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杀男人呢，傻叉。
昆吾昭绷着唇角，她拇指摩挲了一下枪身，“五千万买你一条命的话你也太不值钱了，但是五千万雇佣五个没用的东西暗杀你实在是亏死了。”
她瞥了一眼呼吸起伏微弱的禅院直哉，拍了拍他的背，“你还能撑吗？”
禅院直哉没有回话，只轻轻动了动脑袋。
昆吾昭托着他的头把他掀到地上，她站起来活动一下脖颈，目光投向斜前方，“那你等着。”
“我把剩下那个解决掉就来救你。”
……
身材受细的男人缩在角落，四肢都被子弹贯穿，他目露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生。昆吾昭一脚踩在他肩膀上，察觉到脚底的颤抖，她未置一言，抬手给枪上了膛。
男人想到不过半分钟之前，面前的女生三枪封了他的退路一脚踹断他的肋骨，然后平静地对他射了四枪，甚至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
他颤着声线大喊：“不，不要杀我！我，我可以帮你杀人！给我一个隔绝的环境我就可以控制那个环境！！我可以让里面的所有人都无法使用咒力！包括，包括五条悟！对，对对对，就算是特级我也可以……”
昆吾昭对着他的眉心来了一枪，她看着没有气息的尸体，觉得不太保险，又对着他把剩下的子弹全部射出。
他死了以后周围的光亮就缓慢的朝着他的方向消失，昆吾昭听见远处传来咒灵的嚎叫，转身走回禅院直哉身旁。
禅院直哉睁开眼睛，光线照在他有些涣散的瞳仁中，有一片无机制的冷光，毒素蔓延到了心脏，他很清楚自己能活着的利率不大——这对于拥有反转术式的高级咒术师来说都是棘手的难题。
他眼珠转动，看向半跪在他身侧的昆吾昭，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昆吾昭支着头饶有兴趣地看他在生死线边缘游离，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开了领域。
「寂灭往生路」
鲜花铺开，昆吾昭随手扯了一把花瓣丢在他身上，“死什么死，快活。”
……
被鲜花覆盖的角落有一处起伏，紫色的乌头扎根生长在那里，妖冶又艳丽。
禅院直哉坐起来，看向那一丛剧毒的花朵，而后又低头看自己的手。伤痕全消失了，体内的毒素也全部清除了。是时间倒退？不，他扯了下胳膊，右腹被捅穿的那处，伤口消失了，但是衣服上的破洞还在。
有人戳了戳他的手臂。
禅院直哉转头看缩成一团的昆吾昭，听见她小声说，“快去把那些咒灵解决掉啦，直哉。”
……
废弃的大楼中，一层大门紧闭，黑发少年靠在门边，疲倦地抬手覆上眼睛，“你居然连四级咒灵都对付不了吗？”
“对呀，我还没学到祓除咒灵呢。”少女头发卷卷，她站在门前，摸向了看起来沉重的铁门。
“……你是谁教的？”禅院直哉皱眉看向昆吾昭。
“五条悟啊。”昆吾昭一把推开了大门，整个“集合领域”开始分崩离析。她瞥了一眼猛地坐起来的禅院直哉，“走吧？”
后两个字堵的禅院直哉说不出话，他抿着唇一脸憋屈地站起来跟着昆吾昭走出去。天光乍亮，一抬眼就看见黑色林肯和前方站着的黑衣侍从。
金色乱发的侍从弯腰拉开车门，把昆吾昭迎上车。黑发少女坐在阴影中，朝着禅院直哉招了招手。
……
车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侍从对着司机点了点头，挡板缓缓升起，窗外景色变化，车内点着高档的熏香，安宁又让人昏昏欲睡。
昆吾昭懒散地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抬手指了指后排——那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套西装。
“直哉，去把衣服换一换吧。”
禅院直哉从很早之前就憋着话，但是每次都被昆吾昭不轻不重地揭过去，比如他问过她的名字，昆吾昭每次都转移话题。他吐出一口气，“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吧，我们迟到了。”
“对呀，”昆吾昭歪头看一脸郁闷的禅院直哉，“所以你要顶着被划破的衣服去参加宴席？”
禅院直哉默不作声地走到后排换衣服。昆吾昭听着衣物摩擦的声响，抬手拉开了校服的拉链。她从脚边的纸袋里抽出一件黑色薄风衣，然后将校服塞进纸袋。
车子缓缓停下。
“放心吧，”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衬衣的领口和袖子，“我本来就没打算进去陪笑脸的，也没必要穿着校服让他们评头论足，你以为老师喊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昆吾昭又从袋子里抽出一个珠宝盒，她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钻石袖扣，“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姓什么？”
“我姓昆吾，”她转头看见禅院直哉惊诧的神色，露出诡计得逞的笑，“今天来的那些所谓权贵，都要看我的脸色吃饭。”
昆吾昭将打开的盒子递到禅院直哉面前。
“所以你大可以嚣张一点。”
……
昆吾昭扶着侍从的手下了车，她套上风衣。衬衣塞在黑色的高腰牛仔裤里，中长的靴子包裹住修长挺直的小腿，长发被放下，随着走动向后飞散。
禅院直哉在昆吾昭后方低头扣袖扣，西装裤堪堪垂到他的脚踝，他迈开长腿走到昆吾昭旁边，手指夹着两张邀请函递到门口的侍从面前。
衣着燕尾服的侍从毕恭毕敬地接过邀请函，打开才发现名称那一栏上写着“高专人员”，一霎时没有绷住脸色。
前不久他还跟知道一点内情的同事讨论过高专的学生来到这种场面会不会不知所措，毕竟里面的大人们可是准备好为难他们了，现在看来情况可能会与预料的大相径庭。
——这两位不像马上要被刁难的学生，倒像是出现在火并现场的豪门姐弟。
或许到底是谁被为难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