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辽苏翘

    虚魍和空魉八年前出现在西域,着中原人的婚服打扮,形影不离,但不与人接触,后来加入天麓,人称虚空双煞。

    他们常年在天麓城出没,天麓城比他们怪异的比比皆是,七剑原没有注意过他们,直到他们去年离开天麓,去了一趟中原。

    两人回到西域后,空魉似有发狂入魔的征兆,开始大肆杀人,树敌无数,然而他们的武功极高,仇家寻仇皆失败身死,他们也躲躲藏藏,行踪更加不定。

    秋潇先前以为他们只是发狂无法控制,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是孤霞山魏山主夫妇。

    他们击败魏天行后,只是日夜守在此处,不再发狂杀人,秋潇不知他们意欲何为,赶紧差人通知孤霞山。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凌松鸣也追问。

    邹儒佑顿了片刻,看了魏绵一眼道:“那个红衣男子原本叫顾辽,碧衣女子叫苏翘。顾苏两家争斗几十年,他们两个是这一辈的佼佼者,本该刀剑相向,但他们却相爱了。”

    魏绵无有表情,邹儒佑说下去。

    “在苏余庆屠杀顾防一家后,顾苏两家势同水火,顾辽是身负顾门厚望的弟子,至于苏翘,与其余苏门人一样,从小便只有练武,在同门相残的杀伐中生长,苏余庆杀了顾家满门,两家更是不共戴天,二人的相爱本注定没有结果。

    “苏翘天赋不错,家主为她寻了天赋同样不错的人结合,婚仪当晚,顾辽去抢亲,那时他应该已经修炼上淬心决,然而未等他出手,所有宾客口吐白沫浑身发紫,全部横死当场,除了新娘苏翘。”

    静了片刻,凌松鸣打破沉默:“是苏翘下的毒?”

    邹儒佑点头,“她的爹娘,亲友,包括苏门家主,宾客在内,两百余口人,席上全是苏门主力,最后只活下来两个。”

    “疯子。”凌松鸣嗤道。

    “自那以后,苏家彻底消失在中原武林。顾家早有衰退之相,也四分五裂,家主散了门人,销声匿迹。

    “他们出现在这里,围堵魏山主,应当是受了苏月意的指使。八年前,顾辽的淬心决,应该便是苏月意所传。”

    世人只知当年苏家的灭门婚仪惊世骇俗,其间内情众说纷纭,却鲜有人知道他们是灭于自己人之手。

    当年魏绵不到八岁,魏天行从不对两个孩子谈论江湖上的事,她对此丝毫不知,闯荡江湖时,顾苏两家已经被世人遗忘,只有从未参与过争斗的顾神医被人铭记。

    “苏余庆,苏翘,苏月意,为何苏家这么多疯子!”凌松鸣冷道。

    “因为苏家极度尚武,他们的孩子从小便被教导以武立身,苏家的孩子从小便被主家选拔,离开父母练武,武艺好的众星捧月,武艺差的被踩进尘埃,为了争夺第一,同门相残者见怪不怪,是以苏家养出来的人,几乎都是冷血无情,残忍嗜杀。”邹儒佑平淡道。

    当时苏余庆天赋异禀,从小走得很顺,与晏归晴结交后更是一度摆脱了苏家的影响,只不过他还是逃不了武痴的命运。

    那时武林极度混乱,晏归晴的孩子出生,晏归晴为他取名和,是寄予厚望的。

    眼看再说下去要说到晏王府,邹儒佑转开了话题:“这两个生死相依,不那么好对付。燕南,你有何打算?”

    听邹儒佑说完这些,魏绵神情平淡,其余人都听她指令行事,她便直言了:“他们二人中,苏翘要弱些,先杀她。”

    布置好战术,金月和秋潇未在她计划内,两人颇有微词,还未发话,后方有马蹄声传来。

    来人是刘锵和洛芒。

    魏绵盯着那方,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老刘,你们怎么来了?”凌松鸣上前迎接。

    “王爷让我们来协助少主。”刘锵朝着魏绵抱拳行礼。

    对魏不绝来说,他们两个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代表了晏王府对孤霞山的态度,魏绵平淡应下:“有劳二位,这两位是七剑原的朋友,你们与他们一起便是。”

    刘锵脸色凝重应下。

    再过两日便是十月,此处已是寒风凛冽,此时正午,阳光刺眼,还不算冷,入夜才会冻人。

    魏绵和邹儒佑凌松鸣三人跃下山头,飞鸿般落在峡谷口,里头的风窜过来,扬起他们的衣摆。

    凌日剑,风雨剑,克己剑的巅峰强者,三人三剑,如先前那般,对敌时自成默契,邹儒佑站在魏绵前头,凌松鸣在他二人侧后方。

    见是三个年轻人,顾辽站出来:“莫要来找死。”

    “顾公子既然已经离开中原,何苦受苏月意指使,来掺和中原武林斗争。”邹儒佑想劝他们二人收手。

    对面两人的神色变了变,邹儒佑还要再说,魏绵止住他,“我时间宝贵。不必多说。”

    邹儒佑眉头微动,魏绵已经拔剑出鞘,缠枝黑纹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目的光,对面两人只觉眼前闪过刺眼的光,随即无形剑气扑面而来,二人立刻抵挡,顾辽未有反应,苏翘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风雨剑!你是晏王?”苏翘开口说话,尖利而疯狂。

    “就当我是吧。”魏绵不再多说一个字,提剑朝苏翘刺去。

    邹儒佑和凌松鸣接连跟上,与她成三角夹击而去。

    顾辽不慌不忙,将苏翘拉到身后,举起手掌朝天大张,巨浪般的劲力将他们三人隔绝在外。

    然而风雨剑从他背后窜来,他还未察觉,只听苏翘闷哼一声,他转回头去,见她肩头渗出鲜血,打湿了衣袍。

    顾辽护着她后退两步,方站定,邹儒佑当先,风雨剑和凌日剑在后,浩荡剑气朝他们强压下来。

    顾辽神情冷厉,咬了咬牙,全力抵挡,堪堪挡下,败势已现。

    顾辽反应很快,携着苏翘后退,欲抽身离去,然而苏翘眼瞳猝然变红,不受他控制,将他推开后朝魏绵三人扑来。

    红瞳异人见得不少,三人不见慌乱,凌松鸣后撤而去,邹儒佑在前,魏不绝立在他身后。

    苏翘碧影一闪而过,淬心决之力震得人头昏脑涨,邹儒佑艰难抵挡,魏绵的风雨剑全力而发,冲她心脏而去,不声不响掠过。

    苏翘身形一僵,后方顾辽挥开凌松鸣的凌日剑,朝他挥出一掌,凌松鸣受伤喷出一口鲜血。

    山头上的人见状,刘锵当先跃下,洛芒、金月和秋潇竹月紧随其后。

    苏翘心口的暗色蔓延,眨眼便打湿了半边碧袍,她的红瞳闪了闪,恢复了黑色。

    顾辽踉跄而至,将将接住她后倒的身躯。

    “顾郎。若有来生,我还要遇见你。”苏翘眼里滚出一颗泪,被风雨剑给摧开,消散于无形。

    魏绵没有丝毫停滞,已朝活着的顾辽杀来。

    顾辽生受了她一剑,却不见伤重,他闭了闭眼,两滴泪滑落,抬手朝魏绵一挥,淬心决之力海浪压顶般铺开。

    近前的邹儒佑全力抵挡,仍旧心脉巨震,他只觉肺腑一痛,喉咙涌出甜腥。

    魏绵在他身后,没有损伤,但她感觉得到,那一掌足有苏月意的八成功力。

    后方赶来的众人也被波及,被前方腾起的飞沙迷了眼睛,金月和秋潇叫着燕南的名字,竹月和阿尧落在后头,俱是心头剧痛难以支撑。

    刘锵洛芒抚着心口穿过沙尘,见顾辽正放下怀中的女子起身,他转过脸来,眼瞳赫然是赤红色的。

    “糟了,不绝,你快走!”邹儒佑朝魏绵道。

    察觉邹儒佑受了伤,魏绵不理会,把他拉到身后,朝刘锵等人道:“老刘,把他们带走。”

    刘锵等人还未回应,顾辽已朝他们扑过来。

    魏绵推开邹儒佑,举起侵霜剑,风雨剑自她周身倾泻,与顾辽的淬心决相击,顾辽毫发无伤,她身体一颤,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红瞳无情,再次朝她看来,魏绵扎根在地,身形挺直,今日便是苏月意在此,她也绝对不会退缩。

    她不动如山,直到顾辽靠近而来,挥出的一掌几乎携着一击毙命的杀气,魏绵举剑朝他刺出,两式过后,负剑于身后,顾辽再次上前,她使出破风式,侵霜剑携着澎湃剑气直刺他的心口,同时她身体剧痛,失重飞出丈远。

    顾辽受伤不重,魏绵却狠狠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顾辽杀意不减,凌松鸣和邹儒佑扑到前头护住众人。

    “老刘!带她走!”邹儒佑嘶声大喊,举步站在凌松鸣前头。

    顾辽仿佛还有理智,只略过他们,径直朝昏迷的魏绵而去。

    邹儒佑慌得发抖,不顾一切阻拦他,根本不能伤到他分毫,凌松鸣毫不迟疑,径直飞窜过去,以身抵在魏绵跟前,挡住他的步伐。

    混乱不过持续两个呼吸,顾辽转向邹儒佑和凌松鸣,停顿片刻,邹儒佑还来不及把前方凌松鸣推开,顾辽双掌大开,朝他二人攻来,巨浪压顶,空气凝固,二人几乎动弹不得。

    瞬息功夫,刘锵不知何时赶到近前,将凌松鸣撞开。

    后方邹儒佑只觉头疼欲裂,撑着护在魏绵身前,未想竹月把他按倒,伏在魏绵身上,挡去了大半劲力。

    魏绵睁眼便见竹月嘴里涌出鲜血,止都止不住,最前头的刘锵浑身是血,倒在旁边的凌松鸣身上,邹儒佑还想朝她说些什么,开口只咳出一丝血迹。

    魏绵理智尚存,她只是平静地选择了发出万木春,她可以拼死保住晏和的心意,可眼前这些人,哪个又比晏和对她差呢?

    魏绵不用动弹,金黄的光铺天盖地而来,以枯朽的生机迸发出排山倒海的劲力,将顾辽层层包裹,数息过后,顾辽红袍破损,浑身是细小伤口,魏绵也站了起来。

    金色胡杨叶飞到山巅,被大风吹散,旋飞而下,如一场金色的大雪,地面铺就一层金黄。

    “都给我退后。”魏绵盯着顾辽满眼杀气,声线却平静柔和。

    她手中还提着侵霜,周边乱石密布,地上的金叶打着旋,在苏翘的尸身旁若即若离。

    既然动用了万木春,她想一不做二不休,把顾辽彻底灭口。

    不想这关键时刻,顾辽神智归位,后退几步,眼瞳转为了黑色。

    “你是魏天行的孩子。”他艰难开口,随即笑了起来,眼里却泪水不断,“命该如此,命该如此……”

    他喃喃念着这四个字,窜到苏翘身边,把她抱起来,朝着峡谷而去,魏绵想追,未能得手,他进入不勒川,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魏绵转头,身后死的死,伤的伤,她看了看天边,寂静无声,没有人要来的痕迹,她很快做了决定。

    “秋潇,替我把他们带回息兰城。”魏绵说完,转身朝峡谷跃去。

    “燕南!”状况好一些的洛芒呼唤她,她毫不停留。

    凌松鸣抱着没了气息的刘锵哽咽哭泣,竹月伤重动弹不得,邹儒佑勉强站起来,洛芒忙朝他道:“邹少侠快追上去,王爷说万不可留燕南一个人。”

    邹儒佑略有疑惑,“不消他说我也知道。”说完撂下众人跟了上去。

    阿尧也要去,被金月拉住,“小家伙去送死么。”

    阿尧急得满头大汗,怕再遇上顾辽成他们的拖累,只好停步。

    金月被方才魏绵的一招万木春震撼,更加羡慕顾莞之,她不赞成他们进不勒川,然目睹了方才情形,也知道拉不住谁,只阿尧还听话,让她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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