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看上他哪里啊？”

    咖啡厅，二楼包间，落地窗边黑发少年对面而坐，男生稍稍挑眉，一脸惊奇。

    昆吾昭捏着长柄咖啡勺随意搅着咖啡，直把精致的雪顶拌进拿铁中。她支着头与禅院直哉对视，突然有些好奇，“你觉得我是为什么看上他？”

    “因为他长得好看？”少年把狐狸眼瞪圆，“不会吧你见过多少美人啊不至于因为他一张脸就沦陷吧？难道因为他最强？”

    禅院直哉又自顾自接话，“不对吧，你找个男朋友没道理还要看他是不是很能打，因为他有钱？——那更不可能谁比你有钱啊。”

    “你看，”昆吾昭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笑，“你都能一次性列举出他这么多优点，喜欢上五条悟不是很正常么？”

    “可关键是五条悟那个人又自大又臭屁，性格差的要死诶？”

    “你性格也很差，”昆吾昭叹了口气，“我不照样很喜欢你吗？”

    “！”禅院直哉从脸颊一直红到眼角，“你别说这种话喂！我不想被五条悟杀掉。”

    “啊，你要是死了我会为你哭丧的。”昆吾昭笑意盈盈。

    “喂。”

    “好嘛，”昆吾昭一直不停地搅拌，雪顶奶油完全融进咖啡液，她看起来在回忆什么，“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几乎能说得上话的都问过，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五条悟性格那么恶劣，你怎么忍受得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一点……”

    她目露疑惑，微微皱眉问禅院直哉：“他性格真的很差吗？”

    “那肯定啊。”

    “可是他性格差在哪里呢？离经叛道，还是不敬尊长？还是因为他会毫不犹豫地用失败狠狠打击别人？”

    “……”

    “可他生来就被当作神子，家底殷实祖上积富，他从出生就站在最顶端，从小到大从未受过挫折，所以他不懂别人所谓被打击的痛苦。而且他根本不必要知道其他人过着多么艰苦的生活，怎么能要求他体贴别人的不易呢？”

    “我觉得五条悟，他能够平等地对待大部分人，这已经很难得了。”昆吾昭盯着禅院直哉的眼睛，挑起唇角，“直哉，你觉得，你我，我们这种从小长在销金窟里的人，真的能体贴得了其他人吗？”

    “或许在我们看来是在为别人考虑，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是高高在上的蔑视呢？”

    “再说，作为五条家的大少爷，他的性格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因为他很强所以不能有少爷脾气吗？”

    “……”她说了很长一段，禅院直哉噎了一会才说得出话，“你说的是有道理……”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当然不对了。」

    “是吧？”昆吾昭笑眯眯打断他的思索，把手里的咖啡杯推到他面前，“所以不要再说五条悟性格有问题啦～”

    “你怎么不喝？”禅院直哉指尖碰了碰白瓷杯壁。

    “突然想喝橙汁，”昆吾昭看着他很上道地拎起旁边座机点果汁和甜品，扭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等他放下话筒，突然轻声开口，“我也一直怀疑我是不是看上了五条悟的脸。”

    禅院直哉抬起头。

    “纠结了超级久的，”她眨了眨眼，扭过头，“——我的喜欢会不会或许肤浅了？但是后面想想，就算是喜欢他的脸也不丢人，五条悟超级好看啊。”

    “到底为什么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是一起出任务时他下意识挡住吹来的急流，是他状似无意引开别人的注意，还是他逆着天光踩着玻璃那惊心动魄的一眼？

    “但是我觉得我足够喜欢他，而且确实是不同于友谊的喜欢，”昆吾昭托着下巴笑，“你看，刚好他也喜欢我，那就够了。”

    喜欢上五条悟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禅院直哉：……

    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你看你这坠入爱河的样子。”

    “你嫉妒我吧？”

    “才没有！”

    门铃突然响了，禅院直哉瞥了一眼，“进。”

    推着餐盘的侍者进来，默不作声地把甜品摆在桌边的架子上，又把橙汁和杯子放在桌子中央，点了下头离开。

    他走后昆吾昭随便端了一盘玛卡龙，禅院直哉把倒好的橙汁放在她面前，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马上就要到交流会了。”禅院直哉突然想起这回事，提了一嘴。

    “交流会？”昆吾昭起了兴趣，“京都校和东京校同学的交流吗？”

    “嗯，交流咒术之类的，其实就是两个学校的人一起打几架。”

    “怎么说？”

    “你居然不知道吗？”禅院直哉顿了一下，解释道，“往年交流会都是两天，第一天团体战第二天各人战，以东京和京都两个学校为双方，进行咒术体术战术上的交流。”

    “一般来说同级实力都差不多，所以大家动真格来也无所谓，只是不能做得太过火，但是……”

    他停住，昆吾昭接话，“但是这次貌似实力差距有点大哦？”

    “毕竟东京校走狗屎运有三个特级实力的人。”

    “那今年赛制会有变化吧？”

    “当然，”禅院直哉回想了一下二年级那些人提起“东京校的同级生”时瑟缩的表情，嗤了一下小声嘟囔“怂货”，继续道，“当然不能让你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啊。”

    “奥，那禅院少爷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今年据说不分学校了，学生可以跨校组队，一队两个人。”

    所以三个特级绝对不可能凑到一起，昆吾昭眯眯眼，她漫不经心道，“行啊，那我们两个一队。”

    “……啊？”听到这话禅院直哉懵了。

    “怎么？”

    “你不和五条悟一组？”他试探询问，“你们不是在一起了？”

    “他当然要和夏油杰一组啊，”昆吾昭奇怪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理所当然，“他们可是搭档诶。能三个人一组的话我肯定会过去划水的，但是两个人我就没必要凑任何一个人的热闹了。”

    “夏油杰？”

    眼见禅院直哉表情又开始嘲讽，昆吾昭推了一盘司康在他面前，直接打断他，“夏油学长我超喜欢的，你最好少说一点哦直哉～”

    “啧。”禅院直哉闭上嘴，捏起甜点表情不善地咬了一口。

    “你谁都喜欢。”

    “那倒没有，”昆吾昭喝了一口橙汁，随口接他的话，“我不喜欢的人多着呢，你没见过而已。”

    “说起来，”她抬眼看对面少年，“你要加油哦，我们一队的话进攻什么的都要靠你了。”

    ？

    “那你干嘛？你可是特级诶。”

    “我给你打辅助吧，”昆吾昭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抿嘴笑了一下，“我要是和人对打的话，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