婷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开相册,将那张脸上带血的夜半自拍怼到她眼前。

    “你这是想吓死谁?”

    “你好意思问我吗!”黄翠翠好生气,拍着床垫,点滴瓶在她头顶疯狂摇晃,“你为什么把我的照片给他们?你想把袭击做得真,却要拿我开刀做借口?!”

    “黄翠翠,你别发疯!”

    “凭什么不发疯?!你听听你说的话!你看看你做的事!”黄翠翠咆哮起来,“38°的大脑怎么能算计出这么恶毒的计划?我的生活本来就够苦了,没学历没力气,京海这里会雇佣私人安保的大老板几乎都跟我有仇!回京海的这阵子每天就靠打打零工过活这样子,好不容易攒点钱全搭在医疗费里去了,把你当个朋友,你就这么对我!我经历了这些怎么能不发疯!我就要发疯!人活着就是要疯的!凭什么不让我发疯!你要非说这事没啥那就没啥吧,不就是被一波又一波的人追杀吗!又不是鸡鸭鹅狗猪,挨宰的时候还能挣扎扑腾叫唤,人被迫害的时候就是无声无息的呀!这样的日子不还是要活吗!我明天就去建工集团门口拉横幅架推车,旁边竖个牌子,左边写烤冷面加俩蛋加香肠加辣条陈书婷谋害人命,右边写炒饭炒粉炒米线摊肠粉自备鸡蛋高启强你也不是个东西,横幅就拉上陈泰下台,喇叭里二十四小时播放京海建工京海建工房产龙头倒闭啦——!”

    陈书婷:…………

    “我给他们照片,不是为了对你下手的,是让他们避开你。”陈书婷见缝插针,语速极快,生怕解释慢了,黄翠翠的发疯文学连载成四大名著。

    这件事,她手下的旧部也很委屈。

    老大给的照片是浓妆艳抹的,老大给的描述是孔武有力的,出了现场看见一个白裙子吊手臂的病秧子。

    黑灯瞎火的打成一片,谁能想到那就是黄翠翠!

    “你要是经济上有困难,不如过来跟我。”陈书婷继续道,“你来做我的贴身保镖吧。”

    “我贵,我按时计薪。”黄翠翠说道,“你的这些谋划,高启强知情吗?”

    “你说呢?”

    那自然是不知道的,高启强只知道陈书婷查到了陆涛和程程的关系,却对接下来的那场袭击一无所知。

    否则他现在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安欣大腿要警察叔叔主持公道了。

    “高启强都不知道,你却向我和盘托出?你要干什么?”

    “翠翠,你应该明白。”陈书婷语气温柔,散发着蛊惑,“我要和程程刀对刀,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你在替谁拉拢我?”

    “废话,当然是替我自己。”

    黄翠翠:那这个走向我倒是没想到……

    陈书婷要动刀子切蛋糕吗?这是三方对垒啊?!

    京海马上要打成一锅粥了啊!

    “你来,我按时薪给你算。不瞒你说,家里——出了点事。”陈书婷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说实话,“家里的门窗有被撬过的痕迹,贵重物品都还在,小盛那边似乎丢了什么东西,刚刚给老默打过电话,你家的门锁也被破坏了,好在晚上老默在家,对方没能闯进来。”

    “我怀疑是陆涛,趁我们遇袭时偷跑过去的。”

    那黄翠翠就只能呵呵了。

    “陆涛不是你放跑的吗?”她呲牙笑道,“把人家当成香饵放在京海,期待能吊上大鱼,结果先掀了你打的窝。”

    陈书婷:……

    怎么没伤着嘴呢?都趴窝了还叭叭叭没完!

    “所以,我需要你的,翠翠。”

    “拉倒吧,你们手底下乌泱泱那么多人,需要我?”黄翠翠瞥了她一眼,道,“你第一次邀请我进家门的时候,可是在对面设了暗哨监视我呢!当我傻呀,都过去六年了,才不上你的套。”

    她躺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我忙,实在没时间,见谅噢。”

    *

    陈书婷不着急,她有了在家养伤避祸的借口,李有田父子借题发挥,将李顺父子的案子愈烧愈烈,咬住高启强不松口,高家遇袭受伤,他们就说这是黑吃黑,高启强一定是在外面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才招致报复的。

    陈泰又一次暗示他们出去躲一躲,趁暑假出国旅个游。

    好吧,陈书婷和高启强只能把场面做起来了。

    晚饭过后,京海降下舒爽的凉意,外教老师西装革履地登门拜访,这是高启强的第一节英语课,还需要陈书婷在旁边做一下翻译和沟通。

    她引着老师进小客厅坐下,去切水果倒茶的功夫,高启强已经和人家手舞足蹈比比划划地交流起来了。

    陈书婷口干舌燥,先给自己弄了杯加奶加蜂蜜的肥宅快乐茶。

    刚吨吨吨三口,门禁就开始吱哇乱叫起来,随后是一阵连鞋都来不及换的匆忙脚步声。

    秘书崔连云从门厅搜到小客厅,最终在陈总夫人——高启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楼的厨房。

    “急什么?来报丧啊!”

    她不疾不缓地端起杯子,喝着奶茶。

    崔秘书低声叨咕:“下湾的场子被人扫了。”

    陈书婷看了一眼手表,神色如常,又喝了一口:“这还不到开场的时间……警察干的?”

    “黄翠翠干的。”

    陈书婷差点呛死。

    “她一个人?”陈书婷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陈总,那是黄翠翠呀!”崔秘书用纤细的手指比划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轮廓,“一个人,够了。”

    紧随崔秘书之后,又一阵皮鞋踏地声,声音在小客厅门口停了不到一分钟,就迫不及待地往里闯。

    “还How do you do呢,都什么时候了哥,别do了别do了,出事了!”

    陈书婷出去,把高启盛拦截在半路:“干嘛呢,上着课呢!”

    “明天再上吧,嫂子,出了点事!”

    看来是真急,急的高启盛都柔声细气的管她叫嫂子了。

    “要是因为黄翠翠的事,你们倒也不用急。”

    高启盛一脸震惊:“她又出什么事了?”

    “又?”

    他看看哥嫂,说道:“哥,你让小虎看着点老默,但今天一整天,都没找到老默的人。”

    高启强担心老默的报复行动会坏了他的大事,毕竟他杀人跟切瓜砍菜似的,便让小虎去看着人。

    可是没看成,人家已经开始动手了。

    陈书婷得知夫妻两个双双在外,便问道:“瑶瑶呢?”

    “实验小学六年级是六点半放学,她还要一个小时的校队训练,现在应该快离校了。”

    高启强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让小虎去校门口看着,如果到点没人接,就接到这边来。你继续联系老默,我怕他去莽村搞事。”

    高启盛将应时,一通电话打进来,他皱眉道:“我这边生意上有点事……”

    “我联系他吧,不过……”陈书婷和陈金默的接触不如两兄弟多,有些怀疑,一个外人在饭后这点进莽村,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正是最难下手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去莽村?”

    “陈总,那是陈金默呀!”崔秘书说话了,又开始伸手比划,“一个人,够了!”

    *

    “不够,我在赌场打过工的,不要糊弄我”黄翠翠数着手里筹码,抽出一张证件照,按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对韩经理说道,“如果这个人来,麻烦你提前给我报个信,行吗?”

    “呃,啊!”韩经理忙不迭点头,“好,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能不能——”

    “希望你说到做到,要是闹出人命案子来,等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就不是我这么客气的态度了。”

    韩经理捂着眼下的淤肿,看着她将收集来的筹码装入透明袋,心中愈发起疑,他拐弯抹角地问:“你到底是来寻仇啊,还是……?”

    还是奉了他人的命令,过来故意找茬呢?

    黄翠翠将筹码收到衣兜里,拉好锁链,没有答话的意思,转身祸害下一个场子。

    她将各赌场的筹码分门别类装好,送给警局做存档,现如今李响安欣双双被停职,里外诸事全都压在张彪的身上,这位代理队长分身乏术,她倒是很乐意上赶着去帮帮忙。

    与那堆筹码一同去往公家的还有一只U盘,她把拍到的龚开疆玉照分出一半,打了个压缩包送给孟德海,话不必言明,他自然知晓背后含义。

    孟德海额头的川字纹皱出深深的沟壑,他那颗老谋深算的心一下子就能勘破其中奥妙。

    “帮个忙吧,孟书记。”他甚至产生了幻听,似乎黄翠翠就在他身边喋喋不休,“捞李队长一回,不然龚开疆被双开,你也要吃处分的呀。”

    厚实的手掌攥着U盘,下扣在桌面上,重重一拍。

    “干嘛呀!”孟钰换外套的手一抖,受惊地拍了拍胸口,“爸,没事儿吧?”

    “没事,拍只苍蝇。”

    孟德海将U盘收进抽屉,自以为瞒过了女儿的眼睛,他起身靠在桌上,欲盖弥彰地挡住了台式电脑。

    “这么晚了还出去?”

    “诶呦爸,我不是跟你报备过了嘛——!”

    “行行行,去吧!”孟德海佯做不耐烦地挥挥手,“早点回来,听见没有?”

    孟钰嘴里的“知道了”随着一声关门,被隔绝在外。

    门锁落下,把手上挂的平安结还在微微摇晃着。

    黄翠翠把摇晃迷糊的赌场经理薅直,说道:“别装相,我忙活这么久了,也没跟你似的。”

    对方打定主意装死,坚信老板会派援兵拯救他于苦难深渊。

    坏消息,援兵没到。

    好消息,但是老板的电话打过来了。

    坏消息,电话是打给对面的。

    她接起手机,陈书婷的声音压着气从听筒里传出来:“你对我有气吗?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

    “没有,怎么会呢?”她委委屈屈回答道,“他们说我是□□嘛,那我就做一点□□应该做的事情。”

    “好,”陈书婷深吸一口气,冷笑道,“那你就来扫我的场子?你怎么不去城阳区啊?”

    “去了的,刚从那边回来。”她手臂酸痛,短短几句话就要换个手接听,“你找我有事吗?”

    “我知道,瑶瑶在第八节课之后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老默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她语气平静,好不惊讶,反而揶揄起陈书婷,“你是不是没找到老默,才给我打电话的?”

    一旦问到难堪的点子上,陈书婷便不会做正面回答了,她的语气沉降下来:“行,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能劝住老默,别冲动,哪怕是为了瑶瑶呢,你说是不是?”

    黄翠翠嘴角的微笑落下,经理在旁边察言观色,以为是自己老板通过言语制服了这位凶煞,便立刻高声表着忠心。

    又吵又烦,她抓着仍在接听状态的手机,反手一拳锤过去。

    陈书婷在电话中,听到了鼻梁碎裂的脆骨声,以及连绵不绝的惨叫。

    *

    一道厚厚的门墙将梦缘酒吧内的鬼哭狼嚎闷在里面,外头的停车区竟听不到多余的声响。

    陈金默咬着小手电,藏身于一片漆黑的车底,双手灵活摆弄着,汗珠从额际落下,随着叮啷几声响,大功告成。

    正待他准备爬出,黑色罩布底下忽然掀起一角,斑斓的光彩和夜间的凉风齐齐钻进来,映拂在他的脸上,同时探入的还有一只结了血痂的手。

    那只红白相间的手精准地摸到他脸旁,抓住一只耳朵,拧着就给他扯了出来。

    老默被扯得嗷嗷叫了两声,刚想挣臂反抗,看见罪魁祸首,又收了力。

    黄翠翠扭头,跟躲在远处的一个女人挥手打了招呼,才回头跟他算账。

    “你干嘛了?”

    “修车。”

    “是咱家的车吗?你就修?”

    陈金默拨弄劳保手套,不说话。

    他不说,她说。

    “不管你对李宏伟的车动了什么手脚,你赶紧给人家复原。”

    他挑着双瞳看她,大面积的眼白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杀气十足,且万分骇人。

    “莽村那帮人都骑到你头上了,你就忍着?”

    “……”黄翠翠欲语还休,最后还是说出口,“方法多的是,你拆人家车轱辘算怎么回事?”

    “我拆的是刹车片。”

    “安回去。”

    “不安。”

    “那你今晚上睡沙发去吧!”

    陈金默两只脚在地上倒腾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就这样被威胁很没面子,又觉得为了面子去睡沙发更没面子。

    纠结半天,翻了个白眼,嘴里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声:“嘁——”

    然后钻回车下。

    孟钰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又绕了个远跑到街对面去,与刚刚那个同黄翠翠遥遥打招呼的女人撞了个面,才原路小跑回梦缘酒吧,往约定地点去。

    她敲敲车窗,长呼了两口气。

    “干什么去了?跑一脸的汗。”

    “没有,路上碰着老同学聊了会儿天,有点耽搁,一路跑过来的。”孟钰对着驾驶位上的杨健微笑点头,“你好你好!”

    黄翠翠对刚才孟钰的注视一无所知,她半蹲在李宏伟的车旁放风,嘴里不闲着:“钱和材料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这两天勤着跑点,先把门市盘下来,人家李警官和安警官一直帮着沟通打听,你别不上心!”

    黑色罩布后传来一声闷哼:“嗯。”

    “还有,你今天去接瑶瑶了吗?”

    老默含糊不清道:“她自己能回家。”

    “那要是半路被人接走了呢?”

    陈金默从黑布下面滑出来:“被谁接走了?”

    “你先把人家刹车安上!”

    “安完了。”

    “啊?”她诧异道,“这么快?”

    “真的安了。”

    也真的没安完。

    陈金默皱眉问道:“瑶瑶被谁接到哪里去了?”

    *

    白金瀚,酣歌醉舞,蹁跹香影。

    妖娆艳丽的姑娘热情地打着招呼:“虎哥好哇——诶呦好乖的小妹妹,你家孩子啊?”

    “哪啊,亲戚家的。”他领着瑶瑶上楼,走到尽头的办公室,“这是你强叔的地盘,安静,不闹,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爸爸妈妈一会儿就过来了。”

    唐小虎临走时叮嘱了一句:“千万别乱跑。”

    瑶瑶乖巧答应,双眼在房间里巡视着,趴在这边瞧一瞧,俯在那边看一看,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走廊里响起两双皮鞋由远及近的声音。

    她贴在门边,听到盛叔说了一句话:“这有什么可急的?最近海关查得严事出有因,又不是针对你一家,慢点就慢点吧,跟客户那边解释一声就行,你看你这……来来来,这边。”

    “这怎么解释!”另一个男声焦急万分,燥愠道,“这就不是查的慢,这是,这——我根本就进不来货啊!”

    彩色□□的备货快要耗空了,所有偷运的通道因为海关严查严打而不敢动作,现在货进不来,曹斌已经开始出仿真假货了!

    也行,从贩毒到诈骗,要是被按住,那几个小头目的罪行还能轻点呢!

    要怪就怪陈泰,闲的没事搞什么枪手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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