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他身上的薄荷味直扑进呼吸,炙热的亲吻落下,江续昼失控般纠缠。嘴唇、脖子、耳垂。乔淇岸回应不及,气息被他尽数卷走,抽离血液。

    酒精趁机印上热气发酵,淹没意识。

    她大脑发空,拱腰撑长脖颈只想攫取些氧气,反而被叼猎物似的吻住锁骨上的玫瑰花。

    常年画画拿笔的手掌纹粗粝,顺着脚踝一路摸上去。指上的金属戒指蹭过皮肤,客厅里暖气开得足,乔淇岸还是在他手下颤栗着推他。

    手突然停住。

    这人身上又烫又硌,她被压得不舒服地推他的腰:“在干什么?你好重。”

    江续昼:“重的是老子沉甸甸的真心。”

    乔淇岸:“……?”

    他垂下头。

    室内没开灯,迷离昏暗中乔淇岸收紧手指,抓住他脑后翘起的卷发,不太明白他被什么东西逗笑了。

    “浅浅,”他叫她。

    “喝醉了吗?”

    乔淇岸随意“嗯”了声。

    腿突然被挺用力捏住,指腹陷进皮肤被他的戒指硌得生疼。江续昼在上方死死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和铺散的发丝,看清沙发靠垫上的纹路。

    喉结滚动,他偏头亲亲她的膝盖,声音发颤:“我马上就要没道德了。”

    江续昼起身,把还躺在那发愣的人抱回到她的房间。乔淇岸躺在被子里拉着他的手指,想问为什么不陪她睡。

    他放开她的手,快速转身关上门。

    淋浴水声随即响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睡着,似乎没睡多久又被拍醒。

    江续昼的手凉得冰块一样,还残留着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就伸进她热乎乎的被窝。

    乔淇岸真的想尖叫。

    奈何脑子完全是懵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让她坐就坐起来,给她水就往下咽。他扶着她的肩膀絮叨让她换衣服出门,她闭着眼睛点头,嘴里混乱地胡诌:“换不了,你家没我的衣服。”

    “少瞎扯。”他拉开柜子,指着里面塞满满,精心套好防尘袋的衣服们,“这啥?油画棒吗?”

    乔淇岸:“你说是给月儿买的。姐姐的东西我不要。”

    “……”

    他拉开柜门仔细审视,想知道什么让她觉得这个柜子里有任何一件东西不是她的。肉眼看过去都是深咖、砖红色这类浓烈的颜色,佩斯利花纹的布料上缀了羽毛和流苏。

    就不可能是江棹月的风格。

    没想通。

    江续昼叉腰站在原地,气得想笑:“我是有什么恶疾吗?没事拿我姐的衣服出来睹物思人。”

    乔淇岸对天花板眨眨眼。

    想起他刚从日本回来,见面以后又臭又硬的态度,坚持道:“你亲口说过不是我的。”

    江续昼屈服了。

    嘴里说着“好好好,对对对”重新把她拖起来:“对不起,请酒醉的蝴蝶接受我诚挚的道歉。在要你和要脸之间做权衡,我可真是个大恶人。”

    “能起了吗?”

    “你帮我换吧。”

    江续昼欣然接受,翻身上床:“行。那今天谁也别想去团建。”

    乔淇岸猛然清醒坐起身。

    今天要带剧团去外面团建,拍鳞翅剧团看最新一期节目的reaction。

    叫醒成功。

    江续昼叫她快点打扮起来,关上门的同时乔淇岸重新倒回被子里,碰到枕头立刻不省人事。

    有人敲卧室门。

    她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枕头堆,人没醒,但是听见嘴在说:“马上。”

    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江续昼头发半扎着,穿了件黑卫衣坐在客厅地毯上打游戏。

    刚给阳光房里的花浇过水,这会儿敞开连通客厅的玻璃门通风。已经是下午,高层阳光格外好,客厅墙壁被太阳照得亮堂堂金红一片,整个房间充斥着夏天雨后那种湿润泥土的味道。

    乔淇岸把头戴式耳机挪开点,露出条缝,对着他耳朵发出没睡醒的嚎叫。

    “都躺一天了,这位睡美人。”他放下手柄,拿起旁边的可乐吸一口,“不是要给司小川买小金鱼,什么时候去?”

    碳酸饮料冲刷吸管,咕噜咕噜咕噜,像脑浆开锅。

    果然是年龄大了。

    高中通宵完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练早功,现在睡两天都还觉得宿醉没醒。让她现在走一公里,到花鸟店从一大缸金鱼里选出最可爱的一对,未免太强人所难。

    乔淇岸枕在他膝上,任由他用食指骨节灵活地在太阳穴轻按。

    找到个舒服的支点,又困了。

    “明天再买吧。”

    节目赛程进行到一半,剩余没被淘汰的十组上周被组织填报中期团建活动拍摄地点。

    打听到其他剧团都趁这个机会组织旅游,乔淇岸想了很久,该怎么用一千块钱搞定八个人的机票和两天住宿。

    差点问他们愿不愿意住桥洞下面露营,蒋烃说愿意贡献出他北山森林里的度假木屋,给他们拍团建特辑。自从他在医院不积德嘲笑江续昼之后,就经常被排到晚上值班,错过好几次屠夫鸟聚会了。

    这个周末正好大家都有空,木屋团建就这样被报上去。

    乔淇岸坐上车就再次晕厥,感觉爬山坡的速度减慢,然后停下来。砰一声,撒在眼睑明亮的阳光被黑暗取代,唇角印上江续昼的体温。

    她还没做好现在就下车站在摄像机前面的准备,勾着他的脖子,由着他引导让这个吻越来越深入。

    隔着单薄的铁皮门,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乐颠颠道:“刚是谁的车上来,江续昼吧?”

    那声音听着耳熟,她停下微微侧头。

    是许长安。

    旁边还不止他一个人。

    乔淇岸猛地睁眼,掀开搂着她的手翻身跳下车。

    江续昼缓缓立直身子,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什么意思,试亲三十秒免费,开通会员继续体验?”

    乔淇岸:“他进来就看见了!”

    “看见怕什么,我又没亲他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儿!”乔淇岸吼了声,听外面谈话的动静也随之停了片刻。她挡住嘴,低声警告他:“你这个周末低调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们在一起,明白?”

    打开后备箱拿出给剧团准备好的饮料要走,手放在车库按钮上被江续昼压住。

    灯光昏暗,他的表情看不清晰,但是音色已经染上二十分不悦:“我拿不出手?”

    “不是!”

    乔淇岸抱着果汁箱子,拇指在粗糙的硬纸板瓦楞上来回摩擦,不知道怎么开口。

    分手本来就是双方朋友站队、分立场的过程,何况她还是用那么伤人的方式甩了他,外面这些人肯定听过不少她有多混账的传说。

    如果只是被节目组匹配合作倒还好说。

    这么快又在一起卿卿我我,难免显得江续昼柔弱可欺,坏女人目的不纯。最怕被江棹月知道,连带全家想起收养的白眼狼忘恩负义,难免要讨厌她。

    乔淇岸低着头,很难承认她就是欺负了人,还想要好名声。

    “怕什么,他们都超怜爱浅浅的。”江续昼伸手去捏她的脸,被再次低头躲过去。

    怎么可能。

    江续昼的家人朋友,自然什么时候都先向着他。

    “真的。”他抱着手臂,斜靠在墙边,无所谓补充道,“讨厌我而已”

    看他根本没意识到现在情况的严重性。

    她有点不高兴。

    于是自暴自弃。

    脑袋转了这么久,也实在想不到更委婉的描述了。“那你打算怎么介绍我?快看,这就是分手还卷走我奖学金的拜金前女友,家人们我们和好啦!”

    江续昼笑得不行,抱着手肩膀不停抖。扬着尾音“哟”了声,仿佛他不是当事人,头回听说这么大的瓜似的:“还有这事,我们浅浅还拜金呢?”

    他勾着头在她耳边笑得只剩气音:“那你得爱死我,老子现在可有钱了。”

    车库门感应打开。

    乔淇岸吓得一抖,架起胳膊支开他。江续昼本来大半个身在斜在她身上,突然被搡开站不稳,朝刚开进来的白色宝马引擎盖扑过去。

    车窗摇下,肖洋一脸了然:“又嘴贱了吧。”

    他把窗户降得更低,越过江续昼,对乔淇岸喊了句“别搭理他,这货就这德行”,开进车库深处。

    江续昼接过果汁箱子,挑挑眉。

    乔淇岸还没完全从他们的反常里回过神:“什么意思,他点我什么呢?”

    江续昼伸出手臂去揽她的肩:“意思是没人敢说你一句不好。”

    乔淇岸把他的手推下去,尖声喊了句“你离我远点”,跑进木屋。推开Zoe旁边啃玩具耗子的六哥,坐在沙发最后一个空位上。

    Zoe瞥她一眼,又看江续昼散散漫漫抱着箱子跟在后面进来,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又吵架了?”她抽出张塔罗牌,用食指压着推到乔淇岸面前,极空灵的声音缓缓道:“我感觉得到,你和经纪人星盘、磁场都不合。”

    摄影师架起机器对准她,乔淇岸有些僵硬地含含下巴“嗯”了声。

    没错,就这么宣传。

    他们是先看对方不顺眼,时间长了才重新有好感,然后再彻底和好。如果到时候他的朋友们对她印象还是没改观,还可以适时地追一下江续昼,让所有人看见她真的有痛改前非。

    江续昼把果汁放进厨房,拿着罐可乐朝她们走过来。乔淇岸立刻站起来,躲进反方向的储藏室,假装很忙地在花色一模一样的餐巾里翻。

    灼热熟悉的温度从身后包裹上来,她烦了。

    这个周末周围全是摄像头和熟人的眼睛,他总这样躲都躲不及。

    转身骂人的话还没出口,江续昼倒先挂上委屈的表情。蹙着眉一副烦恼的样子,卷发遮住眉眼,知道她不高兴了,局促似的拿着罐可乐左右手来回倒,皮肤在冷白的灯光下闲的清透易碎。

    “没指甲打不开。”

    乔淇岸无语。

    谁让他画不出来就坐办公室啃指甲。

    迈过放餐巾的箱子,储藏室有些暗,她弯腰凑近了研究拉环。江续昼规规矩矩抓着易拉罐支给她,乔淇岸握住拉环的瞬间,他一手固定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沾着冰柜水汽的虎口突然卡住她下颌,薄荷味的吻悉数落下堵住她的惊叫。

    他们离客厅只隔了道没关严的木门,摄影师脚步像就在耳边。众人说话、杯盏相碰的叮当声敲得心脏直颤,乔淇岸扭了扭腰勉强退道墙角躲开:“你怎么这样!”

    江续昼:“我现在又没道德了。”

    他像带了火气,不依不饶咬她的舌尖。她呼吸凌乱地靠着货架勉强支应,不知道粗糙的掌心什么时候剥除阻碍,贴在腰窝游走。

    密闭的储物间闷热黏腻。

    刚拿出烘干机,干燥蓬松的餐巾被两人后靠的动作撞翻,沉闷地倒出纸盒,全部倾盖在乔淇岸肩头。

    拉绳一震,低垂在半空的吊灯发出滋啦滋啦的杂音,接着眼前陷入黑暗。

    她握紧江续昼的手,木门突然哐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

    江棹月端在手里的茶杯砰然下落,瓷盘碰撞杯底脆响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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